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两人,在离鸩鸠很远的边陲小镇的山脚下买了一所房子,占地面积并不大,跟村子里的百姓们不一样的便是余姚他们的房子是青砖瓦房,而不是简简单单的茅草屋。
当初她曾经说过留恋鸩鸠的小桥流水人家,只是长时间的飘荡让她厌弃了居无定所的生活,此时只想要找个温暖的地方,让两个人快乐的生活。
正是如此,三年前他们定居在了这里,不仅改名换姓,甚至已经在这边安家落户,仅仅是安家落后,就已经让他们花掉了一半的积蓄。
正是因为如此,余姚变得和周边新嫁人的小娘子一样在河边用搓衣板搓着衣服,任由清澈的河水伴着皂角淡淡的泡沫一同流向下游的河流。
还记得当初陈子涵似乎并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还是她死乞白赖的硬要陈子涵去适应,连带着自己都跟着吃了好几天的糙米饭,着实让她厌恶的厉害,为此三天两头的让曾经的常胜将军去山里面打猎,猎到的东西有些时候拿到镇子上去卖,有些时候留着自己家里吃。
而曾经美其名曰的想要过这种生活的余姚,渐渐地被这种寡淡的生活弄得索然无味,心想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说这样的生活乐趣十足!
一想到陈子涵的惟命是从,余姚愤恨的用木棒将陈子涵的衣衫捶地啪啪响,而坐在她边上是石头上的隔壁家小娘子,看到余姚这个架势,直觉有些不妥,撇着嘴劝道:“我说陈家媳妇,你是不是跟这个衣服有仇啊,这么好的料子可经不住你的敲打,还是让我来吧。”
以前的余姚没准可能欣然接受了这种帮助,可此时的她非常的想要拨了这个女人的皮,衣服就是用来穿的,就算是她撕了又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天天在她边上晃荡,难道以为她是死的吗?
“凭什么让你来?这是我男人的衣服,我想怎么洗怎么洗,就算是洗坏了我给他贴个打补丁怎么啦,你心疼了?”
脸不是脸,嘴不是嘴的余姚,说话都带着刺,她真是受够了,这个女人明明就是鸩鸠最为保守的女人,做什么天天像是个人一样看见陈子涵就像是开了屏的孔雀一样,围着陈子涵叽叽喳喳个不停?
还有陈子涵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明明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凭什么还跟村子里面的,不管是老女人还是小女人暧昧不清,恩,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呦,大妹子这是吃醋了怎么着?真是奇怪,你家那口子那么稀罕你,你还在这吃飞醋,怪不得人家都说陈大兄弟家的媳妇是个母大虫,看来还真的没说错,我不过是心疼这上好的衣服料子,怎么就变成心疼陈大兄弟了,你可不要败坏我的名声。”
女人一身淡粉色罗裙,交织领上绣着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栩栩如生的在花丛中嬉戏。头上戴着简单的银簪子,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心里很是鄙视的余姚大默默地骂道:“真以为本姑娘没带过一样,比这好的她以前多的是,想怎么戴就怎么戴你管得着吗,羡慕死你。”
女人顺着余姚的目光突然很是骄傲,她就说嘛,这个女人虽然是陈大兄弟的媳妇,可事实到底是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大妹子是喜欢我这头上的簪子吧,你若是想要赶明等我有空了,给你上镇子上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怎么样?”
顺着余姚的目光,女人自以为余姚实在羡慕自己头上的簪子,此时这样说也不过是想要恶心恶心余姚罢了,天知道这个簪子她是多宝贝,二两银子呢。
“屁,老娘可不喜欢这种东西,看着就俗气,告诉你,以前本姑娘见得多了,都是翡翠的,这种破烂,姐姐膈应的很!”
一听余姚说自己头上的东西是破烂的时候,女人差点儿气的仰倒在河水里面,一根细长的木棒伴着搓衣板正好给了女人助力,这才没有酿成什么大祸。
自己最宝贝的东西被人说成破烂,女人再怎么好的修养也被弄得消失殆尽,“你个破烂货说什么呢,告诉你,陈大兄弟不过是看你长得可怜才一直没休了你,你一不下蛋的母鸡趁早滚的远远的,不然别怪老娘不客气!”
呵,余姚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好像是她鸠占鹊巢一样,明明它才是那个最应该理直气壮的人,都说乡村的民风淳朴,她现在可明白了,这到底是哪里淳朴了,都敢明目张胆的跟她这个正是来叫嚣!
若是以前的余姚肯定会很不屑和这种女人打交道,但是现在不一样,她也变成了一个村民,就这样被人欺到头到头上来还不敢还手,很是没道理。
你不自称老娘吗,有种你跟陈子涵本人去说啊?“不下蛋的母鸡,老娘就是不下蛋的母鸡又怎么样,就你这种尖嘴猴腮的女人,还陈大兄弟,我呸,想要恶心死谁啊?”
气的实在是不行的余姚根本就没想过会遇到女人,直觉是她将这辈子心里的话全骂了出来,跟这种女人相处,简直是让她短命。
憋得涨红了一张脸的女人,脸上像调色盘一样的容貌越发变得诡异,正像是印证了余姚所有的尖嘴猴腮。“你个不要脸的女人,胆敢骂老娘,不想活了是吧。”
女人微胖的身子,随着身体大幅度的气喘连带着身上的肉肉都变得一颤一颤的,让余姚看着有些心惊肉跳。
深知这是这个暴力女人想要发飙的前兆,余姚脚底抹油一般,麻溜得的拎着陈子涵还没洗干净的衣服跑了,唯恐晚一步便让眼前的女人给一巴掌拍死。
不是余姚危言耸听,实在是上次她躲在稻草堆后面看见这个胖女人一巴掌把陈寡妇家的大公鸡给抽了个半死,等余姚悄悄过去看的时候,啧啧,她还好心的让隔壁家有些胆小的小姑娘过来看来着。
正是因为如此,余姚有了人证和物证,招摇的将大公鸡送还给了陈寡妇,美其名曰告状,为此,她和这个胖女人的怨恨是越结越深,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从来没干过这种缺德事的余姚,越来越得心应手,有时候陈子涵看不过去还会说余姚一两句,不过被她一两句轻描淡写的给一带而过。
一早上都把时间浪费在了河边的余姚决定赶忙回家,看了看头上的日头,想必陈子涵已经从刘大员外家回来了。
说起来这位刘大员外不知道是怎么打听到他们这户人家,巴巴的让人请陈子涵过去,说是商量什么重要事情,不过余姚非常不喜欢这个刘大员外。
不仅仅是刘大员外长的想一个被吹起的气球一样圆不溜丢,更是因为这个刘大员外有一个非常不着调的女儿,很不幸,刚刚和她在河边吵架的女人,和刘大员外一样,都长了双眯缝眼,连带着脸型都一样。
向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有其女也必有其父,鬼才知道刘大员外到底找陈子涵做什么。
不过不管刘大员外找陈子涵做什么,余姚都打定主意,只要陈子涵敢同意,她就敢大刑伺候,别以为三年来她都是和和气气的对陈子涵,相反,她对陈子涵有的是法子整治。
回了她家的五间大瓦房,亮堂堂的青木砖让余姚心里美滋滋的,只因为自家的房子要比一般的人家要好,略有些闲散的余姚原本想把陈子涵的衣衫随便仍在井口边上,下午在洗,突然听见厨房里有声音,很是好奇的拎着衣服就过去了。
是了,余姚家里什么都不缺,只是在这种寒冬腊月里,不想把自己弄得哪都是水才会去河边找乐子,这也渐渐变成了余姚每天上午的必须课。
想来是陈子涵已经回来了,不然以她家门口敬职敬业的大狗可不会这么安静。
只是还没等到余姚走进去,就听见她家隔着厚厚帘子的厨房传来娇俏的声音,正嗲嗲的道:“陈大哥,你把柴火放在这里吧,这里不挨着火塘,不会随便引燃的,别的地方就不好说了。”
藕荷色的罩衫还是夏天最受欢迎的罗纺纱料子,因为只是看见背影,余姚也看不清女人的模样,只是女人露出的脖颈子依稀能看出娇艳的粉红色,趁着女人白皙的皮肤有着淡淡的性感。
只见陈子涵将受伤的几根树杈子放在了地上,灶膛里面燃烧的焰火将铁锅里面的水烧的咕咕冒泡,明明水都开了,这两个人还在这儿眉目传情。
“咳咳。”装模作样的咳了咳的陈子涵可不想给自己落下个惧内的名声,虽然在外面已经传得差不多了,不过,她是一定要在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女人体现自己的高贵大方。
也许陈子涵是早就知道余姚过来了,不然也不可能在她在门口占了这么半天,一句话没说,不管陈子涵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过来了,她都当做不知道。
没等陈子涵先跟余姚打招呼,拿着锅勺的女人很是惊讶的对着余姚说:“哎呀,表嫂已经回来了,表妹还没给表嫂做好饭呢,真是怠慢了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