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淡淡的愁苦,余姚不想让陈子涵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她喜欢沐浴在夕阳中思考问题,这样会让她觉得所有的问题都好像迎刃而解一样简单随意。
过往的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只是陈子涵今年已经二十六了,这在一般的人家孩子已经八九岁了,偏偏陈子涵还不自知,或许这个问题让陈子涵自己来说,她心里或许好受点儿。
不管陈子涵还是不是这样想的,余姚总觉得是这样。一个女人担心男人的子嗣问题,可偏偏这个女人还生不出孩子,而在古代更是注重血统问题,国公府的香火不能断在陈子涵这里,更不能因为她而混乱血统。
唉。叹了口气的余姚自觉地将自己蜷缩在了躺椅里面,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问,总是以为的逃避,只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可天知道这个直会通往哪里?
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明白,陈子涵对她的好一如既往,只是因为这个地方的淳朴,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心里面的城墙已经倒塌,已经筑不起来了。
就算是她愿意一如既往的欺骗自己,却是不能总是让自己沉浸在美好的回忆当中。如果陈子涵对她的好,只是暂时的,以后她只会越陷越深,知道不可自拔的地步,到那个时候她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独善其身的离开。
如果,她说的是如果,如果陈子涵愿意离开,她也不会强迫他为了自己守身如玉,俗话说的好,心上的千疮百孔的时候,只要想一想,时间总会淡忘一切变好。
当漫不经心的余姚在陈子涵的喊声中走向了厨房,身上的貂皮袄子也让她随意的脱在了躺椅上面。白虎皮上掺杂的红色夹袄,有着说不出的颓靡。
指挥者陈子涵拿着调料的余姚此时将陈子涵当做一个普通丫鬟一样,把陈子涵指使的团团转,偏偏余姚还一点儿都没发觉,等余姚做好汤底的时候,陈子涵脑门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随便拿起一边摆放的抹布就想往陈子涵脸上招架的余姚,被陈子涵一个躲闪,直接将抹布扔了出去。两人很是默契的怔愣着看着地上黑不溜秋的粗布抹布。
反应过来的余姚顿时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要是别的女人一定会从袖子里拿出一方香喷喷的锦帕去给曾经的常胜将军擦汗,偏偏她直接抄起刚擦完锅台的抹布往陈子涵脸上招的,也怪不得陈子涵会躲闪。
从这个角度来看,余姚算是放弃了走淑女路线,干巴巴道:“还看着干嘛,还不赶紧把莫不捡起来,难不成你还想一会儿将抹布洗洗直接擦脸?”
原以为余姚会说让他将抹布捡起来擦脸的陈子涵心里舒了一口气,好在余姚没这么说,这个可是刚擦完溅过油的抹布,这要是擦脸上,余姚还不得让他洗袜子用的皂角洗脸?
因为曾经亲眼看见余姚分不清哪个是用来洗衣服,哪个是用来洗脸的皂角给他洗罗袜之后,陈子涵就放弃了,偷偷的藏起来一块儿皂角,专门用来洗脸,好在余姚自己因为美其名曰的说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不用皂角这种东西,他才敢亲余姚的脸蛋。
“抹布掉了就算了,左右咱们家这种粗布多得是,一会儿我再去里屋撕两块儿过来,你不是饿了吗,你先回屋,这些东西我端过去就好。”
点了点头的余姚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只想着怎么开口跟陈子涵提孩子的事情,因为她拿不准陈子涵会不会生气。
上好的银丝炭火因为浇了上好的烈酒,火苗旺盛的将锅子烧的咕咕作响,涮起的肉片散发真淡淡的香气。因为酷爱喜欢吃花椒油,整个屋子里面都飘荡着花椒油的香气,呛得陈子涵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喝一两口小酒的陈子涵抿着上好的竹叶青,透过锅子里面散发的热气看着余姚有些阴晴不定的面容。
若是以往的时候,余姚不会这么安静,总会说一些好玩儿好听的事情,再不济也会说一些外面七大姑八大姨说的八卦,今儿倒是有些一丝的反常。
正是因为这点儿反常,他不淡定了,直接忽略是因为他回来晚的原因,把矛头指向了早上过来的巧儿姑娘那里。“姚儿你是不是担心巧儿姑娘的事情?你放心,我绝不会……”
还没等陈子涵说完,余姚就接着道:“正好,我也要说这件事情,你若是想纳就纳吧。原本你就是有不少姨娘、妾室的人,多一两个也没什么。”
“怎么会?”有些错愕的陈子涵不可置信的看着余姚,想不明白余姚为什么会让他纳妾,难道就因为他早上把这个女人带回来吗?他根本就没这个意思。
紧紧攥着筷子的陈子涵低垂着头,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叫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已经克制着不让自己发脾气的陈子涵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不明白余姚为什么要这样说,以前的他们不是好好地吗,即使遇见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没到这种地步,她这样说是不是代表着已经放弃他了?
焦灼不安的心情似乎已经充满陈子涵的情绪,原是咕咕作响的锅子随着炭火最后一丝光芒陷入沉寂,仿佛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总归没有什么声音。
“没什么,只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我不要什么孩子,我只要你!”愤怒的陈子涵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为什么余姚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不懂他的心呢?
“余姚,你到底有没有心,三年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任劳任怨的舍弃我的光环,只为了想要跟你在一起,是跟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吗,就一点儿也体会不到我的爱吗?”
爱这种东西太过沉重,她承受不起。不再言语的余姚双眼不带一丝情绪的看着陈子涵,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感受不到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我已经决定了。”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抓着余姚想要整理矮桌上残渣的双手,他的手在颤抖,亦或者说是他在害怕。害怕余姚会说出神秘感他不想听到的话。
若说余姚没有丝毫感情是不可能的,只是越是这样,她月要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她不明白,即使陈子涵现在愿意为了她放弃以后,可是她呢,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陈子涵给她带来的一切吗。
她是个自私的女人,这样做不单单是为了陈子涵,还是为了她自己,为了自己不被人诟病,所以她选择暂时的妥协。
等了半天也没见余姚说任何反驳的话,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声里伴着无限的凄凉,“余姚啊余姚,你没有心,你难道就感受不到我的热情吗?我说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孩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怒不可遏的陈子涵攥着余姚的手臂,像是霸占一个珍宝一样,大力的将余姚搂在了怀里面,沉闷的让余姚有些喘不过来气,像是想要将余姚融入自己的骨血里面。
此时的陈子涵更像是一个野豹,不管余姚有没有反应,铺天盖地的吻险些让余姚窒息。从来没有承受过陈子涵这么猛烈的热情,脑海里虽然强迫让自己冷静,却还是抵不过这个男人的攻击,在自己沦陷在这种温情里面。
直到两人真正的结合在一起,陈子涵才发出一声喟叹,温柔的为余姚将脸上沾满汗迹的发丝撩至耳后,少有的温情,险些让余姚沉浸在陈子涵黝黑的瞳仁里面。
见余姚小脾气的将脸转向了一边不在看自己,他也不生气,低低的笑了起来,动作确实比刚才温柔了不少。皮肤本就白皙异常的余姚此时身上呈现淡淡的粉红色,连带着耳根都变得通红。
小巧的耳珠因为主人的动情,此起彼伏,让陈子涵情不自禁的含在了嘴里面。在陈子涵看来,不管多大的事情,只要经过两人的水乳交融解决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紧紧抱着陈子涵逛街的后背,体会着此事属于两个人的欢乐,让她淡然的脸颊散发着属于成年女人的魅力,妖冶而又疯狂!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余姚不知何时已经累得昏睡过去,陈子涵还在拥吻着沉睡的女人,眉眼间是少有的温柔。
只是想到余姚的担心,陈子涵不自觉得皱起了眉头,就算这次的事情能够轻易的揭过去,这个问题却是始终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大问题,他可承受不了余姚时不时的因为这种无聊的问题跟他置气。
他明白余姚的担心,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心疼余姚这个小女人,什么事情都为自己打算好了,却是不知道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她考虑,因为这些事情只要交给他一个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