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迟安瑜给刘端端打了电话，问他上不上班。
三十分钟后，刘端端在门口接到迟安瑜，“你怎么想来这吃饭？。”
他跟迟安瑜不是特别熟的朋友关系，没到知无不言的地步，所以后面那句‘这里很贵’的话没说。
迟安瑜听懂他的未尽之言，笑了笑，“为你的业绩做点贡献不好么？”
刘端端翻了个白眼，“那我谢谢你啊。”
他把迟安瑜带去一间小包厢，给迟安瑜推荐了几道性价比高的菜品，边做记录边道：“回头给你打个员工折扣。”
迟安瑜低头看酒水单，“你们卖酒的提成是不是更高？”
刘端端抬头看她，“干嘛？你要喝酒啊？”
迟安瑜手指在某一款酒名处点了点，“要这个。”
刘端端顺着她的指尖瞧去，有点吃惊：“98年的拉菲，一万多一瓶，你确定？”
迟安瑜把酒水单推给他，“放心，我付得起钱。”
刘端端没立刻出去，拉了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遇到不高兴的事了？”
迟安瑜撑着腮，转眸去看刘端端，“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命硬，注定会克死身边亲近的人？”
刘端端差点被她这番迷惑发言整不会了，“我说大美女，你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居然会迷信？”
迟安瑜笑，嘴里的话语焉不详：“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担心撞到鬼。”
不等刘端端再说话，她催促：“快去给我看看菜做了没有，我有点饿了。”
刘端端应了一声，走到门口，还是回头多问了一句：“酒确定要？这个可没有员工折扣。”
迟安瑜点头。
把酒送过来，刘端端负责的包厢来了一桌贵客，他只得赶过去。
迟安瑜端着酒杯，又没了兴致。
菜陆续上齐，她兴意阑珊地吃了几口，九点多，她给顾辞打电话。
得到他还在酒桌上的话，迟安瑜把账结了，菜没打包，但是那瓶一万多的拉菲她让服务员把塞子塞回去，提在手里下楼。
大堂金碧辉煌，迟安瑜踱去沙发区。
忽然想起陆绎泽喝醉酒那次，刘端端把她叫来，陆绎泽就是坐在这儿，领带松着，衬衫纽扣解着，西装胡乱丢在一边。
这些记忆好像已经被深深埋藏，可稍一回忆，细枝末节都这般清晰。
……
十点半，顾辞结束应酬。
仁和医院的院长是位快六十岁的中年男人，言语间却流露着对顾辞的迎合之意，送上门的财神爷，自然要供着捧着。
仁和医院底下有研究院，这几年接的几个大的研究项目正缺钱。
顾远漫不经心地走在后头，回想起在饭桌上顾辞说出的捐赠数目，他当时吓了一跳，怪不得院长喜成这个样子。
一波人下了电梯，顾辞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休息区的倩影。
迟安瑜等累了，正伏趴在长桌上，像是睡着了，肘边放着一瓶红酒。
她的脸朝着墙壁，把后脑勺留给来往的宾客，丸子头随意又显甜美，一楼大堂总是开关门，温度比较低，她脖子里的米白色围巾倒是裹得紧。
把院长送上车，顾辞回头走到迟安瑜边上，沉眸看了她好一会儿，抬手，拨弄了下女孩的丸子头。
迟安瑜几乎是立刻就惊醒了。
转头看过来的一瞬，眼里有着明显的戒备。
待看清是一直等的男人，提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依赖和安心。
“您结束了？”刚睡醒，她的声音有些朦胧，脸颊有压出来的红印子。
顾辞指背碰了碰她的腮，“不在家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不经意的小动作，透着男女间的亲昵。
迟安瑜两手捂着脸，仰头看着他，灯光下，女孩的一双美眸黑白分明，水润又显无辜：“想早点见到您。”
说完，自己先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