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夙原先住的房间还好好保存着,里头东西不多了,只有些旧日姜夙还曾经读过的书籍,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桌上。
欧阳莫侧眸,问张媛媛:“我能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吗?”
张媛媛愣了半晌,“可以。当然可以。”
说完,就离开了。
欧阳莫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他坐在姜夙的床边,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他胡乱地翻了翻姜夙的书桌,笔记本,试图在这些姜夙的东西里找到她爱他的印记,以期能让干枯的心灵得到一点慰藉。
其中一本手账本上,掉出来一张小纸条。纸条微有些皱吧。姜夙蹲下身,把那张纸条捡了起来。
他细细地将那张纸条展平,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你就像是我年少时偷吻到的露珠,此后山长水远,仆仆来赴,既做我的眼泪,也做我的湖。
欧阳莫心口如灌了铅,一点点往下沉。
他轻轻捧起纸条,深深地吻了吻。
他抱拥着这张纸条,躺在姜夙曾经睡过的床上,静静地睡了一觉。
睡了姜夙离开以后,最深最久最长最安稳的一觉。
……
欧阳莫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把那张纸条收进口袋里,微侧脸的时候,他看见了姜夙留在床上的头发丝。
细细长长的一根,缠绕着,像一团黑色毛线。
欧阳莫拿过那根发丝,用手指撵了撵。最终把头发丝放进了口袋。
门外似乎有争执声。
他起身,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听见姜倩嚣张气焰的声音,“你现在还留着姜夙的房间干什么!她又不是你女儿,我才是你亲女儿!她死都死了,你现在缅怀她干嘛!还敢让阿莫进她的房间,你也不怕姜夙那一身晦气全沾到阿莫身上去!”
张媛媛听着姜倩承认是自己女儿,喜悦溢于言表。但转念又唯唯诺诺地解释着:“倩倩,刚刚你也看见了,是阿莫自己要进来的,我也没办法啊。”
“靠。这贱女人,生前妨碍我嫁给阿莫,死了还要妨碍我嫁给阿莫!”
“嘘。小声点。别乱说话!”张媛媛连忙捂住她的嘴巴,“隔墙有耳,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了怎么办!”
姜倩一把推开张媛媛,颇有些得意道,“切,怕个啥。她姜夙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算了算了。我先去洗个澡,等会阿莫醒了,你通知我一声,我下来送他。”
“行。”
欧阳莫靠在门上,微眯起了眼睛。
姜倩抵触姜夙也是正常的,毕竟姜夙做过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可是刚刚姜倩那口气,似乎有些过于嚣张骇人了。
像个地痞女混混一样。
而且姜倩那一句,“她又不是你女儿,我才是你亲女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欧阳莫拉开门,正好看见了在外面守着的张媛媛。张媛媛显然心虚得吓了跳,“阿莫,你醒了啊。”
“嗯。”
张媛媛仔细打量了欧阳莫,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波澜。
欧阳莫目光一深,最后探出手,悄无声息地拔了根张媛媛的头发,迎着张媛媛惊诧的目光,他解释道:“看你头上有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