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玮,此时收手还为时未晚!”雪地里,一个身披斗篷苦口劝说。
“哼。”一个不领情冷笑,正是那辛罗,“你莫要假慈悲!我一家上下全无生还,沦落至此,不就是你们的功劳!”
“当初殿下执意削藩,众位藩王不识大体,不辨境况才导致惨死!你何必揪住不放!”
“若这件事发生在你温叙身上,我不信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斗篷人帽子下只露出完美精雕的下巴,却正是温叙。
“当时我并不在大夏,但是时至今日,就算被灭门的人是我,我依然要说一声!殿下这件事做得对!她作为政客,是最优秀的!高瞻远瞩,杀伐果断!乱世出英雄,不只是男人才是英雄!殿下这样的人才是将来的霸主!将来四海归一,天下一统,你赵琦玮就是第一个拉出来杀鸡儆猴的活靶子!”
这辛罗,正是当年萧宸削藩时连斩的六位藩王之一广藩王萧时之子,自幼被送上招摇山拜师学艺,从前还是大赵时官名正是赵琦玮。
“她要集权,何必如此残忍!非要赶尽杀绝!我那幼弟不过月余!”
“你也是政客,难道不懂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哼!可笑!她有什么资格说斩草除根!既非正统,又非长嫡,凭什么她既为刀俎!”
“御封千岁,更兼摄政之位,手掌血衣,麾下弑神,前锋风云,暗部墨阁,大夏早已尽在公主手上,你拿什么跟她斗!”
“如今不过丧家之犬!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告诉南锦乾她的身份吗?我就是等着看她自己被逼到暴露身份求助的时候!那时候,等着杀她的人一批接着一批,都不用我赵琦玮亲自动手,那些和她有仇的有怨的看不顺眼的蜂拥而上!别看她现在在这逍遥,她逍遥不了多久了!”
“中容弹丸之地,早就是殿下囊中之物,殿下能有何劫难!你怎执迷不悟!”
“少废话!你不是对她忠心耿耿吗?此时在我这里说什么!就不怕你那多疑的主子怀疑!那时候,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斗篷下的俊脸一冷,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既如此,还不如我先来斩草除根!免你日后遭受屈辱,白白痛苦!”
“温叙!你忒也无情!”辛罗大惊,自知不是温叙对手,便出言希望搅乱温叙心境,以便偷袭,“你一心为她又能得到什么!不过一腔真情错付!你跟随她那么多年,她是什么人你难道看不懂!她就是个卑鄙无耻的野心之人,我只听说她出行身边时时跟随的是那墨阁统领墨鸦,两人传言绯闻甚多,哪里懂得珍惜你对她的深情!”
风陡然吹落温叙头上帽子,露出俊雅的脸庞,只是此时,布满寒霜决绝。
“我与殿下怎样,殿下所思所想都轮不到你来置喙!你性非实凉,心思阴邪,长此以往必为师门之祸,今日就当我代替师父清理门户!”
温叙、辛罗、独孤陌均师出鹊起山招摇峰,只是温叙早年便已离开,投入萧宸门下。
“要是独孤陌说这话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别忘了,最先反叛出师门的人可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清理门户!”辛罗手中结迦,身周升上道道黄色气墙,将辛罗包围在中间,气墙上流动着一些复杂文字咒语,细看竟是普渡咒!难怪他一身气质怪异至极。“哼!你莫要猖狂,我也不是怕了你!”
“你偷学鹊起密功!”温叙又惊又怒,此时真的染上杀意。
此子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大祸!
“你果然认识!看来你也不是没有觊觎过这武功,怎么,萧宸给你更好的秘籍了吗?”辛罗语气讽刺,已经做好准备决一死战!“来吧!拿出你的公主教你的邪功来!我赵琦玮好好领教领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几厢里私下争议不断,暗自勾结,离间诡计更不用说,这边卫洛每日还是会来小坐一会,考考楚玉功课,看着萧宸的目光越发高深莫测,萧宸只装看不懂。
独孤陌围而不攻,卫洛兵力不足,也不敢贸然出击,但是安定城地理位置极好,易守难攻,短时间倒也不担心城破之危。
领导都不着急,反倒是下面百姓人心惶惶,毕竟独孤陌声名远播。
不管这边如何,那边医王谷大弟子百里长歌接待了一个人。
医王谷谷中司机分布,而最高峰忘峰却是长年冰天雪地。
百里长歌披一件雪白披风坐在雪洞中打坐,不速之客突破这冰封幻城闯进来的那一刻,百里长歌已经睁开了眼。
他鼻梁高挺,慈眉善目,唇色冰冷,连头发都是冰蓝色。明明整个人都是冷的,但偏偏眼中的慈悲怜悯恍如普度众生的神佛。
“擅闯忘峰者,何人也-----”他明明没有张口,声音却远远地传了出去。
披着斗篷的人被传入耳的声音震得头疼耳鸣,稍微一喘立马回答,“忘心之友拜见忘峰之主!”声音清冽,冰天雪地只有他。
声音融入雪地消失,但他知道,那人,一定能听见。
百里长歌眼中划过异色,忘心?
小师弟几年前和三师弟一起神秘失踪,如今有了消息,难道他还没死?
百里长歌心中一喜,竟一卷披风,如同一阵飓风消失在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