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家里的司机说没接到你人，我就想你会不会是……因为心情不好，去喝酒或者散心了。后来阿浩说你去了紫夜阑珊，可走的时候刚出门就被打劫了，现在的治安真是乱。你一个女孩子，晚上最好别一个人在外面走。以后如果下班晚了，你……哥哥他不方便接你的话，我可以顺路送送你……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被打劫？呵……阿浩这个理由找的真是烂。可眼前这个男人竟毫不怀疑，是他太信她，还是他太单纯？不管怎样，他的关心和担心都是真的。
“谢谢你，南羽杰。我想，以后这种机会很少吧。下份工作我会找个离家近的。”
“下份？”
“难道公司不开除我？”
“为什么要开除？我想，你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放心，我会帮你争取的。”
是不是自己在南羽杰眼里就是一只纤尘不染的小白兔？成可歆心里苦笑，她不想再骗他更多了，他是那么美好，让自己面对他的信任，是那么的愧疚，“别为我争取了，南羽杰，谢谢你。其实……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南羽杰不解。
成可歆横下一条心，“辜负你的信任了。被传上网的东西，跟浩哥一起只是单纯在喝酒，而那些什么照片也不可能是我，其他的，都不算是乱说。”
南羽杰显然一下子没有吃味出她话里的意思，就听她继续说：“我的确被学校开除了，而且，的确是因为我不堪的私生活。所以你不用为我争取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真的不用总这么帮我，不用对我这么好。”
南羽杰沉默了，却也只沉默了三秒钟，便坚定地开口道：“不管你什么不堪的私生活……我想，这跟我想对你好，没关系。”
成可歆摇摇头：“你这样不对。别忘了，你还有晓苹……”
“我和她说清楚了。”
成可歆皱眉。
“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想好自己想要什么，就那样跟她在一起了，那样才是不对的。我不想再继续对不起她，所以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只要她能谅解，我们还是朋友。”
“这……”成可歆说不上来南羽杰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也许他真是因为上回受了他大哥那些说辞的影响……
一想到那个男人，成可歆心口就又是一阵钝痛，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他，真的再也不想去想，甚至狠狠地甩甩脑袋。
南羽杰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退后了几步，更显得小心翼翼：“可歆，你要是累了就在这儿休息吧，如果饿了，厨房还有些吃的……哦，你别多心，你就当这是酒店也行。我把钥匙留给你，你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我可以不打扰你。”
成可歆抬头看着他，说不上是感激，还是抗拒。
南羽杰很不自然地挠挠头，“我知道……我可能做什么你也不会接受我。不过没关系，你总不能拒接我只是单纯地想对你好吧。那……你休息。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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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可歆浑浑噩噩地在这陌生的公寓里待了一整天。南羽杰按他说的的确没来打扰她，却按时按点地安排了外卖让送上门去。
直到成可歆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也想不清一些事情，再待下去也不能逃避一些事情，于是，第二个早晨，她穿上了南羽杰派人送来的鞋子衣服，留下了钥匙，离开了这里。
当成可歆终于站在自己家街口时，是绝对不安的。两天没有回家，两天没有见到臣哥哥，两天之间，似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两天前，臣哥哥那个出乎意料的吻……清清凉凉的，沁透人的心脾——这表示她的臣哥哥要接受她了吗？还是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自己总没法躲臣哥哥一辈子。
深呼吸一下，成可歆拐过街口决心往里面走，不期然地，抬眼就看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不，熟悉是熟悉，可是，绝对是不同的！
正从那个半旧的公寓楼出来的，便是祖臣，然而，他没有坐在轮椅上，也没有撑着拐杖，他是在走路！是在走路！用两条腿，艰难而歪斜地一点点挪动着。
“臣哥哥！”成可歆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一下，终于确定自己没看错，可紧接着，那熟悉又“生疏”身影就模糊在了薄薄泪雾里。成可歆拔腿跑过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臣哥哥，你的腿……”
祖臣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伸手抓住自己的左边裤腿，使力往上拉了拉，“很合适，医生说，只要加强康复训练就可以走得更稳当。”
“臣哥哥……”成可歆张开嘴巴只觉得想说好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反而鼻子一酸，眼泪就想往下掉。
“可歆……谢谢你。”
成可歆使劲摇头，实在是祖臣能够独立用双腿站立的画面，在自己脑海里憧憬过太多次了，以至于亲眼看到时，激动得不能自已。说不清是兴奋，是安慰，是释然，还是心酸。
成可歆一下子把那一吻的事忘到了脑后，扶着祖臣回家坐在沙发上，便蹲在他跟前轻轻揉着他的腿，“一开始肯定不舒服吧，时间长了就好了。”
祖臣突然闷闷哼了一声，眉头紧蹙了一下，吃疼的表情一闪而过。成可歆敏感地察觉到了，紧张地就想看他的腿。
“没事没事。”祖臣阻挡着她的手，可还是被她拉起了裤管。只见那硬邦邦的义肢和大腿残肢的镶嵌处，又红又肿，竟还渗出了血污。
这下子成可歆吓坏了，忙找来消毒棉球擦拭着，急得额头都冒了汗，“怎么会这样？臣哥哥你还说很合适，那医院是不是骗人的啊？我找他们去！”
“别，别，可歆，真的挺合适的，不是医院的事，大概是我站得有点久。医生说一开始每天锻炼行走半个小时，循序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