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三满面笑容地送走了几个“帮了大忙”的镖师，然后脸上的表情马上由晴转阴。
她走进院子，脸色阴郁地看着站在院子里傻笑的张轻晴。
“娘，快去找福伯来帮忙，把她送到杨大夫的医馆去。”
刚刚急怒攻心的李秀琴此时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了，她脸上老泪纵横，看着女儿变成这个样子，除了哭，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杨大夫的医馆里，老大夫缕着山羊胡，给已经简单清洗过有了人样却还在一直傻笑的张轻晴诊脉。
过了许久才皱着眉头摇摇头。
“张夫人，咱们也都算是老熟人，老夫也就不跟您拐弯抹角了，你家这位亲戚情况不太好，看来她最近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刺激，现在已经疯了。”
疯了？
“是，从症状上看，疯得有些严重，现在基本已经不认人了，而且不知道到底收了什么刺激，总是一直傻笑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暴力倾向。”
孟十三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急忙把一个只剩下微弱呼吸的小孩子放到病床上。
“杨大夫，大人没有生命危险暂且不提，这个孩子您还记得么，您快给他看看，可别闹出什么人命。”
“方蒙本就是娘胎里带的不足，现在看上去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马上就要咽气了一样。”
老大夫仔细地给小孩子摸了摸心脉。然后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
“张夫人，这孩子我之前就给你说过，已经算得上是病人得肓，细心养着都不一定能逃过夭折的命运，很难长大，现在他不仅病情加重，而且已经危在旦夕，上了脑袋和心脉，就算老夫拼尽了一身医术，能把他的性命保住一时，日后也会有病根，常年需要吃药。您看……”
大夫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基本已经放弃了，孟十三心知肚明。
可是这并不是他自己的孩子，她也没有权利替人家做主，只能暂且放在一边。
看着张轻晴还在傻笑，此时此刻她倒是纯真不少，眼神清澈，再没了算计。
孟十三除了惋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这一切要如何定夺，还要等张权擎回来再做从长计议。
张权擎从军营里面回来，看到从前好端端的妹妹才离开几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他脸色阴沉得很。
沉默不语，过了许久，看着正在照顾妹妹的娘亲，实在有些不忍心，把孟十三拉到一边。
“娘子，她们母女二人现在根本就生活不能自理，留在经常也是个累赘，实在是抽不出多余的人手照顾他们，我想着要不就把他们母子送回老家去，有爹和弟弟弟妹在，咱们再给他雇个人照顾饮食起居，也不至于惹出什么祸事，京城是什么样的地方你我心知肚明，日后说不定会更加凶险，你看这个办法怎么样？”
孟十三思忖良久，才点点头。
“镖局的关系，我打点得还不错，咱们还是叫他们护送，只是你还要问问你娘亲，是不是他也要跟着女儿和外孙子一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