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条血羽腾蛇扭动着身子一股子嘚瑟的神色,但是楚忘才却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它。
拜托啊!在这群魔乱舞、光怪陆离的大千洪荒世界,会飞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啊?
乘着血羽腾蛇因得意而麻痹的间隙,楚忘才骤然腾空而起,抛起星辰剑用嘴接住,随后闪电般骤然出手,掐住了血羽腾蛇绵软的七寸。
虽然嘴中叼着星辰剑的剑柄,导致楚忘才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但是词句达意还是能够做到的:“想要佛命的花,就把解药脚粗来。”
那天血羽腾蛇炫耀的当口被楚忘才爆起发难,那捏住了七寸,顿时浑身酸麻,动弹不得,但是还兀自嘴硬不服:“放开我!你这混蛋居然偷袭我(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先偷袭别人之后又叫嚣着别人偷袭无耻厚颜的老双标蛇,楚忘才为之汗颜,世界观被刷新)!放开我!我可警告你!我上面有蛇!你敢乱动我的话,绝对没有好果汁吃!”
楚忘才拿捏到了血羽腾蛇的要害,见其已经被制服,便又落回了地面。
这期间,楚忘才心脏处的蛇毒有攻破药物屏障的趋势,逼得他不得不又捡起破碎瓷瓶里的丹药吃下去两颗。
虽然这世界是以强者为尊,但是生平第一次被一条抓在手中的小蛇所威胁,楚忘才感到既好气又好笑:“那你倒是叫蛇啊!叫不出来我就活劈了你,然后再捉一条野鸡,一起炖龙凤汤!蛇毒我慢慢解,就不信这辈子都解不了!”
血羽腾蛇不再说话,而是在“嚓嚓”有声地震动起腹下的数枚暗黑色鳞片,似乎是真的在摇蛇。
楚忘才不以为然道:“嘿,你当我是吓大的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揺来多大的……蛇……”
楚忘才后面的话被狠狠地憋在了肚子里,因为他低头看到山崖之下的深涧谷底,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之中,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在蜿蜒盘旋。
须臾之间,黑雾腥风大作,碎石树枝翻滚,飞鸟走兽惊响,一股极其恶臭和恐怖的气息弥散在了天地之间,苍穹为之变色,寰宇为之震荡。
楚忘才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见一颗比山岳还要壮硕的巨大蛇首沿着山崖之壁垂在了自己面前。
只见那恐怖的蛇身上布满了坚硬的灰白色鳞片,蛇首上一对倒竖了瞳孔的金黄色蛇眼,宛若两座巨大的房屋在楚忘才晃来晃去。
最神奇的是,在那硕大的蛇头顶上还有一个山丘状的肉瘤凸起,就像是一支还未完全发育的龙角。
血盆似的蛇嘴瓮张之间,显露出的是两排又长又阔的锯齿状獠牙,粗壮的猩红蛇信发出摄人的“嘶嘶”声,不断地鼓噪着,令楚忘才的耳膜止不住地发酸。
从巨蛇口中喷吐出的黑色烟雾腥臭无比,令人几欲作呕——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口臭攻击吗?超纲了啊,属于生化武器了啊!
这玩意这么大只,真踏马的还是蛇吗?完了完了,要死要死。
楚忘才想要转身开溜,可是目前的他左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行动肯定会迟缓了不少,就算要御剑逃跑的话,恐怕也会被这条粗大的不像话的巨蛇轻易的撵上。
“小辈,你是谁?胆敢在吾的领地上偷取仙药‘龙冥草’?还抓住了吾的一名子孙威胁,胆子倒是不小。”
那大蛇口吐人言,其声响若霹雳,其呼吸似巨雷,将整个黑木崖俱都震得嗡嗡做响,山石树木皆在簌簌发抖。
楚忘才吐出了口中所衔之星辰剑,想要说些什么,却喉咙干涩,说不出一句话。
如今形势危急,就连曾经的荣耀——“九霄引雷剑诀”都使不出来,看来是要凉了。
目前唯一能奋力一击拼命搏杀的,就是利用丹药来强行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再强行破格召唤出完整的混沌异火——青莲圣火,用异火焚天煮海之巨大威能与这大蛇一决雌雄。
不过这样一来,就算最后胜利了,那也是惨胜,因为强行使用完整的青莲圣火,事后楚忘才的修为至少要倒退一个大境界。
因此不到千钧一发,万不得已,楚忘才并不想这样鱼死网破。
就在楚忘才纠结要不要用怀中的丹药时,一道蓝白色的倩影从他体内飘然而出,对着巨蛇悠然说道:“嘿,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尨癿啊,怎么?你都这么大年岁了,还在欺负小孩子吗?难道也不觉得害臊吗?”
那巨蛇见到冰璃浮现的倩影,两只原本就臌胀的蛇眼瞪得更大了,表情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你是冰璃?怎么会?你不是……哦,原来你是以残魂状态附身在这少年身上啊。”
看清眼前的冰璃不过是残魂的状态后,那巨蛇言语中带着了无尽的遗憾与感伤:“当初,我那么劝告你,你就是不听我的话……结果……”
冰璃神色一凛,大喝一声打断了巨蛇道:“好了!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现在我以残魂之姿寄宿在这少年郎体内,如果他死了,那我也会一并消散,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还请你放他一马。”
尨癿稍一凝迟,很快便点头应允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过这少年一马。”
这句话一说完,蓦然之间,天地变色,风云翻涌,乾坤颠倒,黑雾崩腾,随后那巨大的蛇身消失不见,在楚忘才和冰璃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名黑袍男子。
但见那黑袍男子额生朱漆怪纹,双目孤傲冰冷,丰神俊朗,气度不凡,浑身散发着刚毅的气息。只是神情中似乎有些病态,脸色阴郁,肤色更是白的可怕。
巨蛇化为黑袍人之后,天地间所有异相也都随之消失。
冰璃看着人形的尨癿,叹了一口气,说道:“看你的这般模样,当年所遭受的那一剑,皮外伤是好了,但是肆虐进你体内的激荡剑气,似乎还没有痊愈。”
尨癿苦笑道:“那可是神器所伤,哪有那么容易痊愈。”
言讫对着楚忘才说道:“我既已答应冰璃饶你性命,你且放了我这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