她要做什么?
谢明愉怒极反笑,对着丫鬟道:“你们敢碰我,我今晚就让母亲将你们发卖!”
她定定看着陈惜惜,“陈惜惜,一个生辰,你弄得这么铺张,却私底下让丫鬟克扣我的银子!”
谢明愉越说越生气,“你还说你比姜宜笑好?她在时候,可从没这么吝啬过,我看着你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股子小家子气!”
陈惜惜气得脸色涨红,“你说什么胡话,不准污蔑我!我怎么会缺你这么一点吃用?”
“谢明愉,你一个出嫁女还天天死皮赖脸待在娘家,我还没说你,你就急着来给我泼脏水。我看你就是将在高家的气发泄在我这儿,欺人太甚!”
陈惜惜冷眼看着谢明愉,抢先将锅扣在她身上,随即冷声道:“我不计较你平日的冒犯,但是今日这么多人,你当着京城各家女眷的面闹这么一出,简直没有一点礼数!”
好端端的宴会忽然被破坏,陈惜惜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盯着谢明愉的目光带上几分杀意。
她看出来了,这谢明愉就是故意的,趁着人最多的时候污蔑她。
谢明愉红了眼,死死盯着她。
前几日高家终于递来了消息,不是要接她回去,而是想彻底休了她!
高家信里句句责怪陈惜惜,说谢家看不起高家,陈惜惜上次就是刻意羞辱他们,所以这么婚事就此作罢。
谢明愉这几日六神无主,急着让小丫鬟给高兴源送信,结果小丫鬟到了才知道,她离开这段日子,高兴源早就娶了个平妻,还得了个儿子,完全想不起来她。
她如何不恨!
若不是陈惜惜不愿意从中调和,让高家将她早早接回去,高兴源怎么可能娶个平妻?
谢明愉越想越后悔,她不愿意承认,但高家她怕是真的回不去了。
既然陈惜惜害她,她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谢明愉再抬头时,面上已经露出几分玉石俱焚的狠意,“陈惜惜,你以为你原来做的那些事情就上得台面?”
“当时姜宜笑还在着,你就经常溜到我哥哥的书房,去……”
“啪——”
谢明愉还没说完,就被忽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侧过脸,嘴角流下一丝血痕。
“谢明愉,你真是被惯坏了,居然污蔑你嫂子。”
谢允北姗姗来迟,面上冷色如刀一般直直戳入谢明愉心中,让谢明愉生出的愤怒一顿,像是被冷水浇了一样冷个彻骨。
她看出来了,兄长真的生气了。
她不敢直面盛怒的谢允北,下意识低头,止不住地颤抖。
谢允北已经冷下声,“来人,将小姐送回院里。”
说完,他抬眼缓声道:“让各位见笑,我这个妹妹被宠坏了,居然因为婆家的事情而回娘家闹腾,还欺负自己的嫂子。”
“只希望各位今日给我谢允北个面子。”
谢允北此刻怒到极致,面上反而一丝怒意都未泄露,甚至流露出几分黯然,看上去倒是真的像一个被不懂事的妹妹弄得几乎崩溃的兄长。
谢明愉听出谢允北将所有罪都推在她身上,才猛地一僵,一咬牙就要反驳。
却不想丫鬟捂着她的嘴,直接将她拖走。
谢允北说完,各个宾客心知肚明,却都附和着他的话,说了一会儿便纷纷告辞。
陈惜惜已经气得肚子发疼,等人都走了之后怒道:“夫君!谢明愉这是要害死我,你快将她送回高家吧!”
她千盼万盼终于盼到自己的生辰宴,本想着风风光光一波,将这几日养胎生出的沉闷全都一扫而空,却没想居然被谢明愉搅和了。
她真的哭起来,谢允北心里已经不耐烦到了极致,却只能强忍着怒意道:“好,你说得没错,我该将她送回去。”
他对谢明愉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谢明愉触及了他的底线,若不是他来得及时,将她的话一巴掌打回去,那明日怕是全京城都知道他在姜宜笑还在府上时,私底下跟表小姐陈惜惜眉来眼去。
这些事情要传出去,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谢允北彻底不掩饰面上怒意,安抚陈惜惜两句就直直往谢明愉住处走去,临走前承诺道:“我今日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进门,谢允北狠狠踹开门,又给在哭嚎的谢明愉一巴掌,“蠢货,偏要把所有与人都扯下水!”
谢明愉崩溃地大哭,“就因为陈惜惜上次闹,将高家的人气走,我才会收到休书!我要被高兴源休了,凭什么陈惜惜这个罪魁祸首还能拿着克扣我吃用的银子去潇洒!”
她气得眼睛血红,像是要泣血,“我就是后悔!姜宜笑比陈惜惜不知道好多少,若姜宜笑还在,我和高家怎么可能闹成这样?”
她哭得声嘶力竭,近乎是吼出来,哭完身子一软,就抱着谢允北的腿哽咽道:“哥哥,求求你救救我,若是我真的被高家休了,那我下半辈子可怎么办?”
她今日是真的害怕了。
高家这次的态度太坚决,和原来完全不一样。
谢允北看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谢明愉,眼神冷沉。
他忍不住想,若是如今府上管事的是姜宜笑,那绝不会闹出这么多乱子。
她嫁入谢家这么多年,谢允北就从未因这些后宅事烦过,也从不知道高家和谢明愉这么闹腾。
原来姜宜笑原来私下处理了这么多事情?
他眼神一沉,“我今日就将你送回高家。谢明愉,今天你若是将所有事情说出来,那谢家只会跟着你一起名声扫地,你这个只顾自己的蠢货!”
“你以为你报复了陈惜惜?哈,别人只会笑你无脑纨绔,善妒又不能生养。”
谢允北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把谢明愉戳得脸色煞白。
她哆嗦着,哭道:“哥哥,我不能回去,要是我今日回去,明日就会被他们一封休书送回来,求你跟我一起去高家,求求你。”
谢允北面色不变,“你今日若是不回去,那明日高家会直接将休书送回来。”
他嗤笑一声,“既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你不如回去将剩下的嫁妆拿回来,要不然你最后什么都不剩。”
谢允北其实已经起了舍弃谢明愉的心思,于是冷眼旁观。
谢明愉一愣,又大哭道:“哥哥!不如我今日就去求姜宜笑,将她求回来好不好,她肯定会有办法的,我不想当下堂妇!”
谢允北面色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