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手机那头再次传来开始的那个女声，
“我是赵佳玉，你的朋友……不用听他的鬼话……过来见一面吧，把之前的事儿好好跟你说一下。”
我记下她说的那个地址，慌忙地穿衣服洗漱。
客厅碰见穿着西装打领带的孟旭时，我不由地心虚了一下。
“去哪儿？”
“去见赵佳玉，一个说是我朋友的人。”我避重就轻，目光躲闪地回答。
“哦，她呀。”赵旭拉长语调，漫不经心地给反应。
我的心脏疯狂跳动，拼命地假装镇定。
“玩得开心，早点儿回来。”他微微一笑，轻松地帅了我一脸。
不理解啊！
我是真不理解！
孟旭都那么帅了！为什么还要出轨啊？
拿到未来的我也不喜欢胸大的吗？
我在心里哀嚎着，完全忘记了昨天对人家胸肌爱不释手这件事。
“那我走了。”我含泪告别孟旭，去见那陌生的朋友和恐怖的小绿茶。
我提前到达约定的地点，推开包厢的门，就见一个红裙的女人和一个清瘦俊朗的男生。
这应该就是赵佳玉和那个“小南”了。
“姐姐来得好早，以前约姐姐，可是要多等一个多小时。”小南笑眯眯地说。
“抱歉，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没事儿，我来告诉姐姐。”小南一笑，完全掌握了话语的主动权，“姐姐以前夸我帅。”
但孟旭比你更帅耶。
“姐姐还说要一起陪我打篮球。”
你是得多运动，整个人瘦瘦瘪瘪的，手感肯定没有孟旭好。
小南越说，我越想不通，为什么我要和这么一个处处不如孟旭的男人有联系？
“够了，南青州。”赵佳玉打断小南的话，呵斥道，“你一个高三生，现在该去学校学习去了。”
“可是……”
“是你说见一面就会回去的。”
小南脸上充满了不甘心，但在赵佳玉警告的目光下还是走了。
“呼~”
见到小绿茶走了，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6
赵佳玉撇了撇嘴，讲述的过去却和小南截然不同。
赵佳玉是从偏远山区打拼出来的，但家里非常重男轻女。
爸妈比起她这个成功的女儿，竟然更偏爱自己的远房堂弟——南青州，甚至要求自己的女儿“帮助”南青州，不断让南青州趴在女儿上吸血。
而我——一个不是很道德的正义使者，一直是通过捧杀南青州，让南青州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开始是成功的，南青州被捧到高处时，不好意思要求赵佳玉给他买这买那。
但时间一久，一个美丽且富裕的大姐姐整天夸自己，竟然让南青州起了“被富婆包养”的念头。
之前的我当然轻而易举地把南青州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失忆的我……
赵佳玉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你直接跟他明说了吧。”赵佳玉叹了口气。
“本来你没失忆前，我就不建议你跟南青州扯上关系……人生在世，要少和神经病接触。”
我对赵佳玉神秘一笑。
“也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报仇方式。”
赵佳玉疑惑地看着我。
“捧杀虽然让他‘失去’，但在精神上让他爽了。”我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我们要让他‘得到’的同时精神上痛苦。”
“怎么做到这一点？”赵佳玉好奇地追问。
“很简单，把他送进衡水中学。”我自信地回答。
赵佳玉顿时瞳孔地震。
“这这这……不会太残忍了吗？他现在转学过去，可是要直接经历衡水的高三啊！”
“没错，我想你是知道的，衡水和高三对一个坏小孩意味着什么。”
“这么折磨他，家里的长辈可不会同意。”
“不不不，他们会支持你的。”我笑了笑，“哪一个望子成龙的父母不想让孩子进衡水中学呢？”
我酷炫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要杀人于无形啊。”
赵佳玉大为震惊，“这个方法好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离高考那段不安、麻木、又给自己灌鸡汤的日子太久了。
久到你已经忘了，那是怎样一段痛苦的时光。
“没想到好啊，不像我，对高三的记忆那么清晰。”我疲惫地望向窗外。
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让我这个刚从高三地狱里爬出来的丧尸都感觉身体暖暖的。
真好呀，活过了高三。
也祝福你，即将去衡水中学经历高三的南青州同学。
嘻嘻。
果然对方的痛苦会让自己感到安慰。
7
和赵佳玉道别以后，我愉快地回了家。
好耶！
今天知道了我不是个出轨的人渣。
而且还用聪明的小脑瓜帮朋友解决了麻烦。
我哼着小曲，转着钥匙。
然后就看见了蹬健身自行车的孟旭……
汗水浸湿了他的运动背心，显示出他流畅的肌肉线条……
额头上的汗水一路向下蔓延，流过了下巴，滴落在锁骨上……
脸因运动变得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鼓起来的腿部肌肉看起来力量十足……
“啪”。
我看得失神，手中的钥匙不由地落到地上。
孟旭听到动静起身，撩起衣服的下摆擦了把汗，缓缓朝我走了来。
我眼神定在他漏出的腹肌上。
然后，我又感到自己的鼻子下面有些热。
我伸手一摸。
妈的，又流鼻血了！
真没出息！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
不就是一个运动的男人吗？
不就是一个运动着流汗的男人吗？
嘿嘿……
真好看。
我在水龙头下把鼻血冲掉。
悲哀地发现我多年来培养起的审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到清瘦的南青州，我下意识瘪嘴，觉得身材如此干瘪，手感能好吗？
看到流汗的孟旭，我直接看得气血上涌，不仅想看，还想摸……
哎……
真成女流氓了。
我捂着鼻子，有些沮丧地走了出去。
孟旭端了杯菊花茶到我面前。
“喝点儿菊花茶败败火。”孟旭语气关切地说。
哎……
我哀怨地看了一眼孟旭。
“你猜这火是是引起来的？”
孟旭一愣，然后笑了。
尽情地嘲笑我吧。
我也挺想笑我自己的。
我往沙发上一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想摸摸吗？”
孟旭凑近低声说道，语气间充满诱哄。
听到这话，我顿时竖起耳朵。
“摸？摸哪儿？”
我像是伊甸园里被毒蛇诱哄的夏娃一样，愣愣地追随着蛇的话语。
“那当然是……”孟旭语气漫不经心，抬眼看我。
“你想摸哪儿摸哪儿了。”
……
呔！
你个男狐狸精！
竟然想要荼毒祖国的花朵，社会的希望！
我含泪揉了两把孟旭的胸口解了解手瘾，然后一溜烟儿跑回自己客房反锁了房门。
门外传来孟旭的笑声。
我缩在被子里跟鹌鹑一样。
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有色心，没色胆。
我闭上双眼准备睡觉，指尖还残留着那柔软温热的触感。
8
平淡的过了几天，我隐约地恢复了几段记忆。
但我大学为什么辍学？我到现在也没能想起。
我也问了孟旭和赵佳玉，但他们都含糊其辞，没有告诉我。
反正我都会想起来的。
我这么想着，打开了手机。
“姐姐，你能来看看我吗？现在天台好冷，我好害怕。”
看见南青州的消息，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不是？哥们？
这都没让你放弃找富婆的想法吗？
你努努力，考个985、211他不香吗？非得扒拉上我。
我一边痛心疾首，一边给赵佳玉打电话。
开玩笑，单独去见南青州是不可能的。
孤男寡女的多不安全啊。
赵佳玉也对她这个远方堂弟感到无语，不过那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当我见到南青州时，我着实吃了一惊。
初见时，南青州还是一个清秀俊朗的少年。
而现在……
黑眼圈，皮肤暗沉，无神的眼睛……
“小南？”赵佳玉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佳玉姐，思欣姐。”南青州虚弱地给出回应，一副被高考吸干了精气的模样。
“看来，你现在在学校学得很认真。”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思欣姐，我错了！求求你，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在衡中待了。”
南青州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哇哇大哭。
我细细品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怎么了？这次怎么不做小绿茶了？
我还是喜欢你刚见面时，笑嘻嘻地喊着“姐姐”威胁我的样子。
“小南，不要任性，衡水中学是多少人想进都没有办法进的好学校。”我语重心长地劝导。
“不，我跟里面的那些疯子不一样。”南青州恐慌地说，“他们不吃不喝，就为了考700分儿啊!”
“思欣姐，我真的……我真的不想待在这么一个的学校。”南青州哽咽着说。
“够了!你有些太任性了。”
“就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我缓和语气，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坚持就是胜利。”
“你难道不想考一所好的大学吗？”
“我……我不想啊!”南青州彻底控制不住，崩溃地大哭。
“你不想考大学，那你想干什么？”我语气严厉的说，“啃老吗？还是趁着自己年轻找一个富婆?”
“对呀，我就想啃老，就想找一个富婆!”南青州仰着头，哇哇地哭着说。
赵佳玉作为南青州想要啃的老，十分尴尬。
而我作为南青州想要找的富婆，也十分尴尬。
谁知道，这孩子真能把自己的心里话往外说呀?
而周围吃瓜群众兴奋地举起手机，把南青州哭嚎着“要啃老，要找富婆”的场面拍了下来。
好家伙，不用想了。
南青州绝对会随着这份视频传播，名垂千史的。
而我和赵佳玉唯一能做的，就是遮住自己脸。
我暗暗咬牙切齿：这倒霉孩子，真丢人!
9
尽管那南青州非常不愿意回学校，但还是被赵佳玉强硬地送了回去。
而我独自在咖啡店里接受周围人目光的洗礼。
此时我心中的泪已经流了三千尺尺。
只能暗暗祈祷，这个视频不要传播的太广太快。
然而，事与愿违。
刚推开门，我就看见孟旭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
而手机中传来的声音——
“对呀，我就想啃老，就想找一个富婆!”
我真服了!
不是，现在的媒体是没什么事儿干吗？
就知道见南青州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我在心里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思欣姐。”孟旭学着南青州叫我。
我顿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别，孟哥，我错了，你是我哥。”我双手合十，连忙道歉。
“你看这孩子，多么年轻，多么适合你。”孟旭漫不经心的说道。
“别别别，我就喜欢成熟的有韵味的男人。”
“你看这孩子，身材清瘦，长相秀气，是你喜欢的类型。”
“不不不！我现在就喜欢胸大的男人。”
“可他还叫你姐姐耶。”孟旭彻底掩饰不住自己的醋意。
我连忙过去“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
孟旭有些别扭的想躲。
我抱着他的头，对着脸，像啄木鸟一样可劲儿亲。
哄了半天，孟旭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我终于能擦一把冷汗。
吓死我了。
本以为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晚上我抱着我的小被子，准备睡觉时，孟旭又摸索进我的房间里。
“你现在真喜欢胸大的?不喜欢那些瘦的了?”孟旭装作不在意的开口。
“嗯嗯嗯。”我心里警铃大作，拼命点头表示肯定。
“我不信。你开始还说‘胸那么大，一定不是我老公’。”孟旭半信半疑地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我一脸正气地说道。
然后我又一脸正气地摸了两把他饱满地胸肌。
“你看这胸肌，手感多好!那些瘦子的手感怎么能和你比!”
“那你要是遇见一个胸肌更大的呢？”孟旭有些别扭地说。
“你要自信，现在你的这个胸肌就是最完美。”
孟旭满意地走了。
我再次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在孟旭的操作下，网上流传的视频里把我和赵佳宇都截去了，只剩南青州自己的哭嚎。
我对此心里充满着感动。
多么好的男人。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哄孟旭哄得起劲儿了。
然后……
就发现孟旭不为人知的癖好——爱听土味情话。
“孟旭，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三种尺。”
“三种尺?”
“直尺，三角尺和……”我忍着恶心，坚强地把剩下的半句说完，“Iloveyouverymuch.”
孟旭心满意足，我努力抑制呕吐。
10
因为孟旭从失忆那天就表现得很在乎我，所以我一直下意识的认为我们的婚姻是美满幸福的。
直到我在床头柜里找到了离婚协议。
而且，孟旭还在上面签了字。
委屈，慌乱，难以置信。
这些情绪像海水般涌了过来，想要把我淹死。
明明手机的密码都是领证的日子……
明明给他的备注都是“亲亲老公”……
我为失忆前的自己感到不值得。
也觉得前段时间的自己真是可笑。
我坐在沙发上，将脸深埋进抱枕里。
我在等孟旭下班，在等他给我一个解释。
天色一点点黑了下去，而我始终坐那儿，一动没动。。
“啪”。
回家的孟旭打开了灯。
“怎么不开灯？”孟旭边换鞋边问。
我没说话，孟旭察觉气氛不对。
他向我走来，然后看到了桌上那份离婚协议书。
“你在哪儿找到的这个？”
出乎我的意料，孟旭的态度相当的平静。
平静到仿佛这只是一张无关轻重的白纸。
他无所谓的态度，彻底的把我的怒火点燃。
“我的手机密码都是我们领证的日子。”我看着孟旭，一字一句的陈述道。
“不是?我的手机密码也是我们领证的日子呀。”
“我给你的备注甚至都是‘亲亲老公’。”
“那我给你的备注也是‘亲亲老婆’呀。”
孟旭一脸疑惑的继续答道。
“那你还要离婚？!”
我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把离婚协议拍在桌子上。
孟旭怔愣了片刻。
然后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
“不是，你误会了。”孟旭扶额解释了这份离婚协议书的由来。
孟旭因为一直被家里催着相亲，所以找到了当时的合作伙伴——也就是我，提出想要协议结婚。
而我，也同意了孟旭协议结婚的要求。
当时的孟旭直接爽快的给了一份儿签了字的离婚协议，表示如果我后来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直接签上字走就行。
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我俩居然拿的是先婚后爱的剧本。
“那为什么这份离婚协议还在呢？”
“这……时间太长，我们都忘了。”
我以为这是一场生死虐恋。
结果没想到，是两个小朋友搁这儿玛卡巴卡。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孟旭。
孟旭也有点尴尬着看着我。
“我们后来是怎么相恋上的？”
孟旭沉默了半天。
“结婚那晚，你说：‘帅哥，睡一下。’。”
“我们……日久生情。”
我尴尬的撇开视线。
孟旭趁机拿起桌子上的离婚协议。
“撕拉”一声，把那份离婚协议撕的粉碎。
让我情绪低落了一天的离婚风波，就这么以搞笑的方式解决了。
好吧。
我看着眼前的孟旭。
虽然闹了乌龙，但幸亏未来的我眼光还不错。
11
我的记忆像是拼图一样。
每次记起来的只有一块不规则的图案，而无法形成整幅图画。
而每回想起一段记忆，我就像被人掀开了天灵盖一样。
脑子感到自由且刺激。
自由刺激了几天以后，我的脚走起路来都是半浮在空中的感觉。
“张思欣!”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去。
哦!是南青州那倒霉孩子呀！
“不是?你不回去好好学习，又跑出来干什么？”
“你觉得我现在怎么能在学校里面学的下去？!”南青州面目狰狞的吼道。
“你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话？他们说我是想找富婆的小白脸、说我是不思进取的啃老族。”
啊？
“他们说的是什么话？”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回答，“他们说的是实话呀。”
“你现在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你现在觉得我像小丑，是不是？”
你这不是自己也知道吗？
我无语地在心里默默吐槽。
现在南青州整个人像一个疯子一样癫狂。
我想要把他安抚住，但脑子里的迷糊劲儿让我的话变得混乱。
“嗯……我没觉得你可笑，顶多觉得你有点搞笑。”
“我没觉得你像小丑，顶多觉得你有点丑。”
“好好好。”南青州红着眼睛，手伸进口袋，一边掏着东西，一边缓缓逼近我。
“既然我过得不好，那所有人都别想过好了!”
妈耶!
这孩子不会想持刀杀人吧！
我被吓得一步步往后退。
但现在我的脑子不清醒，而我恰巧又站在楼梯上。
于是一个踉跄，我踩空了台阶儿往下坠去。
而在我踩空台阶的前一秒，我终于搞明白了，南青州是想要怎样报复我。
他掏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一把刀，而是一个仿真蜘蛛玩具。
看他气汹汹的架势，是想要把蜘蛛玩具扔在我的身上。
不是?
你早说你要拿蜘蛛玩具吓我?
那一瞬间，我真的为自己感到不值。
在摔下台阶的那一刻，南青州的尖叫震耳欲聋。
倒霉孩子!
我就知道见到你没好事儿。
这是我清醒时的最后一个念头。
而在下一刻，我的意识就陷入了漩涡。
如果说在平时，我回想起记忆的过程像是被人掀开了天灵盖。
那么此刻，我的脑子就像是大厨手下精心烹饪的猪脑一样，被反复的冲洗、腌制、加热。
当一切疼痛归于平静的时候，我发现我记忆的碎片已经齐全。
于是我开始拼凑我的记忆。
而这个过程却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妙。
12
我想起来了。
我的父母因车祸去世。
我披麻戴孝，去火葬场签下我的名字。
然后抱着两个骨灰盒，回到了家里……
家里处处都是和他们的痕迹，所以只要睁开眼睛，就会想起和他们有关的记忆。
心脏像是被人用钝刀，一刀刀的割着。
从胸口传来无尽的疼痛与酸楚。
而父母的去世，不仅仅意味着两个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的离开。
在父母去世以后，我过的比我想象中的艰难。
我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而大学舍友的闲言碎语，又时常让我冲动动怒。
那段时间我像是一个疯子一样。
我找了份工作开始打拼。
我睡过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也曾错过末班车走三小时回家……
日子艰难，但慢慢变好。
然后我遇见了孟旭。
……
我睁开了眼睛，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我偏头看向病床旁的孟旭，他穿着西装，整个人皱巴巴。
我抬起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孟旭睡得不是很安稳，一碰就醒。
“你醒了!头痛吗？有哪儿不舒服吗？”
“渴，倒杯水。”
孟旭忙起身倒水。
我就着孟旭的手喝了几口水，那种火烧嗓子的不适才消失。
因为天色还早，我让孟旭也躺上来眯一会儿。
床比较窄，我和孟旭紧紧地贴着。
我小声地跟孟旭说：“我都想起来了。”
孟旭没说些什么，但手开始一下一下地轻拍我的后背。
想哄孩子一样。
我脸在孟旭的胸肌里蹭了蹭。
“谢谢孟妈妈，妈妈真好。”
孟旭的手一顿，最后他的手轻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我在孟旭怀里忍不住轻笑。
记忆恢复就得去上班，一切事情都以回归原位。
大约一个月后，孟旭说要带我去外面吃饭。
我“啪嗒”着洞洞鞋就准备着出发。
“你不能打扮打扮吗？”孟旭精心打扮了打扮，看到家门口邋里邋遢的我忍不住说道。
“咋了?你今天就要跟我求婚?”我脱口而出。
孟旭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你买戒指的聊天记录了。”我抱歉一笑，“要不……过几天再求?”
“今天就求。”孟旭咬牙切齿地说。
我挽着孟旭的手，开始了这次一开始就露馅的求婚仪式。
到餐厅，茶饱饭足后，服务员呈上来一个小蛋糕。
我扒拉着蛋糕，开玩笑道：“你不会把戒指藏在蛋糕里了吧？”
孟旭的脸色一下子就僵硬了。
我现在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我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吃着蛋糕，生怕把戒指咽下去。
当叉子戳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时，我松了口气。
我把戒指扒拉出来，递给孟旭。
“好了，你求吧。”
孟旭有些尴尬的单膝跪地，在从口袋里拿出小抄，磕磕绊绊地读了起来。
“从第一次见到你……后来我们协议结婚……但我欠你一场正式的求婚……”
孟旭念完，把想把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
“不，你再擦擦，我感觉还有点儿奶油在上面。”
孟旭听话地抽纸擦起来。
我趁机掏出我口袋里的戒指，牵起孟旭的手。
“孟旭，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孟旭惊讶地看着我手中的戒指，感动地眼泪汪汪。
“我愿意。”
我微微一笑。
最高端的求婚，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