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角门去往外看,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傻在原地。
那个长头发的女人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跪伏在地上,身上满是喷溅的血渍。她的样子……好像是在吃……人!
我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女人好像也察觉到什么,动作一顿,转身向我的方向看过来。
喉咙里藏着的名字终于吐出来,晓……晓瑜!
我推开角门,冲到她面前,我想亲眼认清眼前的妖怪究竟是不是晓瑜!
可看清她的面容后,我又想说服自己,这不是她……晓瑜没有散发幽红色的眼睛,她没有鲜红的指甲,她不穿古代的嫁衣,一定不是她!
女人以极快的速度向我扑过来,带着血腥味的嘴伸到我的脖颈,我想,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安排。
可脖颈处却被液体一点点打湿,落在那儿,还有些烫……她哭了……
我很想为她擦去眼泪,可我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
一阵阴风说过,之前看到的黑色僵尸和她纠缠在一起,我抬起脚步往后花园处跑,黑色怪物却眨眼之间到了我的身后,我整个人被掀飞出去,笔直得跌入那口深井之间。
水从四面八方打击我的身体,我感到自己成了一尾鱼,漂浮在水里,不再记得任何事。
可脑袋伸出弥漫出深入骨髓的痛苦,我禁不住抱着头尖叫。
可还是没有减轻一丝一毫的痛苦,向是看电影似的,我看到自己年少痴迷于道术,立志追寻最精密的道法。毅然决然地做了退婚之举。
只是没想到……一年后的重逢,她已经嫁入李家,成了别人的妻子。
我看着她敛眉顺眼地给李恒之倒茶,看着她花瓣一样娇美的脸,突然觉得这西湖龙井并没有传说中的甘甜。
午夜梦回之间,我无数次梦到自己另外一种人生,那时候,她是我的妻。我们就像世间任何一对恩爱的夫妻那样,白头到老。
我后悔了……可哪有机会容我反悔……我开始和她的丈夫交好,祈望在他嘴里听到她安好的消息。
直到李恒之折磨她致死……我终究是晚了一步。
下辈子,我不想再沉迷道术,不想再四处流浪,不想在悔恨中度过一生,不想。
白流风把泡在井里的我,和胖子白叔一起拉上来。
可看清我的脸后,却蓦然退后,我好像发生了一些什么改变,整个人都显得沧桑了许多。
我自然清楚这些变化是怎么回事。安抚他们不要担心。
可突然出现的李彦泽却让所有人的神经绷紧,他和手下已经形成了一个小范围的包围圈,慢慢向我们逼近。
枪口直指我们每一个人,李彦泽勾起嘴角,对白流风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我看见白流风身上绷紧的肌肉,自然明白他此刻的压力。
“你想做什么?”我沉声问。
“你说呢?”李彦泽显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一旁的刘章用怨毒的目光看着白流风,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
我心里清楚眼前的情势危机,可究竟怎么做才能化解……胖子和白叔如临大敌,在旁严阵以待。
我想起,摄魂铃在我的背包里面,心中一喜,开始悄悄摸索玲柄,在手中慢慢摇动。
这地方聚阴而生,不知道有多少鬼怪藏身此处,之前胖子不知道如何驾驭,却也误打误撞的招惹了一个小罗罗。
我听见身后的异动,用脚碰了下白流风。然后飞速爬起:“大家快跑!”
在我刚刚离开的地面,马上就出现了人脸侯身的妖物,还有被灌满了尸油炼制的阴娃娃。
一时间,李彦泽的人自顾不暇,根本无法抓住我们。白流风杀机已动,抽出配枪往李彦泽身上连发四弹。
我不想看他杀人,大喊着让白流风后退,然后抽出玄机剑断后。
李彦泽的人虽然经验丰富,可成群结队的粽子出现,还是无法应付。
李彦泽紧紧捂住肚子上的伤口,让人赶紧撤,可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身边的妖物全都不见了。
而背后传来的声音让李彦泽心中一凉,等回过神,他看到的就是自己胸口中间伸出的鲜红指甲的手。
而白流风跑到他们进去的地方,却意外看见了白家派来的增援,他们已经将李彦泽的人制服,现在赶来助白流风一臂之力。
我将李彦泽已死的事告知白流风,让他先出去。白流风皱着眉头看我:“你留下干什么?”
“做一件早就该做的事。”我装作轻松的样子回他。
白流风看我好像颇有把握,而底下人也在等待他的命令。
匆匆回我:“快去快回。”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可还是在心里叹气后,让他快些离开。
晓瑜站在我的对立处,眼睛不时流露出迷茫的色彩,我心里一阵宁静,将玄机剑展开,飞速刺出。
夏晓瑜想要躲开,可被我用另一只手封住,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剑穿过她的身体,直直的刺入我的腹部。
她的嘴里发出呜咽声,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眼前的一切。
我轻轻把她的头板到自己的肩膀上,笑着说:“睡吧,晓瑜。醒来后,你就安全了……”
后记:白流风在出口遇到挣扎的刘章,将他一并送去了刘琪那里,我于201802苏醒于在封门村的家中,对过往之事都记不得了。
我已经订婚,对方是夏家最小的女儿。我偷偷见过她的样子,觉得很是喜欢。只是常常会有白家人和一个胖子说是我的好兄弟,上门蹭吃蹭喝。
我和瑜儿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过往祖宗的道法已经被我忘了个干干净净。而我的儿女也对这些迷信之物没有任何兴趣,我开始变老,看着我的子女长大,送走了奶奶,叔叔,还有一干人等。白叔是最早走的,接下来就是白老爷子。我看见皮脸的白流风哭的撕心裂肺,可终究没有表现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他是整个白家的象征,是不能哭的……
我觉得我这一生很好,很圆满。这就足够了。
(卷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