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一次比一次让人意外。
顾清欢2025-07-28 18:402,849

  陆译泽去见傅朗的那个下午,又下了一场雨。

  .......

  顾清远和陆译泽一样,都是今年六月份毕业的,但跟陆译泽不同的是,陆译泽靠成绩进的华清大学,顾清远靠的是老爹砸钱。

  顾公子喝酒打架,惹是生非,样样不落,气的他老爹托关系把他送到华清最严厉的老教授手底下。

  苦熬四年,终于毕业,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自由,他老爹一个转头,又把他送来顾辞的身边。

  说是叫他来当助理,其实就是给孙悟空找了个如来佛。

  这天下午,他跟顾辞陪华盛集团的几个合作商在郊外的高尔夫俱乐部打球,突然下雨,只能提前散场。

  顾清远是坐顾辞的车回去的。

  他这位堂叔,明明只比他大了八岁多,却像是打了十几岁,一张冷脸严肃得比华清那个老教授还唬人,又沉默少言,顾清远跟他坐同一辆车,压力大就算了,还无聊的很。

  他偷偷掏出手机想开局游戏打发一下时间,但触上顾辞得视线,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

  顾少爷一边骂自己是个怂货,一边默默扭头,假装看风景。

  车子途径华清大学附近,他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但车玻璃被雨水模糊,又隔着重重的雨幕,看的不是很真切,他赶紧降下车窗。

  真的是迟安榆。

  女孩儿没有撑伞,狼狈的在雨中奔跑,一边回头拦出租车。

  可能是大雨突至,出租车都载了客人,没有一辆为她停下。

  “停车!”顾清远急急开口,尤其是注意到迟安榆手臂打着石膏,脚上还没穿鞋,更急了:“快快,靠边停!”

  司机缓缓把车靠边停下。

  顾清远拿了把伞,推开车门出去,没一会儿,拽着迟安榆回来了,他二话不说,把迟安榆塞进后座,等她坐好,自己才坐进来。

  车门嘭地关上,阻隔了大雨冲刷地面的噪声。

  “你胳膊怎么了?”

  “这么大的雨,你出门都不知道带伞啊?”

  “你鞋子呢?”

  顾清远喜欢她,从陆译泽第一次带她出现在金融系的课上时,他就喜欢她。

  见她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有些生气,口气冲了一些。

  “顾师兄。”迟安榆一开口,声音克制不住的发颤:“我想去第一人民医院.....”

  顾清远这才发现女孩儿眼眶通红,脸色惨白的难看。

  他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就吩咐司机:“去第一人民医院。”

  司机却扭头看向顾辞。

  顾清远一下就炸了,在喜欢的女孩儿面前,必须硬气:“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但顾辞一看过来,他又立刻怂了,龇牙一笑,讨好的说:“五叔,那看这么大的雨,她没伞又没鞋,怪可怜的,我们也不赶时间,不如送送她吧。”

  顾辞交叠双腿坐在那儿,白衬衫黑西裤,挺阔熨帖,一双长眉入鬓,丹凤眼凉薄,俊雅极致,也冷极淡极。

  他居高临下,目光沉沉压下来,从迟安榆湿漉漉的头发,扫到没穿鞋子的双脚上。

  女孩儿双脚踩在柔软的脚垫上,浅浅的灰色,衬得她一双小脚如白玉雕成,两个大脚趾不安地扣在一起。

  片刻,顾辞淡淡移开视线,对上迟安榆的眸子,语调微凉地开腔:“迟小姐,还真是一次比一次让人意外。”

  顾清远以来你问好,不懂冰块脸堂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迟安榆听出顾辞话里的深意,可眼下顾不上难堪,她看着顾辞,开口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说出的话却条理清晰:“陆译泽出事了,在第一人民医院....”

  “顾先生要是觉得麻烦的话,把我带到前面的地铁站就可以了。”

  金茂小区外面就有公交站,但是去第一人民医院要绕很远的路,还要转车,耽误时间,坐地铁可以直达,而且快。

  她虽然着急,头脑却还算冷静。

  被顾清远拽上顾辞的车,是个意外。

  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不如好好利用。

  顾清远在一旁献殷勤地帮她求情。

  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堂侄说好话的份上,顾辞难得的发了善心,吩咐司机:“去医院。”

  得了他的命令,司机才把车重新开上路。

  顾清远不知道到哪掏出一块干净的白毛巾,递给迟安榆:“擦擦水,别感冒了。”

  “谢谢。”迟安榆接过来。

  顾清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语气酸溜溜地道:“你是接到陆译泽出事的消息,来不及穿鞋拿伞就跑出来了?”

  “他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喜欢!”

  迟安榆“......”

  .....

  抢救室外,刘端端先到。

  陆译泽对数字极其敏感,任何号码,他只需要扫一眼,就能记住,所以他从来都不存号码。

  幸好他把刘端端和迟安榆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要不然医院都不知道通知谁。

  刘端端从初中就跟陆译泽认识,关系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此刻他眼中布满血丝,两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

  忽然抢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一出来,他几乎是扑过去的:“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一口气:“尽快通知死者家属,准备后事吧。”

  准备后事.....

  迟安榆猛地刹住脚步,呆呆的站在原地,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再也抬不懂脚了。

  “刘端端。”良久,她喊了一句,声音轻飘飘的:“医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

  刘端端转头,眼泪从眼眶中滑下来,见迟安榆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又见她没穿鞋,刘端端用力搓了搓脸,走过来。

  他脱了鞋,弯腰捡起来放到迟安榆双脚前:“快穿上,被老陆看见你这副样子,又要心疼了。”

  这时,一架推床从抢救室里推出来。

  轱辘滚在地板上,叮当作响。

  推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看起来很高,推床都放不下他。

  “刘端端。”迟安榆的神色出奇的平静,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推床的人,抬手指了指,声音放的很轻,像是生怕吵到那人休息。

  “那人是谁呀?为什么要盖着白布?”

  “迟安榆。”刘端端抬手捂住她的眼睛,一个大男人带着哭腔:“别看了。”

  迟安榆任由他捂着,一动也不动,十分乖顺的样子。

  推床轱辘滚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

  快要从迟安榆身边过去时,她忽地扒开刘端端的手,拦下了推床。

  刘端端来不及阻止,迟安榆飞快掀开那块刺眼的白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白布下,是一张俊秀精致的脸。

  陆译泽安静的闭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骨像柔和的下眼睑投下漂亮的剪影,生动如初,好像下一刻,他就会睁开眼睛,温柔地看着他心爱的姑娘和最好的朋友,笑一笑,然后说:“嘿,跟你们闹着玩呢,别哭啊。”

  “还记得你出门的时候,我跟你说,等你回来,告诉你一件事吗?”

  她缓缓俯身,靠近陆译泽耳边。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其实我没有跟顾恒上过床,我还很清白。”

  说完她起身,顺着陆译泽的手臂摸到他的手,牵住,笑眼盈盈地问他:“阿泽,你高兴吗?”

  他的手好冷。

  迟安榆慢慢蹲在推床边,捧着他的手,嘴唇凑过去哈了口热气。

  还是很冷。

  她又把陆译泽的手贴到她的脸上,捂了捂他的手心,又捂了捂手背。

  还是很冷。

  如此反反复复,陆译泽的手依旧一丝温度也没有。

  迟安榆渐渐急了,急得眼前模糊起来,她拼命的往他手上哈气:“阿泽,你的手好冷,可我捂不热.....”

  眼泪滚烫,颗颗落在那只苍白冰冷的手上,可在滚烫的眼泪,,也暖不热它一分:“为什么我捂不热你啊,阿泽.....”

  “迟安榆.....”刘端端扯住迟安榆的手臂把她拉起来,紧紧抱住:“你冷静点儿,你这样,老陆会心疼的.....”

  他把白布盖上,示意医生赶紧推走。

  “刘端端你放开我!”迟安榆挣扎,可刘端端搂她那样紧,她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译泽越来越远。

  他们不久前才分开,他们说好了要同心协力,一起面对困难。

  他们说好的。

  “阿泽!”

  迟安榆这一声几乎悲伤到了几点,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眉眼温柔的青年了。

  喉咙里忽地涌出一股腥味,鲜红的血从她苍白的唇间缓缓流出来,滴答滴答落在医院白色的地砖上,触目惊心。

  “迟安榆!”这一声是刘端端的。

  “迟安榆!”这一声是顾清远的。

继续阅读:第十六章: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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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夫人说她心里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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