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病不言而喻。“我知道了,你想离开就离开吧。”逃了这么多年,慕言也明白,有些东西消失就消失了,回不去了,还要强求什么?
就像陈子涵,发生了这种事情,估计早就厌烦了,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偏偏让他体会到了那样的凄凉。刘俊又何尝不是这个感受,尚书公为何会默认刘俊的选择,大概也是如此。
“你呢?我们都走了,你是直接回边疆去,还是打算在京城留下来?”直觉不想让慕言继续就在这里。皇上已经不是当初的皇上了,他们在这里要承受的远远比一般人还要多。
“我?”似乎并没有想好要如何做的慕言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京城这个地方说起来是我的家,其实你也知道,我在京城住的时间远没有边疆的长,或许我会离开吧。”
他的身份是最敏感的,皇上变成这样,迟早会引起大臣们的不满,相对的,他若是呆在这里,不管大臣们有没有其他的心思,他都会被皇上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就像陈子涵一样。
“对了,难道你一直没有陈子涵的消息吗?”按照刘俊若说,陈子涵应该就在京城,当然,陈子涵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乖乖的等着皇上开捉。
对于陈子涵的去处,刘俊很是无所谓道:“谁哪知道他跑到哪去了,国公府我也找了,他又是从常胜将军府逃的,鬼才知道他躲哪里去了。”曾经厮杀战场的陈子涵若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又哪里会招来皇上的惦记?
听到刘俊这样说,慕言一点儿都没有生气,反而是很同意。他回来是私自回来的,离开也是私自离开,不知道被皇上看到会怎么想,好在,他还比陈子涵强,最起码没有变成通缉犯。
慕言自从十岁离开皇宫之后,就不太关心皇宫里的事情,不过自古皇宫都是是非之地,皇上性情大变也还在慕言的承受范围之内。对于刘俊的选择他无可置侩。
“行了,我知道你这么说心里未还是担心他的。对了,你知不知道京城最近有什么异动没有?”
“能有什么异动,还不就是那样。”嘴上虽然这样说,刘俊脑子里还是浮现出了那张小纸条,不禁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倒是真有那么回事。前几天陈子涵还没跑的时候,我曾经收到一张小纸条,大致上说陈子涵死咱们大凤朝就完了的。”
这件事情听起来有些吓唬人的感觉,不过还没等他弄出个所以然来,陈子涵就跑了,小纸条也没什么用,他也就没在意。听到刘俊的话,慕言心中一动,或许这些都是有关联的。
“你知不知道是谁将小纸条传给你的?”被慕言紧张的模样吓了一跳,刘俊抚了抚胸口,夸张道:“你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反正陈子涵已经跑了,你着什么急啊。”
大凤朝不是他们刘家的刘俊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可慕言就不一样了,当朝的虽然不太仁慈,说到底还是他们慕家的江山,若是此时被人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
“你也知道,陈子涵是大凤朝的主力,既然有人在这个时候生事,你只想到了有害的,这个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想了这么久,他们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将陈子涵堂堂正正的救出来。皇上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若不是把事情和菡萏说了一下,他还没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刘俊是什么人,慕言还不知道,那双略带怀疑的眸子深深的将刘俊给刺伤了。看着刘俊漩泪若泣的样子,慕言无奈道:“好了,我相信你,相信你还不行吗!”
原本还想要说什么的慕言在听到远处杂乱的脚步声,一眨眼的功夫就不加了身影。只剩刘俊一人自言自语道:“你看吧,才多大会儿子,又来了。”
伴随着皇上爽朗的笑声,刘俊此时只想哭,他到底是做了什么缺德事,以至于让皇上惦念如此。三不差五的过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尚书府重又荣获恩宠呢。
“微臣扣见皇上。”眼见去外面迎接已经来不及了,刘俊只能在屋门口老远的给皇上请安。他倒是不想这样,不过为了尚书府他也只能如此。
他不是初露锋芒的傻小子,皇上想要捉拿他的把柄有的是机会,他要做的只是尽自己所能,不让尚书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显然,皇上虽然对刘俊没有到大门口迎接有些不满,脸上更是阴沉的厉害。
也是,找了陈子涵这么多天,别说是人影了,就是毛都没找见,皇上这么生气也是理所应当。弥漫在皇上和刘俊之间的默契,让一干众人快速的离开了销烟弥漫的地带。
显然,皇上和刘俊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同样,皇上对刘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躲在房顶上的慕言,偷偷的看了看外面的情况,险些没从房顶上掉下来,谁能告诉他,外面的到底是不是他那个瘦弱的大皇兄?
曾几何时,他眼中羸弱的身躯已经变得如此沉重,沉重的险些让他不敢相信。时过境迁,他也算是找到了岁月的痕迹。
被皇上如今的模样吓了一跳的慕言,已经将脑子里想的全忘掉了,只剩下外面肥硕的面庞。好在刘俊也算是在朝堂上私混过,自然是不会让气氛太过尴尬。只可惜,还没等到刘俊说些什么,就看见安国公奔跑而至。
说实在的,安国公和老将军有些相似之处,以至于让刘俊每次遇见这个人就会格外的关注。看见安国公如此,再联想到安国公曾经是陈子涵的属下,皇上的脸色又是变了一变。
“安国公这是有何事向朕禀报啊?”
面对皇上不冷不热的神情,安国公并不是很在意,想到即将面临的境况,安国公也算是豁出去了。“陛下,臣等听说京郊外的民众称依稀见过类似常胜将军模样的人,特来此禀告。”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来人啊,去京郊搜捕!”听到有陈子涵的消息,皇上也不执着于尚书府,直接让安国公带人去京郊查人,连盘问都不曾盘问。
真当是匆匆忙忙来,急急忙忙离开,连一点儿准备都没给人家。见没什么人就在这里,慕言也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问起了心中的疑问。“这个安国公什么来头?”
“你说他?一个小娄娄罢了,我听说这人曾经和陈子涵有什么过人的渊源,皇上将他从边疆调回来,大概是想要牵制陈子涵用的吧,可惜,皇上不知道这人曾经和陈子涵是死对头。”
对于这种毫不起眼的人,刘俊向来不是很在意。慕言也在陈子涵的手下呆过,却是从来没有听过这号人物。更何况,这人若是帮皇上做事,为什么还要带个女人?
刘俊粗心,或许根本没注意到。慕言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女人一进府,双眼就没离开过刘俊的身上。刘俊长的好看是好看,可还没好看到让一个女人诺不来眼睛的地步。
“跟在安国公身边的女人是谁?”慕言知道,刘俊别的本事没有,调查人却是一流。当初刘俊被陈子涵调教的很好,更是养成了打听八卦的习惯。
“哦,你说这个女人啊,她是左相府的送给安国公的女人,曾经是苑花阁的,不知是什么原因,竟被左相花大价钱给赎了出来。”
“是吗?”所有所思的慕言也没多说什么。对于苑花阁,慕言不是很了解。但有一点儿,苑花阁的女人是从来不会被赎身的,除外是这个女人自愿离开,即使是自愿,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苑花阁对外是青楼,对内可是一个大的组织,就像是一个王国一样,有些自己的势力,就连各国的皇帝都要对苑花阁的主子有损忌惮。那里面的女人就像是主子一样,过的甚至比一般的官宦人家过的都潇洒,这样的人,又何必委身于一个左相?
“那个左相是什么来头?”自从余姚将左相府弄垮之后,就再也无人得此官衔,竟是不知原来朝中还有如此神秘的人物。
虽然知道刘俊说的或许不是真的,他还是想要知道。“你说那个左相啊,说到底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只依稀记得曾经是一个地方小官,在上京述职的时候,被皇上提拔上来的。”
皇上选人的手段,刘俊不敢恭维,凡是在皇上看来有利的,都会遭到提拔。倒是他,更像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惹眼的很。
“这倒是奇了,皇上居然会提拔一个不知道来路的人。”
对于皇上的变化,慕言不置可否。可凭借慕言的感觉,这个人很是蹊跷。或许是边疆的事情,让他有些敏感。“你也不用着急,皇上巴不得多些不明来路的人呢,只有这样,皇上才会肆无忌惮的发挥自己的权利。”
刚开始刘俊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还要多亏了他老爹,不然他还傻了吧唧的以为皇上提拔这些人是因为他们脑子比他灵光呢。
不过,有一点儿刘俊也好奇,他不是没有感觉,那个女人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看,似乎好像想要和他说些什么,难道是安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