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睿王爷说的多么天花乱坠，看到五皇子毫不犹豫的撇嘴，顿时说不下去了，好在五皇子也没说难听的话，只是有些不相信罢了。
“好了，你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吧，本王一会儿还要去余姚那里问问十年前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本王这次最大的任务。”
连睿王爷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要干嘛，慕言就更不用说了，他可不想再惹到那两个人不高兴了，遂什么也没说直接将睿王爷轰了出去。
一直没事干的慕言去了牢房，虽然那些人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可他也应该主动替他们分担点，不然就显得他是个清闲无用之人了。
好吧，他承认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干，虽然听说前几天陈子涵把老太太直接扔到了大街上，任由其自生自灭，要是他，他可想不出这么恶毒的法子，要知道大凤朝对女子贞操的看中，尽管老太太已经是年过半百白发苍苍的老婆子。
阴暗潮湿的房间偶尔会发出吱吱的声音，伴着囚犯短暂的呻吟声，因为有陈子涵的特别交代，牢里面的环境又比上次来的时候差了不少。
苦不堪言的牢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简直是苦不堪言，刚送走那个黑煞星，又来了个混世魔王，还不知道这个五皇子要整出什么妖蛾子。小心陪着的老头即使在这个破烂的地方，还不忘指挥来来回回的小狱卒子端茶送水。
想也知道这里没什么好东西的五皇子，啧啧道：“我说老李呀，你这里是越来越不行了，上次本皇子来的时候可是整洁多了，你也不让人打扫打扫，瞅瞅，鼠蚁横行，当你不存在似的。”
“五皇子说的极是，赶明儿在下一定会好好打扫打扫，绝对不碍着五皇子的眼，只是这几天不太行，陈将军可是交代的清清楚楚，说这里的犯人喜欢脏东西，千叮咛万瞩在下才敢这么做，当然，五皇子说怎样就怎样。”
从五皇子进来的时候，老头的心就砰砰直跳，听一个看守牢房的，哪能跟这些人相比？常胜将军虽然已经被免职了，说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开罪不得，那可是太子跟前儿的红人，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只是常胜将军他不敢得罪，五皇子他就更不敢得罪了，也不知道外面说的对不对，他也只是想把陈将军嘱咐的说一遍，也不敢扶了五皇子的威严，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想也是因为什么的慕言倒是没有太过计较，瞥了一眼前面带头还是不是转过来赔笑的牢头，感叹终于遇见一个有眼色的。
老将军在牢房呆的这些天除外见过陈子涵就是见过五皇子，别的人就像他不存在一样，昔日的好友此时怕早就躲得远远的准备看他笑话。
“呦呵，老将军清闲的很啊？”
盘坐在地的老将军一身洁白的囚衣，过了这些天也只是让衣服有些褶皱，丝毫不见任何脏乱，此时更是镇定万分的连眼睛都没睁开，只听老将军道：“老夫已经沦为阶下囚，哪能会不清闲，只是不知道五皇子是不是也和老夫一样清闲，不然怎么会有时间来看望老夫？”
“老将军还真是说对了，本皇子近来可是清闲的很，既不像太子一样处理朝纲上的大小事务，也不用像常胜将军时刻关注萧贵妃一干人等的动态，本皇子也是实在没事干，这不想起了老将军，就赶紧过来陪老将军说说话了？”
嗤笑一声的老将军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淡笑道：“五皇子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我都心知肚明，何不敞开天窗说亮话？”
“老将军倒是好心情，本皇子想做什么好像还轮不到一个阶下囚来提醒！”老将军跟这个传说中的混世魔王接触并不深，解释五皇子来府里找陈子涵的时候，也是去常胜将军府。
按理说陈子涵总是过来打击他还说得过去，五皇子总是过来就有点儿匪夷所思了。老将军又哪里想得到五皇子是真的实在是太无聊了，才会给自己找乐子。
“既然这样，五皇子何不请呢？大理寺这种地方五皇子还是少来几次为妙，不然说也说不准五皇子会不会有兴趣前来小住几日！”
“这个老将军大可放心，若是让本皇子在这里面住一天，本皇子不用别人动手就会以谢天下，倒是不知道老将军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呈口舌之快，本皇子倒是佩服得很！”穿着藏青色长袍的五皇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盘坐的人。
老将军的意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个人估计实在牢房里面呆傻了，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弄不清形势，不过他不介意告诉老将军一些事情，也不知道陈子涵说没说过。
不过想想，就算是陈子涵说过又能怎么样，说过了他就当再讲一遍，一个人一旦有了伤疤，就应该多让伤疤见见阳光，也好的快一些不是？
长着一张温和的脸，脑子里却是充满了坏水。曾经皇太后实在拿这个五孙子没法子的时候，通常是让皇后出手，可皇后那个软绵绵的性子，怎么可能拿捏得住慕言？日复一日到是让他愈来愈肆无忌惮了。
“说起来本皇子昨儿听见歌有趣的事情，不知道老将军想不想听？嗯，不过老将军要是不想听，也可以，本皇子说的时候你大可以捂上耳朵。
不知道陈子涵有没有跟老将军说您二儿子的事情又或者是你那个老子娘的事情？本皇子可是听说你那个儿子被老王爷府里的人打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等本皇子赶过去的时候，啧啧，连口气都快没了，你说说，你要是让他一直在这里呆着，最起码还能多活一会儿！
还有啊，就是你那个老子娘，也不知道哪个混账东西没有说明白，现在全城上下的人知道那个老叫花子是个不贞的人，弄得老太太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啊，成天被一群没教养的乱扔东西，老将军你说惨不惨？”
声情并茂的五皇子即使是自己一个人再者说，没人回答也不觉得没什么，反正他知道老将军肯定听得见，别看现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没准早就千疮百孔了。
“五皇子是在为老夫的家人叫屈，还是在试图激怒老夫？”
说他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那些人都是他的家人，他的亲娘和亲儿子，可是心疼又能怎么样，如果他没有沦为阶下囚一切还都好办，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如期这样担心，还不如不去想，不去听，不去问。
可有人就是不愿意让他过的好，不管他听不听，想不想，总是有人能够过来跟他说，说他的家人，说他们痛苦的遭遇，而这一切，都是他这个没用的男人惹出来的祸端，可是那又能怎样？
“老将军倒是豁达，要说这件事情谁都不怪，要怪只能怪老将军自己，自己的命都是别人救得还不好好珍惜，随意挥霍，更是连自己的家都管不好，弄得如此下场。
一个老太太啊，本来活的挺好的，你说你偏偏听信你那个表妹萧贵妃的话，找来什么牛鼻子老道，现在好了，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都被人捉奸在床，多丢人，本皇子都不好意思说，说着就觉得没面子。”
五皇子可不管老将军作何反应，噼里啪啦说了半天，老将军本就一张煞白的脸，更是变得没有丝毫生气，若不是老将军还张这双眼睛，牢头都该以为老将军被五皇子给气死了呢。
打定主意的老头决定以后得罪谁，就算是得罪那个刀疤脸常胜将军，也不能得罪这个煞星，早过去的事情还被翻出来，来来回回的说，整个是往老将军的伤口上撒盐，同时也庆幸他只是个牢头，只管好自己就行了。
听到五皇子这样说，若还是能平心静气老将军就真的是个混账了，奈何刚想开口反驳，便被气得咳咳咳嗽个不停，眼见已经达到效果的五皇子挪了挪步子，看向了边上的牢房。
还记得陈子涵说过一家人有个好照应，这才将老将军府一家子安放在隔壁。披头散发的大夫人受了不少刑罚，颓丧在地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反观老将军的精神头，五皇子觉得是不是应该换个人。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他不应该插手的，反正这个老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就是他有时候去老将军府找陈子涵的时候，这个老婆子就唧唧歪歪说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瞧他不顺眼。
“喂，老东西，死了没？”喊了一声见地上的人没什么动静的五皇子，歪着头问边上的老头。
哪敢随便把人弄死的老头慌忙道：“活着呢，活着呢，获得好好地，不过是刚受过刑，没缓过劲儿来而已。”
听到老头这么一说，慕言放心了不少，若是这时候人死了，被陈子涵知道，铁定会剥了他的皮，谁让偏偏是他过来的时候呢。
“既然活着就好好管着，别一不留神让人死了，这人要是死了，你可就得小心点儿，毕竟那是常胜将军要的人，你要是把人给整没了，本皇子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了啊。”
丝毫不减一点儿诚意的五皇子让老头打了个哆嗦，就知道这个混世魔王过来铁定没好事，如果他不说那一对乱七八糟的话，这人不会气得起不来，就是好好的人被这么一说都得给气死了。
“五皇子的话小人记住了，只是不知道五皇子这会儿要去做什么？”见五皇子向门口的方向望去，牢头巴不得这个煞星赶紧离开，免得他跟着一起担惊受怕。
老头心里想的可不敢随便直接说出来，竹子的事情他哪敢随便问？刚要将五皇子送出去，还没等老头松口气，慕言又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居然又回来了，这可把牢头吓坏了，赶忙上前道：“五皇子可是落了什么东西了，小人马上给您找！”
“嗯，东西倒是没落下，就是有些话没说，让本皇子憋的难受，左右那个老婆子也不行了，说不说都一样，刚刚实施跟老将军提了提老太太的事儿，陈若明的事情还没说完，那个老家伙只知道宝贝儿子被老王爷要弄死了，估计想知道的更多。”
听到五皇子的话，牢头差点儿哭了，为了自己不憋闷就要把别人弄得憋闷，这都是什么道理。亏他还以为五皇子转性了，变好了呢。
“我的爷儿，您可不要折腾小人了，你不说还好，说完了还不得把那个老婆子气死，气死了您是没什么大事儿，小人可就惨喽，您也知道常胜将军的脾气，说不准小人就得供奉出脖颈子上的脑袋。”
本就是纯粹的想要看牢头哭丧着脸的五皇子心情大好，很是大方道：“既然如此，本皇子就坐件好事好了，看你这么可怜，这些话本皇子明天再跟他们说，也好让他们缓缓劲儿，免得受不了。”
慢悠悠踏着脚蹬骑上马离开的五皇子，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今天总算是没白来，压抑着那么多天的消息也算是成功的说了出去。
终于送走五皇子这个煞星的牢头赶忙喝了两口水压压惊，顺便让人去哪个老婆子那里看看人死了没有，让人好好盯着，省的出什么大乱子。
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在朝为官的人，几乎都感觉到了竟成了分外紧张的气氛，就连平时最热闹的街道铺子，也都早早的关了门，走在街道上的五皇子顿时觉得分外冷清。
想来一个不仅是他们，就连外面的人都改体会到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感觉，五皇子倒是这里面最为悠闲的一个人，也听睿王爷说过，老王爷府里面还有一个大皇子，正好没什么事儿干的五皇子，调转马头直接去了老王爷府。
华灯初上，即使天还能见得着东西，老王爷府已经点亮了所有的灯笼，连下人们都变得越发谨慎了起来。前几天还能直接将马骑进去的五皇子更是被人拦在了外面，闹哄哄的没了以往的安静。
一直没下马的五皇子等着奴才们的通报，叠加着一双手，痞痞的对着过了快有半柱香才出来的老王爷道：“皇叔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就连本皇子过来都敢让本皇子在大门口等着，也对，皇叔现在根本就不怕本皇子了，不然怎么会连看门的狗奴才都敢拦着本皇子？”
罕见的没有怎么动怒的老王爷还不想这时候跟五皇子撕破脸皮，笑呵呵到：“五皇子也知道皇叔有些特殊的癖好，先前也不知道侄儿会大驾光临，至于这些看门的狗奴才，若是侄儿看着不顺眼，皇叔立马给换下去如何？”
一句换下去就想了事，真拿五皇子当傻子耍，横眉冷对的五皇子话头一偏想起来很久远的事情，便道：“皇叔何必谦虚，上次本皇子不经皇叔同意擅闯了进来，已经让皇叔破费了不少，若是再因为本皇子无理取闹，不知道皇叔还要破费多少呢，毕竟皇叔的赏银有点儿少。”
别看老王爷拖家带口这么多人，老皇帝为了防止老王爷借由子女力量翻身，可是明令禁止老王爷的家眷干涉朝政，是以除外有些能力的，就只有老王爷最看重的孙子。
“侄儿多虑了，皇叔就算是再怎么落魄也不能丢了皇家的脸面不是？况且侄儿也知道，皇叔本就是注重脸面的人，管不住的自然要换掉，哪能随着奴才丢主子的脸？”
还有一句最重要的话老王爷没说，在他心里，五皇子才是最让他丢脸的，从小便放荡不羁，一点儿教养没有，活脱脱的像个浪荡汉，就是现在听人说五皇子，他都连上没光。
原本还以为这些年五皇子在边关的时候已经磨平了棱角，哪想着这个死小子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连他这个皇叔都不放在眼里了。
很是同意老王爷说的话，五皇子点了点头，“皇叔说的极是，既然皇叔不要这些人了，正好可以赏给侄儿，侄儿刚从大理寺出来，也不知道大理寺那些狱卒是怎么办事儿的，脏的很，侄儿过去的时候险些没被熏晕了，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皇叔积德！”
“积德？”破口大叫的老王爷险些被五皇子气死，五皇子这样一说好像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一样。
原本正欣赏老王爷笑话的五皇子，被后背灼热的视线弄得不舒服，看着猝不及防给老王爷梳理气息的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小子如今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祖父您先歇会，这点儿事情还不值得生气，后天就是孙儿大婚，您可得保重好身子啊。”来人正是老王爷心心念念最宝贵的孙子，也是他打心底认定的继承人，穆克！
“好，好，不枉本王疼爱你一场！”
看着从头到尾都没请他进去老王府的五皇子，心里有些不平衡，更是跟着这些人走了进去，只是还没到屋子里面，就听他那个侄儿道：“家宅小庙容不起您这尊大佛，五皇子还是请吧。”
一点儿都没给慕言留情面的穆克，完全没把五皇子当过自己的亲人，冷言冷语的，从小都是一副清高孤傲的样子，简直比五皇子还要猖狂。
“穆克，你莫不是忘了你应该尊称本皇子一声无皇叔，而不是五皇子吗？再者，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陡然凌厉的声音让老王爷缓慢的步子略有停顿，不过也没什么，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隐忍，若是在这个紧要关头被人抓到把柄，势必会前功尽弃，为此老王爷微不可查的拽了拽穆克的袖子。
了解到老王爷想的是什么的穆克，没在理会五皇子，反倒是让人跟着五皇子将其带到了客厅，免得让他撞上什么不好的，殊不知，五皇子就是冲着老王爷最大的秘密过来的。
作为主家穆克可谓是尽职尽责，甚至达到了有问必答的地步，虽然有些不耐烦，态度也不怎么好，两个对对方都不怎么好的两个人，有问有答，倒不算是太过冷清。
想着私下里去见大皇子的他，想着是明目张胆的过去见，然后把人带走，还是私下里将那个白痴绑架走，这让他觉得有些难以抉择。
“皇叔近来是不是很清闲，不然怎么会大晚上来老王府赏夜色？”
都已经将老将军府来来回回走了两边的穆克，此时怀疑五皇子是不是来王府踩点勘察地形来的。不用穆克赶，五皇子自己都感觉累的不行，也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嗯，最近本皇子觉得老王府的风水好，趁着这时候正好过来赏夜色，感受感受凉风，难道侄儿不觉得这样很是悠闲吗，就像回归田园一样不是吗？”
纯粹瞎扯的五皇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连话都不说了，直接摇摇晃晃的又把老王府走了一圈，原本还想着能够跟大皇子来个巧遇什么的，看来是他想多了。“行了大侄儿，你也不用跟着五皇叔我了，本皇子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也不用觉得烦了！”
“皇叔知道就好，说起来自从侄儿小时候见过两次皇叔之后，时隔十来年，今儿还是侄儿第一次见到五皇叔，想必五皇叔在那十年里过的肯定很好吧，不然怎么会能得到老皇帝的赏识？”
穆克所说的赏识，不过是穆克对五皇子的讥讽罢了，虽然他也看不起二皇子，但是相对于跟祖父搭伙的二皇子，他更瞧不起一直依附太子的五皇子，在穆克心里，五皇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跟刘俊那个蠢蛋一样！
“这个好说，本皇子可是父皇最小的儿子，理应受到兄长的照顾，哪像侄儿，身为兄长任务巨大，还要养活老王府这一家子，单单是小妾数不过来，很是让本皇子佩服，若是皇叔，皇叔肯定没有侄儿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