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途回到老莫的宅子时在堂屋的香炉上面点了三根香。
收拾了一下东西，藏刀，罗小可，以及破碎的手机还有老莫给得纸符。
他换上那一身衣服的时候勉强合身，毕竟只是一个外穿的短褂，换在是平常的时候，他也很少穿衬衫类的衣服，因为行动不方便。
现在离黄泉楼开楼还早，但是根据帖子上面写的地址，这地方他可是真的熟。
春朝十三楼。
夜色宛如黑色的幕布笼罩住了整个城市。
空气中酝酿着一种香火味，在微微湿润的空气里面丝毫不减淡。
整条商业街都是紧闭门户，就连是本该在夜间热闹的行户都是关好了帘门。
如今整条街上只有一处灯火通明，高高挂着一种长条状纸灯笼，灯笼的两侧还有着金丝耳持。
那是一个古香古色的建筑，在红光色的灯光照耀下，雕栏玉砌，朱鞥碧瓦。
完全不像是白天的模样。
黑幕之中，月光半倚着云偷窥。
朱红的大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旗袍的婀娜女人，但是他们的脸上面都带着纸做的面具，白色的面具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空。
四方街道尽是漆黑无比，从黑暗之中走出来的人尽是往这里聚集。
余途深叹了一口气，说不惊讶都是假的。
那楼台所挂的红灯笼，竟然与成宝所画的一致。
四方的来客，什么样的都有。余途戴上了口罩和眼睛，脱下来身上穿的黑色外套。
在他前面是一个带着猪八戒面具穿着西服的臃肿男人，他的头发稀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中年白领。
他的手里面拿着一个黄色的请帖，颤抖着交了至一个女人手里，然后想要进去，但是被手持木剑的女侍者拦在了门外。
“假的。”
女侍者手里面的剑身一转，打在了这胖子的肚子上面，这胖子一脸飞出了几米，发出惨痛的嚎叫。
“让我进去，求求让我再进去一次吧，多少钱都可以，多少钱都可以！”
男人还想试图闯进去，但是每一次都是被女侍者残忍的击飞，直到脸上面的面具碎裂，男人的脸此时此刻已经是犹如树皮，看起来狰狞可怖！
女侍者的声音毫无感情：“金钱买不了寿命。”
男人茫然若失，面如死灰。
金钱买不了寿命，但是他确是用寿命换了金钱的蠢货。
看了这么一出的好戏，对于黄泉楼，余途更加好奇，这里显得更加神秘
他递上来自己黑色的邀请函，两个人女侍者戴着面具，却对视了一眼。
“请您稍等。”
没一会一位手里面提着灯笼的侍女就走了出来，这个侍女穿的是黄色的旗袍，脸上面贴的字上面写着一个哑。
这三个女人虽然穿戴不同，但是身材姿态，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
哑字女伸出了纤细修长的手指，摆出来了一个请的动作，旁边的两个侍女也是弯腰鞠躬。
余途心里暗想，老莫这也忒有面子。跟在哑字女的身后进门。
只见楼内与白天时候的春朝十三楼完全不同，此时此刻更像是一个戏馆子茶楼。
正对面就是一个戏台子，台下做满了着装怪异的宾客，更有甚者直接身穿黑袍，将自身遮掩的严实，脚下却是露出了一只蛇尾巴。
还有的手提着鸟笼子，但是养的鸟犹如乌鸦，红色的弯钩嘴，溜背还有一道白毛。
余途一进楼，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但是准确的来说的话，这些人看的并不是他人，而是他身上穿的衣服。
余途也是现在才发现了衣服上面的变化，银线暗涌，在光线之下就犹如一条气势汹涛的盘龙。
“是莫家。”
有人交头接耳的私语着，更多的都是一种正经，他们的目光似乎都不太友善。
并没有在一楼逗留多久，余途跟着掌灯的女人上了四楼，推开了四楼唯一的房间的门。
只看见一张朱红的长桌正对着门，早已经有七个人入位坐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面具，转过头看向了余途。
“莫家的小子来了。”
坐在正位的男人，声音苍老雄厚，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褂，这就是黄泉楼的楼主。在他的背后站着一个穿着一个同样黑长褂的年轻男人却是微微一怔的看着他。
余途就位坐下，按照老莫说的自己无需说话，可以不去理会他们其中的每一个。
坐在楼主身旁的人却是微微有些恼火，极其不待见余途这股子嚣张气。而在他背后也站了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旗袍身材火辣的女人，脸上也是同样带着面具。
而余途很快就在这群人里面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铁面李，李季。
来之前老莫就说了，想要识别铁面李非常简单。这个人的耳朵上面带着的耳饰犹如戒指一般，中间还镶嵌有一颗暗红色的玛瑙，喜穿着一件暗红色大衫。
一阵沉默之后，老楼主再次开口。
“这次邀请大家过来，第一件事情是交代黄泉楼交手的事宜。往后的黄泉楼若干事务皆转交于麟儿，我不再会干涉其中，还望四门依旧相互扶持。”
站在老楼主背后的男人微微朝着众人点头，几个人也是会了意思，点头算是同意了老楼主的交代。
余途漠然，这黄泉楼四阁之事，干莫家屁事。谁知老楼主开口的时候，语气带着一股无奈和歉意。
“时局定人，当年之事是黄泉对不起莫家，如果莫家可能原谅，黄泉楼依旧是五阁，神算莫家依旧是五阁之首。”
这话说的非常直白明了，并没有顾虑周旁人的任何神色，尽管所有人心中各有想法，但是余途还是按照老莫交代的直接拒绝。
“当年的对错，要问当年的人，我的原谅有什么屁用。倒不如省点事情，赶着快点下去问问莫家的老爷子。”
余途这话说的轻佻狠利，老莫的爷爷早已经离世数年。老莫的爷爷死后，老莫就跟着爸爸毅然决然从警校退学，这中间的打击又是何其的深。
“放肆！”
那身姿傲人的美人却是先沉不住气的出声，还从未有谁敢于老楼主这样子说话。
“小五。”
老楼主摆了摆手，身旁的男人就敲了一下桌子，这个名为小五的女人就忍耐着又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余途心里却是起了疑惑，这个女人也叫小五，这让他想到了萝莉祁连小五，但是就这两个人都身高差，还有身材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说的不对吗？”
余途随手拿起茶杯的盖子把玩着。
穿着藏蓝袍的男人推出来一个看不出材质的黑色金属圆块给他，这是一个嵌底，上面还刻有很多细小精致的花纹，用来镶嵌珠宝用的。
“…”
这位就是妙手工匠千机沈，这人平时沉默寡言，做事直接，不爱说话。余途收回了老莫嘱咐的阴铁嵌底，这个做出来就是为了承装太阴用的。
老楼主微微垂额，混浊的双眼带着仅剩的一点清明。
“也罢…都是命罢了…”
这句话是说给在坐的所有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