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容之宝
生香腐骨2025-07-02 20:546,100

宏明元年,中容希昌。

  希昌城是除盛昌之外的第一大城,风景秀丽,人文丰富。而此刻希昌城外树林中,日头刚升起不久,树叶上还可看到滚动的露珠。光芒斜斜倾洒下来,照见一颗正滚动在叶边的水珠,水珠慢慢向下,终于,树叶不堪承受,水珠滚了下来。

  然而它没有落在地上,一柄剑横空出现,还在颤动着的剑尖挑住水珠,水珠这边,是一个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的肌肤感受到凉意,微起了鸡皮疙瘩。

  剑客稳稳持剑,只要轻轻一送,锋利的剑尖便会划破喉管,饱饮鲜血。

  黑衣人的衣服上隐隐有深色花纹,剑客微微皱眉,同样黑衣深色花纹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这样穿行时会带起很小的风。

  黑衣人面不变色,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喉结处的剑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雀字辈上三。”

  剑客收起剑,却并未收起戒备,“雀字辈?”

  “没错,我是第三任雀上,阁下?”黑衣人平凡的一张脸上无任何特色,让人看过就忘的脸,但是一双眼睛却是亮的惊人。

  “羽字辈上二。”剑客一双鹰眼紧紧盯着黑衣人,如果此时黑衣人稍有不妥,利剑便会出鞘,“雀字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雀字辈乃是各部之首,负责主子的安全以及对各部的监督,而上部更是雀字辈的主要领导部,直接受命于主子,但雀部平时不会参与别部的工作。

  黑衣人不理会剑客怀疑的语气,伸手入怀,掏出一面令牌,剑客看清令牌后大惊下跪。“羽字辈上二叩主子圣安。”

  那令牌正面两个龙飞凤舞的字“太辰”,背面刻着一条腾云之龙,一只龙爪搭在令牌边上,龙首昂起,远古神兽的古朴与霸气扑面而来。细看则会发现二者衣着上的深色花纹就是这只龙图。

  “主子曾言,羽字辈就是雀之羽,雀失其羽便飞不起来,所以主子一向看重羽字辈,只是近来你们中容的情报。。。。。。”

  羽二大惊,“请主子宽心,中容的情报近来未及时送到,只是因为羽部最近发现了一个属于中容皇室的秘密,但是还没有查清,事实未明,不敢向主子汇报,所以拖了几日。请主子给属下一段时间,属下一定亲自双手将密报送上,届时定会向主子当面请罪!”

  雀三挑一挑眉,“哦?什么秘密,竟然让渗透到各个地方的羽部拖了这么久?”

  “这个。。。。。。雀部虽有监察各部的权利,但此事太过机密,属下需向主子亲自汇报。”

  雀三眯了眯眼,对羽二的语气感到不满,但是看样子事情可能真的不简单,雀部虽直属主子,却也没权阻拦各部的机要直面。雀三沉吟了下,点头应了。又道:“其实我此行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羽二疑惑抬头,“那?。。。。。。”

  “主子不日便会到达中容,如果你所说的秘密真的事关重大的话,你们最好加快速度,不然,主子的脾气,可不是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能承担的。”

  羽二想起主子的手段,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深深低头,带着最深的恭敬,“是,定不会叫主子失望。”

  “还有,主子出行之事,切不可伸张,凡有泄露主子行踪者,必诛!”

  “羽部恭迎主子大驾。”

  二人各自后退数步,一阵风拂过,吹的树枝不停晃动,而地上斑驳的投影中已没有人影。树叶飒飒地响,林中又是一片静寂,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

  而二人口中的主子的到来,又会给这片看上去平静祥和的土地带来什么,此时谁都不会想到。

  安逸的人们又开始一天的忙碌,此时的他们还都不知道,一场阴谋带来的追杀已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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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枝头,希昌城外另一头官道上,一群骑士奔驰着,飞起的衣摆下掩着深蓝绸衣,那是属于东厂的衣服颜色。月光倾洒,照见骑士们苍白的脸和长时间处于阴暗中的阴骛的眼。

  骑士为首之人奔驰一段路,突然勒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了下来,后面的人也赶紧停下,不敢出声,细细听着动静。

  路边高大的草丛中传来“簌簌”的奔跑时衣服和草丛的摩擦声。

  “常公公。”后面的一人出声,见常公公转过头来,指了指右边百步开外一处略有抖动的草。

  “搜!”为首之人正是那东厂常公公。常公公一挥手,身后的东厂爪牙们纷纷下马,抽出佩剑走进草丛。

  太监们靠近时,那草飞快地向两边倾倒,向远处延伸。

  “追!”太监们快速追过去,前方逃跑的人着急中被草绊倒,未及挣脱便被太监们活捉,是个女人。这女人样子倒是没漂亮到哪去,但是胸却着实是大。身上好几处都胡乱包着纱布,因为剧烈的运动从里面渗出血来。

  太监们把女人拖到常公公面前,常公公一把扯住女人脑后头发,女人被扯得向后仰,脖颈突出,然后,她听到了自己颈后骨断裂的声音,咔嚓一声,清脆又响亮。女人喉管中发出嘶哑的痛呼声,像是垂死挣扎的野兽。

  “说!你把他藏哪了?!”

  女人突然笑起来,形似癫狂的全身抖动起来,常公公皱皱眉,眸中划过阴狠,想将女人掐死了事,但如果自己查不出那宝贝在哪,一想那位的手段,浑身一抖,生生打了个冷战。其实他们也根本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宝贝,只是听主子号令罢了。眼下知晓那宝贝藏身之处的人就在这里,虽然对以他们东厂的能力追踪近半月才找到这女人的事暗恨在心,却也不敢多加刑罚,这女人有点武功,眼下却颈骨断裂,形同废人,常公公就撒了手站起身,又坐到了身后两个小太监搭成的人形凳上。

  女人失去支点,立马倒在地上,脖颈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奇异的仰着。常公公问话她也不理,就跟个死尸一样那样躺着。常公公阴骛的眯眼,一脚揣在女人腿上,腿骨又应声断裂。女人的力气在这些天中早已消磨殆尽,已经无力反抗,腿骨的断裂对她似乎已经无感,只抽搐了一下腿依旧那样躺着。

  “你说是不说?!”常公公对女人的无视有点恼羞成怒,恨恨地又踹了一脚,他虽武功不高,却一直修习邪术,性子更加阴狠,这一脚虽未断骨,却是绝对的难以忍受的痛。但见女人依旧不动不理,嘴角阴邪地扬起,“丽娘,我劝你识时务一点的好,怎么,不想见你儿子了吗?”

  女人,就是丽娘终于有所知觉地转过头来,脖颈间传来骨头摩擦的咯吱声,周围的太监们脸色白了白,有的甚至难以忍受地想干呕,却也不敢出声,死死捂着嘴。常公公也有点不舒服,觉得自己脖颈之间似乎都不舒服起来。但见丽娘有动静了,刚有点高兴,正要近前听丽娘说话,却被迎面一口血痰喷在脸上,瞬间脸色阴骛。

  “呸!你这阉贼!妄图以下谋上,和南锦乾那个奸贼混在一起,陷害忠良,屠戮功臣,草菅人命,你们会不得好死!死了也是下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难以安宁!”丽娘大骂出声,骂完又体力不支的趴在地上咳了几口血痰。

  常公公自从甘愿做了靖王南锦乾的走狗以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南锦乾也从未这般骂过他。阉人是他最恨的字眼,却被这女人诅咒生生世世,当下额上青筋暴起,指尖更是冒出黑气,阴毒之气立马可见。

  丽娘见到他指尖黑气,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瞳孔骤缩,浑身颤抖起来。

  常公公以为丽娘惧他毒掌,得意的笑起来,还故意蹲下将手伸到丽娘面前,“怎么,怕了?怕就说出那宝贝的下落,否则。。。。。。哼哼,我这毒掌虽不是有多厉害,却是拿婴儿头骨炼成,在东厂也能排上点名次,你若是不想你儿子被我拿来练功,最好乖乖,啊!”得意的声音陡然间变成惨呼。

  原来是丽娘听到他说拿婴儿练功,想到自己儿子已经惨遭毒手,拼了一口气扑倒常公公,一口咬在常公公脖子上,不管常公公怎么挣扎,只管撕咬他的颈间血管。

  那常公公被咬,一时疼痛难忍,掌中功力散去,慌张间也忘了凝气,所以拍在丽娘身上的也不过是普通掌力,丽娘对这样的疼痛早已无感,所以撕咬力度根本未见减弱。

  事出突然,周围的太监们也根本没有防范,一时间也都愣在当场,眼睁睁看着常公公被咬,未有人出手相救。

  “还看什么?!拖开!快拖开!”常公公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呼救,只是脖子已经连皮带肉被撕下一大块,呼声时喉管漏风,听上去极为渗人。周围太监们也都反应过来,慌忙过来拉人,但是丽娘死死咬住不放,众人一拉,反倒是帮助了丽娘,常公公更是疼的嘶吼起来。众人又慌忙撒手,只有常公公右手边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细长的眼中精光闪过,立马绕过来一手卸了丽娘下巴,终于救出常公公,此时常公公喉管破裂,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但是常公公也是个狠心之人,愣是憋住一口气,忍着疼撕下衣服捂在伤口上,周围小太监们慌慌张张地取药给常公公包扎。

  常公公缓了缓,气上心头,直接抽出佩剑刺在倒在地上的丽娘心窝上,了结了丽娘性命。

  常公公在众人扶持下起身,看到地上血泊中惨不忍睹的丽娘,心头一阵干呕,挥挥手,“扔去喂狼!走,走!”

  众人紧张常公公伤势,随意将丽娘扔进路边野草丛中,便抬着常公公离开了。只有之前卸了丽娘下巴的那个小太监回头张望了一下,看到以墨空为背景的巨大圆月前,慢悠悠落下一片墨色羽毛。那太监眯了眯眼,眼中划过异光,看似随意的举手,手掌伸平,轻碰了一下太阳穴,便随众人离开了。

  太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同伴中一个人的异样,他们都在惦记他们头领的伤势,头领出事,他们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他们最担心的,不过是自己渺小又贵重的生命罢了。所以,他们都没有看到那片墨色鸦羽。

  而清风月下,那远处月下树梢头上轻轻落了一双墨色靴子,靴上绣着繁复花纹,花纹像是群鸟掩在羽后。袍摆轻扬,上面也是繁复花纹,却不同于靴子,是用金丝银线绣成的腾云之龙。那人身形修长,身材极好,宽肩蜂腰,长腿窄臀,肩上羽毛浮动,头发未束,只是简单的梳向脑后,却未见一丝乱发,长发飞舞在空中,黑的浓,墨的邪。那人的身姿已是绝色,面容更是俊美无双。那如玉的肌肤是格达木雪山之雪化成,那明亮的双眼是辉辉之月凝聚,那眼角的墨纹是清风而绘,修长俊逸的眉斜飞,鬓若刀裁,鼻如悬胆,让人看了就失神的美。那轻轻似无重量的站在梢头的身姿,恍若天人,但是,他周身的气息却是浓重的死亡气息。

  然而,这个月下,并非他一人,他身旁的树梢上,也落了一双靴子,却是白色。这人一身白色华服,与男人的墨色低沉不同,她的白色,华丽又尊贵。虽然穿着男装,扮作少年,样式和男人差不多,衣服上的花纹却不同,两肩,两袖,胸前,后背,袍摆,鎏金云丝腰带上均是龙图,细数,足足有八条之多,这般大逆不道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是魅力四射。如果说男人是适合夜中飞舞的带着死亡气息的乌鸦,这个少女就是浩浩长空中最耀眼的太阳,如果说男人的俊美是自然的凝聚,那么,少女的美就是天神手中精雕细琢的最满意的作品。

  色如春晓之花,颜如皎明之月,写意轻佻外,自有风流骨。

  她的下巴如玉雕,优美的下颔弧线也带着凌厉的美,唇角轻扬,性感的唇线,挺直的鼻梁,流丽的眉毛斜飞,熠熠闪烁的眼睛带着奇异的光芒,那充满风情的眼角似乎总是含笑,如果这双脉脉含情的眼注视着谁,那么他一定会以为他是她的爱人。

  “想不到出来同你比试个轻功,还能遇到杀生这种事,晦气!”少女嗓音清清冷冷,却也极好听,说是晦气,脸上却未见丝毫不满,也不见兴奋,只是平淡的叙说而已。

  “去看看,那些人中有我们的人,事情不简单。”男人看着少女,也是平淡,但在少女转身后,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采。

  二人均轻功极好,几个起落间已经落到丽娘的尸体旁。只见少年打扮的少女俯身,手放在丽娘头顶,又在丽娘耳边说了什么后,丽娘原本紧闭的眼睛刷的睁开,却没有焦距,瞳孔涣散,分明是死人,但是眼珠却随着少女的眼珠转动而转动,分明是禁术摄魂!

  “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因为我带走了他们的宝贝。”丽娘只是古板的开口,声音极其怪异,森森然的。

  “什么宝贝?”

  “玉玺。”

  二人皆惊,“现在在哪?”

  “在。。。在他那里。”

  “他是谁?”

  “就是。。。就是。。。小皇上。。。”

  少女眼中划过异光,那个四岁登基,已经做了近一年傀儡的小皇帝?“他现在在哪?”“就在。。。就在。。。在。。。”丽娘未说完,眼中妖异的光芒散去,现在是死的透透了。毕竟是禁术,而且丽娘已经死去,能坚持说这么多,已经可见少女的厉害。

  二人起身,男人皱眉问道,“楚歌,这件事你怎么看?”

  少女,也就是男人口中的楚歌,双手环抱,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我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个小皇帝在哪。”楚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随意一扔,那锦丝手帕便在空中散做粉末,“墨鸦,那个小皇帝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南清玉。”

  楚歌斜眼看了墨鸦一眼,“想不到你居然会说出好像是这样的字眼。”

  墨鸦一惊,单膝跪地,“墨鸦失误,请主子责罚。”原来那般出众的男人还只是楚歌的一个属下,她高兴时会让他叫她楚歌,不高兴时他会自觉的叫她主子。

  楚歌嘴角邪魅的一勾,装作惊讶道,“墨鸦这是做什么,你可是我的臂膀,责罚你容易,你受伤起不来,谁供我使唤啊,还不赶紧起来,下不为例。”

  墨鸦面色一白,在她心中,他永远只是个供她使唤的机器罢了,立了功就是赏赐无数,却从来不在乎他真正想要什么。也是,他不过一个用的顺手的属下而已,即使他跟了她那么多年,从少年到青年。

  楚歌不再看墨鸦,独自思索着,或者说,她从来都是独自思考。

  楚歌眯起颠倒众生的眸子,高深莫测一笑,“走。”

  “去哪?”墨鸦收起情绪,问道。

  楚歌冷笑,“当然是去会会那位小皇帝。”

  “你知道他在哪?”

  “这女人的袖中还有热饼子,是希昌城中的黄记酥饼,那位传言中病呼呼的傀儡小皇帝可不能吃冷东西,而且她身上有草药味,肯定有人生病。那么小的孩子,这女人敢放下独自去买吃的,肯定离这里不远了,找找看吧。”楚歌抬头望月,“这孩子,会是个机会。”

  月亮高升,皎洁的月光扑洒,能照亮黑暗的夜空,却永远照不亮最黑暗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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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靴尖停在一处破庙外的树梢头,楚歌竖起手掌,身后跪在地上的人一瞬间消失不见。

  “暗卫说就在这里。”墨鸦抬眉看向楚歌,“为什么不直接抓过来,还要劳烦你亲自过来?不过一个孩子。”

  楚歌淡淡道:“的确只是一个孩子,但是,他也是一个君王,虽然年纪小,但是能逃出皇宫,就凭这一点,这个孩子就必须重视。”

  楚歌自幼就生活在极其复杂的环境中,她能一步步走上来,与她从来都不会看轻任何一个人有关,看似柔弱的孩子最没有威胁,但是在楚歌眼中,只要他有一点点不同的地方,这个孩子就有可能会是最不曾想到的杀招。

  “你别进来,我去就好。”

  “可是,那孩子如果真的是个危险的存在,你一人去恐怕不妥。”

  楚歌不悦地眯起眼,“怎么,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不过一个小孩子。”

  墨鸦后退半步,“不敢。”

  楚歌冷哼一声,便不多做理会,纵身一跃,进了眼前破庙。

  破庙中就一尊破破烂烂,斑斑驳驳的佛像,周围全是一些稻草,似乎没有人。楚歌长身玉立,站在破庙中,细细听了听,就听到一丝微弱的呼吸声从佛像后面传来,时轻时重,是没有武功的人,又有些急促,看来是病人。

  楚歌跃上佛台,果见佛像后面有一凹槽,一个孩子侧身蜷着,胖乎乎的苹果脸上脸色潮红,还有一丝不正常的暗青色。四五岁的孩子虽胖,却长得小小的,头上扎个总角,发带上嵌几颗宝石,只是被泥土糊住看不清,身上的小袍子也是脏兮兮的,明黄色的龙袍此时还不如小乞丐的干净,靴子上的宝石也是被泥土糊住。这孩子要是洗干净,光这一身行头都能养一城人一年的生活。

  楚歌一笑,抱起孩子。孩子受惊,睁开湿漉漉的黑黑的像小鹿般的大眼看着楚歌,还没有从睡意中清醒,倒是没哭,还好奇的又往大睁了睁,大眼睛眼白很少,几乎全是黑眼仁,圆乎乎的极其可爱。

  楚歌往紧搂了搂,声音放柔,“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安心睡吧,我会保护你的。”也不知他是听懂还是扛不住睡意,又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还蹭了蹭楚歌,往楚歌怀里钻了钻。

  看着这么个可爱的孩子,楚歌唇角温柔的上扬,这不同于平时暗藏心机的笑,直直撞进了在外关注庙内情况的墨鸦眼里,一瞬间万物褪色,只觉得世界变白,只剩下她的笑。原来,她也会这么笑。。。。。。对着一个未被世界污染的孩子。

继续阅读:第三章 楚玉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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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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