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自己被爱的感觉很好。
我一缕孤魂已经在阴间飘荡许久。
在阴间的时候，没有人给我烧纸，我总是疑心顾斯年如此之快就忘了我。
可是事实正好相反。
我是那样想念他，原来他也一样。
我看着顾斯年也要流下泪来，抬起手想要帮他擦拭。
可是我的手指径直穿过了他的脸颊。
看吧，人鬼殊途。
我曾经很自私地想，我那么爱他，他就是应该永远怀念我，永远爱我。
我再次见到他之后，我才发现，
我舍不得。
这两年里他瘦了好多。
顾斯年说他觉得我并没有离开，我总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
他明明知道他在骗自己。
守着一个早知道结局的故事有什么意思？
我不愿意看他这辈子都被困在自己的执念里。
我是真的爱他。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
还好，嗅觉还在。
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
「你真的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忘了我吧。」
我抬起头，看向泛着波涛的江面。
我自己用袖子擦去了满脸的眼泪。
「两年已经够久了。」
我知道自己待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
「你必须要答应我。」
我用朦胧的泪眼看向顾斯年，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亦是泪眼朦胧。
「你快答应我！」
我知道顾斯年是个绝不食言的人。
风吹着我的身体，我感觉我正逐渐消散。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朝朝，你不要走……」
一阵风吹过，顾斯年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只剩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