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辰子持剑在手,冷笑道:“看来你已经等本尊多时了啊,劝降的话且休要再提,本尊虽然落迫,但还不至于沦落到与妖邪为伍。说吧,你究竟是何人?有什么目的?别把本尊当傻子,这神木林里的情况,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那虎首羆身的大妖闻言站起身来,用蒲扇般的一双大手“啪啪啪”地鼓起掌来,绝口称赞道:“世人皆言丹辰子不过一无名小卒,不足为惧,唯独本座并不这么认为。本座深知你暗中聪明绝顶,所做的表象,不过是在韬光养晦罢了。”
说罢,那大妖居然很标准地打了一个稽首,瓮声瓮气地说道:“本座还没正式介绍自己呢。初次见面,你们称呼本座为北阴大帝即可。”
丹辰子之前并未听说过什么北阴大帝的名号,但是见其似乎非常了解自己,而且居然很懂礼数,便感叹道:“如果汝非妖,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挚友。”
顿了一顿,丹辰子又说道:“既然你如此了解本尊,那肯定是在本门内部有奸细了——还有,你既然了解本尊,自然也应该知晓浩天镜的厉害——你旁边的那位白骨妖姬理应跟你说了。那本尊就很好奇了,你是有多大都依仗能够胜本尊的浩天镜呢?”
北阴大帝一笑:“这件事情,不需要她告诉本座。本座既然知道你,当然是把你们玄天宗上上下下的所有情况,俱都掌握了个遍,玄天宗的镇派法宝,本座还是清楚的很的。至于你所言,依仗之事,不久之后,你自会知道了。”
北阴大帝话音未落,突然一声爆喝:“小的们!给本座开启‘万妖血河大阵’,好好招待招待咱们的贵客!”
随着北阴大帝的这声爆喝,就像是发起了一个战斗的信号,蓦然从血池重、巢穴四周阴暗角落里、北阴大帝身后,窜出来许多浑身鼓胀着还在滴血的褐红色肌肉、没有表皮,甚至连眼睛都没长,耳朵尖长如翎羽,大嘴好似血盆,面孔狰狞,獠牙尖利,下鄂宽大,身后长着一对巨大肉翅的约莫三米来高的恐怖怪物。
这些怪物不但力量奇大而且数量巨多,密密麻麻的就是一大片,速度更是骇人,就算道法瞄准了打将过去,命中的往往也都是怪物躲闪时所留下的一道道血红的残影。
看着下首的这群怪物们与修真界的众弟子正惨烈地逐对厮杀,北阴大帝狂笑不止,声音如熊似虎,耸人异常:“哈哈哈哈!痛苦吧!哀嚎吧!惨叫吧!让你们这群肮脏的杂鱼好好见识见识本座麾下精锐‘血魔禁卫’的厉害!”
狂笑的间隙,北阴大帝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哦?对了!忘记还有件事没做!就让本座加固结界,好来一个关门打狗吧!”说罢嘴中念念有声,看来是在加固神木林之外的结界,彻底将所有人困在了这里。
这北阴大帝不愧是魔族妖邪,前一刻还谦逊有礼,下一刻就变得乖张癫狂。
不过其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这次放出来的“血魔禁卫”无论在攻击、防御和速度上都算与外面的树精木怪不可同日而语,。
一众修真界的宗门弟子很快便陷入了苦战,甚至首次出现了死亡。
这名九仪万星谷的弟子悲催地被数名血魔禁卫围殴,使出浑身解数依旧抵挡不住妖邪的攻势之后,很快便精疲力竭被贪婪凶残的血魔禁卫们分了尸,随后被残忍分食。周围的同门皆被其它血魔禁卫死死缠住,风得空的时候,已经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了。
丹辰子见形势危机,急忙取出浩天镜,一顿操作,暴射出了数道金光。只是除了第一道金光融化蒸发了一名血魔禁卫之外,其余的金光皆被北阴大帝祭起的一枚黑色小盾给挡住了。
这面黑色小盾看起来古朴厚重,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制造而成的。不过其能挡住浩天镜的攻击,材质应当也异常珍贵。
北阴大帝对着丹辰子“嘿嘿”一笑,说道:“丹辰子长老,没想到你还是很爱护这些后辈的嘛!你的对手是本座,不过这里地势狭隘,你和本座在这里斗法的话,恐怕会伤及你可爱的后辈们的哦。”
丹辰子转念一想确实如此,便点头道:“那我们另寻他处来决一雌雄。”
北阴大帝咧嘴一笑:“正合我意。本座有一个去处,不知你敢不敢跟来?”
丹辰子依仗着手中有无坚不摧的浩天镜,便悍然无畏道:“管你要前往何处,纵然是刀山血海、深渊地狱,本尊亦何足惧哉!”
北阴大帝交手称赞到:“好!够种!那就跟上吧!”说罢羆身一个抖落,化为一道黑风飞出了洞穴。
丹辰子配剑“白虹”自动出鞘,只是心念一动便御剑而起。
当一个道法熟练到极致之后,确实是这样,无需再念动口诀,只依靠神识就能发动。
见丹辰子和北阴大帝单挑去了,破军道长深恨这除之不尽的“血魔禁卫”分食了九仪万星谷的弟子——尤其那人还是破军道长的弟子——便挥舞手中削铁如泥的配剑“真武”,在洞穴中荡开剑芒大杀四方,口中还兀自咒骂:“该死的妖魔!统统给贫道下地狱去吧!”
“嘿!你这杂毛老道,就是之前想要追杀奴家的吗?现在奴家就给你这个机会!”
本来已经被浩天镜烧毁了神木林树神皮囊的白骨妖姬,此刻又换上了另一副妖艳的美人皮囊,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依然媚酥入骨的嗓音和性感摇曳的身姿。
破军道长沉声“哼”了一声,愤然道:“正好!贫道之前没能诛杀了你,现在正好斩了你以泄贫道心头之恨!”
说罢他手中变换各种法印,大吼一声:“三昧真火,天尊助我!”
但见轰然一声巨响,三道炽烈的金色火焰自破军道长额头的生门、下颚的休门和丹田的死门猛然奔腾而起,携带着焚天煮海般的灼热温度,包裹住了其全身。
太狠了,一上来就玩自焚。
白骨妖姬见之,惊得花容失色,大骂一声:“臭杂毛!你是不是玩不起?哪有一上来就放大招的?你玩牌都是先丢炸的?”
骂归骂,白骨妖姬可不敢硬刚号称是一切邪祟克星的三昧真火,边跑边尖叫道:“打扰了!告辞!溜了溜了!”
破军道长大招都开了,此刻就宛若一座人形的火炉,哪能容得白骨妖姬逃走?当下也不搭话,浑身仿佛天神下凡一般的金色火焰不断喷张,跟着白骨妖姬的屁股后面就追。
一人一妖就这么你追我赶,在血池周围开启了生死时速。
只是有些血魔禁卫就倒了血霉,被路过的破军道长身外数尺高的三昧真火烧到,嚎叫着躺枪而亡,最后连灰都没剩下,直接就人间蒸发掉了。
丹辰子和破军道长两个高级战力都有了各自的对手,看来浩天镜的支援是一时半会是指望不上了,年轻弟子们只能各显本领,奋力苦战。
至于那些其余门派的领队高手呢?
不好意思,血魔禁卫可不是只有普通的一种,另外还有不少浑身漆黑如墨、更加高大健硕,肌肉外层生有坚硬骨骼铠甲的强壮精锐,正与那些高手缠斗在一起,使得他们暂时无法分心支援。
李忘生现在情况很不好。
越是靠近巢穴深处,他身上的“血脉暴走”现象就越强烈。体内的血液不但炙红如焰,更犹如火山喷发,在血管重剧烈的奔腾咆哮。
李忘生颤抖着打开一个瓷瓶,结果拔了三次才将瓶盖拔开,勉强将里面的“清心丸”放入口中,一股脑地全部吞下。
然而这平时就连走火入魔都能轻松镇住的“清心丸”,此刻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李忘生面目通红,只感觉自己头疼欲裂,胸口鼓胀,体内的血液此刻仿佛全都要翻涌着要离体而出。
以他目前这个状态,别说是斩妖除魔了,就是保持着站立都显得很勉强。
好在俞忘尘和苏忘雪持剑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未曾离去,也算是报答他之前的救命之恩了。
俞忘尘挥舞着“惊鸿剑”、苏忘雪挥舞着“青霜剑”,剑气四溢、剑光清冽之间,分左右将李忘生保护在中枢。
李忘生此刻内心是绝望的。
妈蛋好不容易有个不知道是被天雷给劈开窍了还是救了三清道祖积了天大德的师弟突然拥有炼丹的惊艳天资,老子像哄祖宗一样把他哄着,这才愿意一直给老子提供丹药吃。
眼看修为仿佛坐飞剑一样扶摇直上,终于远远地甩开了众同龄修士,老子也一直藏着自己的修为境界,身上还揣着师弟给老子准备的海量丹药,就是为了能在这次红尘历练装个大逼啊!
结果呢?黎叔叔在老子体内设置的封印差点被莫名其妙地破坏,身份暴不暴露暂且不提,妈蛋为什么突然血脉暴走了啊!浑身没有战斗力了啊!你妹这还怎么装逼啊!
不能愉快的装逼,还不如直接让老子死了啊!
虽然李忘生心中在疯狂呐喊和吐槽,浑身却病怏怏提不起一丝力气,咸鱼一样在边缘疯狂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