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是谁也不能动的,包括余姚自己。虽然说她这个府邸是自己找来的,倒不如说这个地方一直在那些人的眼底下。精挑细选的东西永远都可能是别人安排好的,不过只要他们过得好就行,这也给她留下了不老少的保障不是吗?
“这个孩子你是带不走的,你要知道,他不是陈子涵的,也不是我的!”
慕言是怎么想的她不想知道。孩子是别人的,她只是帮着带。她的骨气早就开始就用完了,当初她敢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这个孩子是属于她一个人,也只是说大话而已。孩子还小,根本就不知事,能懂什么?
“什么意思?”这句话慕言有些听不懂,什么叫这个孩子不是她的,也不是陈子涵的,那这个小婴儿是谁的?
面对慕言的疑问,余姚不想回答,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不知道,或许你可以问问隐藏在着周边的人,我敢保证,你要是把这个孩子带回大凤朝将其置于危险之中,大凤朝说不准也会遭受不一样的事情。”
能够将孩子藏在这里,就说明这个孩子本不应该活着,可惜,他有一个好母亲又或者说有一群可以为他舍命的暗卫。
作为五皇子慕言不可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相对于大凤朝黎民百姓的命,慕言总归不会选错。带着孩子离开远不如自己离开不是吗?聪明人总归是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听着余姚的话,慕言有些错愕,不明白余姚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孩子,上来就有这么大的身份,让人轻易动不得。“你拿这孩子威胁我?”
“威胁?哪有什么威胁,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将孩子带走,我也不会多加阻拦。等到陈子涵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个孩子他根本就不认识,而他陈子涵的孩子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儿呢。”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准备要孩子的,可惜,他义务反复的走了。要是等到陈子涵回来,说不准也回不来,到那时候这个孩子也长大了,她也不担心到时候这个孩子离开自己。
余姚虽然不是这个孩子的亲生母亲,说到底,生恩不如养恩大,要是养出来个白眼狼,她就只当自己的运气不好。贵族的生活不适合余姚,也不适合这个孩子。权势虽然是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可说到底并不是所有人能够驾驭得了的。
“既然你知道这个孩子是个祸害,为什么不拒绝?”大凤朝是他们慕家的天下,他决不允许有什么意外发生。
此时的慕言很是庆幸,庆幸自己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跑了过来。不然等这个孩子长大了,真的被认为是陈子涵的孩子,掌握了大凤朝所有的布兵图之后,给他们来个回马枪,那他们该如何?
不知为何会这样想的慕言,看向余姚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份儿审度,他倒是忘了,余姚的母亲本就不是他们大凤朝的人,而是鸩鸠的圣女,是苗疆女人。余姚能够收养这个孩子就不是很奇怪了。
如果鸩鸠出了什么事,与余姚有着切身利益的关系,也就能解释余姚为什么这么关心。无论是陈子涵还是大凤朝在余姚心里都抵不过她自己!“你说的对,我没有拒绝,因为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一个小婴儿,能够在别人的掌控下逃出生天,就是幸运,就应该努力活下来,我没有权利杀死他。”
“为什么?我记得你可是很藐视生命的,就算是自己的亲人,你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为什么到现在开始仁慈了起来?”
“仁慈?我本来就很是仁慈,你不要忘了,要不是我的仁慈,你以为现在的皇上还会好好的活着?我心狠,那又怎么样,我就算再怎么心狠也是和你们一样没什么区别,别把自己说的很是高尚,其实你们什么都不是?
你明明知道皇上已经有些为富不仁了,可还是想要带着我一起回去,你以为刘俊和你说的委婉,你自己却在心里认为刘俊夸大事实,难道这样不残忍吗?
就算陈子涵真的死了,也是你们这群人害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很不安定,心酸的感觉险些让余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陈子涵在她的心里其实是很重要的,重要的都要成为她的一部分。
可是,在陈子涵有难的时候,UC却不愿意离开这个安定的地方,她就像慕言所说,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一个从来只会为自己着想的女人。
慕言哪里知道余姚的纠结,在听到余姚的话的时候,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余姚我真是看错你了,陈子涵为你掏心掏肺,甚至不顾众人的反对,舍弃自己一身的荣华富贵,只为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呢,宁愿看着他死,也不愿意救他!”
陈子涵和皇上,肯定是皇上有胜算的。陈子涵不过是一个将军,他作为皇家中人,自然是不能偏向外人。如果他真的帮了陈子涵,只会让皇上以为他也要谋朝篡位,下场会和二皇子一样。
从母妃死的时候,慕言就知道,要好好的在皇宫中生活下去,就要装傻充愣,万不能一味的表现自己,不然只会让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这些年来,慕言从不会主动做什么。十三岁,他就跑去了边疆,三年回来一次,自然不会让宫里面的娘娘注意到,也就安稳的活了下来。五皇子是幸运的,不仅是因为他有个开明的母妃,更是让老皇帝宠爱有加。
适当的宠爱总会让旁人忌惮,这句话相信五皇子很清楚。“五皇子说的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难道你不觉得这些都是当初的太子造成的吗?如果皇上不是忌惮陈子涵的力量,又怎么会拿老太后的生命作威胁?”
世人都知道当朝老太后是捍卫国家安危国公府的大小姐,而常胜将军更是国公府的外孙,大将风范展露无疑。而陈子涵又是抗战杀场的英雄,民众的呼声过高,以至于让皇上对逍遥在外,不受自己束缚的陈子涵,三年都觉得惴惴不安。
不论慕言如何不承认,这都是铁的事实!“表嫂何必说的这么难听,不管谁对谁错,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的是挽回而不是责备。”
“你说的对,所以谁错了谁去挽回,我不觉得我在那里会有什么好的心情,所以,你也不用白费力气了。陈子涵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没用,但凡涉及到他自己的生死,他都会努力逃出来的。”
看破生死的人才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陈子涵向她保证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所以她不担心。她不敢说事情很顺利,也只求陈子涵的执拗不要太深。
有些感情留不住就是留不住,你强求了也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倒不如放开手。大凤朝又不是没了他陈子涵就会国破家亡?
对于余姚的话,慕言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自己亲自解决。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妄想着把别的人也拉进这个棋局。
当初若不是他的阻拦,没准余姚还会多留一点心思在他们这儿。时光不能倒流,该来的还是来了。刘俊还在京城肩头烂耳的等着慕言的回信,险些都要放弃了,却突然收到了另一封不同的信。
好奇的刘俊看着用梅花型剪纸封粘的信笺,小小的缝隙露出点点儿梅花。信里面是用小楷写的,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将死,国破,仇来!”
刘俊看着这个,第一反映就是别人的恶作剧,一个小乞丐送来的,可没什么诚意,也不能代表什么。要不是他们家门口的守卫尽职尽责,他根本也看不到。
没当回事的刘俊却也没有将信扔掉,毕竟要是有关系,以后没准还能够把这个当做把柄。因为一直没有陈子涵的消息,刘俊也就暂时放弃了寻找。右相,他的岳父大人因为拜祭的事情被众位官员弹劾,日子很是不好过。
菡萏已经嫁给他了,右相府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己的丈人家。他若是真的什么都不管,未免太让菡萏伤心。自觉自己是个好夫君的慕言带着一车子的赔礼,缓缓走向右相府。
刘俊对右相府的感情是复杂的。右相是皇上的眼线,又是被皇上忌讳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要反复斟酌,他若是贸然接近,只会给右相府带来灾难。可他本就是右相府的女婿,于情于理跟那些拉党结派的不一样。
可是,就是这样,把关键的事情撇在一边,去拜会自家老丈人的刘俊,被右相府来了个闭门羹,而且门里面的人和他说,右相和他绝交,平日只当陌生人,也没生过什么女儿!
右相和不和他绝交都没有关系,只是右相说他没有生过女儿,那菡萏在右相心里到底算什么?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的人,还要怎么能够辅佐皇上!
“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尚书府从此以后与右相府形同陌路,天理召召,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认的人,我们百年世家尚书府,与其不屑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