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没事人一样,歪歪斜斜坐在沙发上,脑袋微微靠上南弈轩的肩头。
“你喝酒了。”南弈轩的目光还在笔记本电脑屏幕里的文件上,并没有刻意看她。
成可歆似有似无地点点头,“对呀。”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在别人跟前喝酒?”
“有吗?”
“那,今天就记住。”南弈轩这才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她微醺的小脸上。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来得这么晚不说,竟然还跟别人喝了这么多酒,不知道自己喝了酒的样子……很想惹人“犯罪”吗?
成可歆不乐意地撇撇嘴,“我就是因为今天高兴嘛,朋友们为我庆祝,所以才喝了点。”下班之后,由南羽杰和丁晓苹做东,邀请他们一起去聚了个餐,一个是庆祝她洗脱罪名,还有一个,自然就是公开了他们两个在交往的关系。
成可歆很乐意前往,张乐琦虽很不情愿,可抹不开面子,终是装作大咧咧的样子一起去了,另外还有阿浩和姚珊珊一起。
聚餐的气氛还算融洽,每个人都喝了酒,但成可歆却喝得最多。别人都觉得她是真的高兴,可是,成可歆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开心。
自从知道了自己洗脱了罪名的原因后,她就一直不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委屈,比之前被冤枉的时候还委屈。
没想到,这个男人凉凉地来了一句:“高兴?有什么好高兴的。本来就没有的事,有什么好庆祝?”
原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啊!她甚至还在让自己相信因为方伊娜故意要整她,所以他被瞒着什么都不知道呢。想到这里,一股火气腾地就从心底里冒了出来,让她一下子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干什么去?”
“我、这儿我不想待了,走了!”
南弈轩手臂一伸,径直拽住了她的腕子。成可歆本就有点头重脚轻,被他这么突然拽住,没掌握好平衡,便踉跄跌入了他怀里。
而意识到自己竟坐在了他腿上,她便触电似的使劲挣扎起来。
南弈轩顿有些哭笑不得,“喂,你这又是发的什么酒疯,搞得跟第一次来这儿似的。不对,第一次也没这么贞烈啊。”
“南弈轩!我今天就是不高兴!就是不乐意!你不许碰我!”
“哟,这么坚定啊?信不信我一会儿让你……求着要。”他一边戏虐地说着,一边那大手就故意在她腰间好一个揉捏。
那丫头的身子瞬间就瑟瑟颤栗了起来,得逞的笑容立刻漫上他的唇角。
成可歆当真是又羞又恼,借着一股酒劲儿挣扎地更用力了,“南弈轩!你就知道我最好欺负!想撒气了,想泻火了你就想起我来了,其它时候就根本不管我死活了!完了只会在一边说风凉话!我受够了!受够你了!”
南弈轩双双捏住她不停挥舞的手臂,压低了脸庞看着她,“听着好像是跟我撒娇呢吧,怪我没出面救你?”
撒娇?“才不是!你既然都知道,也就该知道是你的好秘书故意陷害我的。就算你不出面,你也没说管管她啊!”
“这是在——争宠?”
“呸!”成可歆恨不得一口啜到他脸上,“我才没那么无聊!我就是觉得你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你助纣为虐,帮着她欺负我呢?凭什么每次白白受欺负的就是我?”
“因为……”他低头竟啄了一口她的唇瓣,“因为,我宠你啊。”
这简直是侮辱!天大的侮辱!成可歆顿时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用尽吃奶的力气剧烈地挣扎起来,竟让他没防备地被她推到了一边去。而她已经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拎起自己的小包作势就要往大门口冲。
“在踏出这个门之前,最好先想想后果。”
成可歆僵住了,回头看看他一副坐看好戏的样子,她也不知怎么的就恨到了极点,可是……
“不给我钱了是吧?还要让我还钱是吧?你也就会这样。”成可歆咬咬唇,终是一跺脚,转身冲向了卧室。
南弈轩眉端一跳,起身刚要跟过去,就见卧室的门“啪”的一声被重重关上,并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我今天就不出门了还不行?我就在这卧室里,你睡沙发去吧!”
随后,就传来一声声踢里哐啷杂乱的声响,南弈轩走到卧室门外停住了脚步,看着门锁无奈了。
我的可儿啊……你这撒娇耍赖的样子,还真是别具一格。
可是,笨丫头,连方伊娜都能想到,我这么着,只是不想将火引到你身上,你就怎么偏偏不这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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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南弈轩也真的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上。
不是他进不去那卧室,也不是没有别的房间可以休息,只是想让她好好睡一觉吧,然后,他守在外面就好。
只是第二天天已经大亮了,还没有听到卧室里有动静,他才不由得敲敲门,还是没有听到回应。
又等了约么半小时,南弈轩等不下去了,取了备用钥匙打开了卧室的门。
日光已经从落地窗铺洒了一室,房间没有关上窗帘,甚至连窗也没有关。而屋子里这丫头的背包、衣服什么的也胡乱地扔在地上,她人就那么穿这件单薄的睡衣窝在大床的正中央,一动不动地酣睡着,连被子都没有盖。
“喂。”他唤她,她并没有反应。
他不由得靠近,直到轻轻坐在了床边。这丫头怕是昨晚不知道生了多久的闷气,多晚才睡着吧,直到现在还不醒。每次,都能睡得像个小猪一般。
既然看她睡着,他也就莫名安心了。俯身侧躺在她身侧,看了她好一阵。那红扑扑的脸蛋,好像宿醉未醒的模样,让他很想要印上一个吻,却又怕扰了她的好眠。
就那样看了许久,才终是忍不住地伸出手臂,轻而又轻地将她的身体一点点揽入了怀里。还是床上舒服啊,尤其是,抱着她……
将这小女人揽入胸口的时候,南弈轩才不经意地发觉到了她身上不同寻常的温度。他这才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是烫的——她,在发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