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掌柜猛点头,“新货,当然有,几位爷这边瞧着……”
金陵游和苏承影跟着掌柜逛遍了整个一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掌柜的看两位爷没找到合心意的古董,于是带二人去了楼上雅座,二楼的古董不多,可是有不少好东西。
纷繁缭乱的瓷器,青花、斗彩、釉里红应有尽有,而且都是真货,还有书画真迹、文房四宝、漆器、铜器、玉器和鎏金器物,当之无愧是上海滩第一古玩铺子。
对于二楼的古董,苏承影和金陵游好好摸索了一番,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况且据江望麒所说,他当日只在碎玉轩一楼逛了逛,并没有上二楼,所以还是没找到和二重身相关的信息。
苏承影和金陵游回到楼下,苏小婉和江望麒无奈地摊摊手,均表示没有收获。
众人感觉没戏的时候,金陵游的注意力突然被梁上红布吸引住,“掌柜的,这横梁上为什么挂一块红布,有什么讲究嚒?”
大伙儿顺着金陵游指的方向,发现有一块红布挂在一楼大堂最粗的横梁上面,红布下似乎盖着一件器物,因为有棱角的轮廓显现出来。
“爷你说那东西啊,它就是面铜镜,”碎玉轩掌柜冲街对面的铺子指去,“你们看对门那家铺子,门前高悬虎头凹面八卦镜,在风水学上有这么几句话,平光镜辟邪镇宅,凹镜吸财聚金,凸镜挡煞破恶,虎头镜带杀犯命,那面虎头凹面八卦镜正对着我这间铺子,坏了我的风水,不但吸走了我的财气,还冲撞了我的性命。”
苏小婉义愤填膺道:“掌柜的,你家对门这么阴损,你怎么不治治他?”
“坏人风水这种事可不能碰,最后往往都会把自己赔进去。”
“迷信!”
金陵游浅笑一声,帮腔道:“掌柜说的也不全是迷信,历史上那些破坏龙脉的人物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即使没应到本人身上,也有可能祸害子孙后代,风水之学中最忌讳坏人风水。”
“金老师你知道的可真多,我对这个可感兴趣了,你有时间教教我呗。”
苏承影和江望麒顿时感觉起了一阵鸡皮汗毛,人家掌柜说的你不信,金陵游说什么就信什么,苏小婉你也太双标了,再说金陵游是历史老师,又不是教风水的,就很莫名其妙。
“这位爷说的是,所以我布了主梁悬鉴这一招。”
苏承影望向红布,“嚯,你这是见招拆招呢?”
“正巧前段时间我刚得到了一面古铜镜,似乎有些年头,所谓古镜如古剑,若有神明,故能辟邪魅忤恶,于是我将其悬于主梁之上,以之对抗歪门邪道,镇宅护府。”
“古铜镜?”苏小婉念叨着走到红布下方,端看着外形轮廓确实像是铜镜,“那你为什么不把它挂到门口呢,藏在铺子里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碎玉轩掌柜耐心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这虎头凹面八卦镜是大凶命格的风水局,我若悬挂于门前与其反冲没准会两败俱伤,唯有以红布铜镜镇主梁,方可让对方的凶煞之气进不了我这间铺子。”
“这么多讲究啊……”
金陵游颔首笑道:“铜镜的挂法的确非常多,古代有位名医,曾为小儿夜啼开出了一道药方,将铜镜挂在小孩的床脚位置,没想到当天晚上小孩就不哭不闹了。”
“这位爷真是行家,刚才品鉴甜白釉的时候就不一般,您说的没错,古铜镜在风水上可是件好东西,不过你们寻常人最好别碰。”
“切!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一面破镜子而已。”
“百无禁忌,小姐可不许胡说啊。”
苏小婉和碎玉轩掌柜说话的时候,金陵游突然想到了《太平广记》那则小故事,男主人让家童回家取的东西恰好就是镜子,碎玉轩掌柜又说最近刚得了一面古铜镜,他总感觉这面镜子有问题。
苏承影观察旁人表情的能耐确实了得,看了金陵游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掌柜的,铜镜取下来给我们大伙儿长长眼。”
“欸?爷您要是喜欢,我货架上还有不少铜镜,各种款式应有尽有,这件铜镜找城隍庙师傅开过光了,不方便取下来啊!!!”
苏承影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周身气场散开,周围气温骤降,吓得碎玉轩掌柜冷汗直冒,“让你取下来就取下来,哪来这么多废话,既然你铺子里有那么多铜镜,换一面不就得了。”
“也行吧,几位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