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故意传染肺炎。”
很多家长反应过来之后，拉着自己的孩子匆匆离开。
婆婆抱着婷婷，而小姑子早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在这里发什么疯，你赶紧给我起来。”
婆婆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一只手扶着婷婷，另一只手想要来拉我。
我往后挪了挪，假装哭泣：“婆婆你别生气了，不就是不同意让婷婷把病传染给欢欢和乐乐吗，那也不至于气得要把托儿所所有小朋友都传染肺炎啊！”
她听到我提起欢欢和乐乐，眼底浮现起一抹恶毒：“你个人贩子，你把我孙子孙女藏到哪里去了？”
“还敢诬陷我，小心我报警抓你！”
婷婷被她狰狞的表情吓坏了，不肯再让她继续抱，一边挣扎一边哭。
附近的家长看见这样的场景，不由地怀疑：“你说人家是人贩子，我看你才像人贩子，你看孩子在你怀里哭的。”
托儿所的门卫和老师们一听到人贩子，都涌了过来。
“这位奶奶，请问您和这个小朋友是什么关系？”
婆婆一脸无语：“我是她外婆！你们学校老师怎么这么多管闲事，我们家欢欢和乐乐怎么还没出来？”
老师也是感到十分迷惑：“欢欢和乐乐今天请假了呀。”
婆婆这才明白，我已经转移了欢欢和乐乐。
“沈知意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耍我？”
她伸出手就要甩我巴掌，婷婷却突然哭喊起来。
“外婆，我头好痛！”
她一边哭，一边咳嗽。
唾液飞溅，还把鼻涕擦在身上。
“天呐，得了肺炎还不干净带着孩子去医院，更没给孩子戴口罩，这不是害人吗！”
家长们一脸嫌弃，带着自家孩子赶紧离开现场。
婆婆扯着嗓子：“你怎么讲话的，我怎么就害人了？”
“小感冒而已，孩子身体素质差，偶尔生个小病不是很正常吗！”
老师们围过来劝她：“这位家长，既然孩子生病了赶紧带去医院吧，别传染了其他小朋友。”
婆婆不仅不肯离开，还跟她们犟上了：“我们家欢欢和乐乐请假了，你不得退我们一天托管费啊。”
她转过脸来狠狠瞪着我。
老师们面面相觑，左右为难：“这个……我们可能没办法决定。”
婆婆一看人家老师都是些年轻人，就开始扯着嗓子喊：“凭什么决定不了？我们今天没来托管，你可不得退钱啊，不退钱我就去告你们，说你们是黑心托管，还要找媒体曝光你们！”
婆婆指着那些老师一通乱骂。
就在此时，婷婷晕了过去。
6.
托儿所的老师们好心替婆婆打了120。
婷婷被送到医院，但因为婆婆和小姑子没有及时送她去医院，所有导致肺炎加重。
如今不得不住进icu里。
但icu费用昂贵，医生告知了婆婆之后，她死死拉着医生不让走。
“你们这群庸医，我外孙女不过是小感冒小咳嗽，怎么就被你们治进icu了！”
“孩子进去的钱不得你们这群庸医来出吗？”
就知婷婷的医生也许没见过这种毫不讲理的场面，脸上有些惊慌失措。
我悄悄给小姑子发了条信息。
“婷婷住院了，你妈现在不让她住icu，再不住进去婷婷就没命了。”
那头没有人回复我，但小姑子很快赶到了医院。
“妈，你为什么不让婷婷住icu，再拖下去婷婷会死的啊。”
婆婆别过脸去：“我哪有钱让她住啊，都是这群庸医害的婷婷要住院，得让他们掏钱啊！”
“不但要掏住院费，还得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
小姑子虽然贪婪，但在这个问题上看得还算清楚。
“医生那是救人，要是没他们，婷婷早就死了。”
随后情绪激动起来：“你是不是没按我说的给婷婷按时吃药？”
她死死扣着婆婆的肩膀，不停摇晃。
婆婆被她晃得有些烦躁：“小感冒有什么好吃药的，是药三分毒，我这是为她好啊。”
小姑子懒得和她再理论。
“医生，我们住icu，麻烦你们一定要全力救治婷婷。”
婆婆一把将她扯开：“住什么住，我们家哪里有钱给她住？”
“你要有本事拿钱，你就让她住。”
婆婆抱着胳膊在一旁袖手旁观。
她知道小姑子的老公不靠谱，她们俩根本拿不出来钱。
“妈，你借我一点，我以后一定还……”
小姑子哭哭哀求。
但婆婆始终当作没看见。
“这icu你们是住还是不住啊，考虑好了就去签字交费用。”
那个医生还有别的手术要做，所以有点着急。
眼看自己妈妈不肯借钱，小姑子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大嫂，你肯定不忍心看着婷婷死对吧，你救救她……”
我想起了上辈子，两个孩子窒息断气的样子。
她孩子的命是命，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我还没张口，婆婆就站在旁边阴阳怪气。
“人家中了大奖，根本看不上咱们吧。”
小姑子立马捂住她的嘴巴，婆婆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了。
“妈，你怎么能把这事说出来？”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
“让你哥悄悄把彩票偷了，兑奖，这样不就能救婷婷了。”
婆婆在小姑子耳边悄悄地说。
但这些话我全都听到了。
她们想要教唆我老公偷彩票兑奖，那就让他偷吧。
到时候那个蠢男人就知道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7.
老公匆匆从家赶来。
他胆子小，在我包里偷了彩票之后不敢去兑奖，就把彩票拿到了医院里来。
“哥，你怎么没直接去兑奖？”小姑子有点着急。
老公支支吾吾，偷偷看了我一眼，然后小声和小姑子讲：“我不敢，你嫂子回去肯定会打死我的。”
他自知理亏，住着我买的房子，用着我装的家具。
小姑子拉着他：“有什么好怕的，我带着你去兑。”
这个时候我发话了。
“老公，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老公站在原地开始发抖。
“是……是你的……”
小姑子干脆一鼓作气：“嫂子，你前段时间不是买了张彩票嘛，然后我就稍微留意了一下，没想到那张彩票中了一千万。”
“你能不能拿点出来给婷婷当住院费。”
我假装震惊：“什么？一千万！”
然后又表现得很大度：“当然可以啊，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的钱就是你们的钱。”
听到我说这话，小姑子顿时眉开眼笑。
“嫂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随后又小声嘀咕了几句。
“早知道你肯把彩票拿出来分，我还费尽心思杀了那俩小崽种干嘛。”
婆婆反驳她：“多俩小兔崽子就要多分一点钱，你懂不懂啊。”
她们以为自己声音很小，我没有听见，但其实我全都听见了。
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陪着笑脸领我老公去兑奖。
我跟在她们身后：“你们别着急啊，我跟你们一起去。”
到了彩票店，老公拿出那张彩票要兑奖。
“你们这张彩票没有中奖啊。”
小姑子发了疯般冲上来：“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开奖号码是这个，怎么可能没有中奖？”
她仔仔细细地看了眼那个彩票，才发现号码不对。
“哥，不是这张彩票啊！”
小姑子煞红了眼，质问我老公。
老公唯唯诺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可能，她包里就这一张彩票。”
小姑子抬头看向我。
我假装慌张起来：“我没有买过别的彩票呀，我包里只有上次买的那张。”
“难道……”
小姑子急切地问我：“难道什么？”
我将她拉到身后：“你有没有想过，婆婆为什么不肯借你钱救婷婷。”
“还记得你生孩子那头吗，婷婷刚抱出来的时候，婆婆就嫌弃她是个女孩。”
“她也不喜欢我们欢欢，这可不是重男轻女吗？”
我循循诱导她：“她跟你哥俩人肯定有诈，保不齐偷了那个真的彩票不给你，就是要眼睁睁看着婷婷死啊！”
“我们做妈妈的，最舍不得就是孩子，我怎么可能舍得看着婷婷死在你面前呢？”
听了我一席话，小姑子冲动了起来。
她上去打了我老公一拳。
“亏你是我亲哥哥，竟然跟着妈妈一起要害死自己侄女，你俩还是人吗？”
老公在我面前不敢造次，但对他妹妹可不惯着，被打了一拳之后，一巴掌将小姑子扇倒在地。
俩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在彩票店打了起来。
而我在背后和彩票店老板相视一笑。
我又不是傻子，把彩票像上辈子一样放在包里，任由他们害死我和孩子然后分摊一千万。
我早就将彩票换了，还和彩票店老板串好了口供。
就在此时，我的电话响了。
“知意啊，你婆婆找过来了，你快回来。”
没想到短短一个小时，婆婆就找到了我娘家。
她肯定是想要带走我的孩子们，然后害死他们。
这一次，我觉不允许她伤害欢欢和乐乐一根毫毛。
8.
扔下老公和小姑子，我开车赶到娘家。
婆婆坐在大门口哭天抢地，要我妈给她开门。
“人贩子啊，拐我孙子，快把孩子还给我。”
她一边喊一边躺在地上耍无赖。
路人纷纷前来围观。
“沈知意她爸妈，你们快把孙子孙女还给我！”
婆婆喊出我的名字，为的就是让街坊邻居都知道她闹的是哪一家。
爸妈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婆婆这两声喊得，差点让我爸妈脊梁骨挨人戳断了。
我下车走过去：“你闹够了没？”
婆婆怄了我一眼：“你快把我孙子孙女还给我。”
妈妈站在楼上担忧地看着我们。
我给了她一个手势，示意她别担心。
“欢欢和乐乐是我的孩子，把他们送到哪里难道我一个当妈的还决定不了？”
婆婆没有搭理我的反问，大有一种今天我不把孩子交出来，她就不走的架势。
我干脆坐在旁边的石阶上陪她一起耗。
“欺负老年人啦，我这个儿媳妇，不但不让我见孙子孙女，还要把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太婆从家里赶出去。”
她作势又哭：“我天天给他们当牛做马，辛苦了一辈子，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啊！”
婆婆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我用唇语问她：“你演完了吗？”
你演完了，那就到我了。
我立马捂着脸：“婆婆你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孩子们还小，你下死手打他们，小孩子哪里受得了啊！”
路人开始七嘴八舌谈论：“怪不得孩子妈妈要把孩子送走，原来是奶奶打孙子孙女啊，要换做是我，我也把孩子送走。”
婆婆眼看风向开始倒戈，她赶忙解释：“这是诬陷，我从来没打过孩子啊！”
我冷眼看着她。
确实没打过孩子，而是直接要了欢欢和乐乐的命！
我绝不会让孩子们再落入你手里的。
“婆婆，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怨我在老家给你买的大平层太小了。”
“我知道你羡慕别人家都住双层小别墅，我不是说了嘛，等我几年，我肯定给你换个大房子。”
人群里一顿爆笑如雷：“哈哈哈，这是什么老婆婆啊，大平层还不满意，要住小别墅，这要在我们家，肯定让她滚出去住大马路！”
婆婆急得摆摆手：“我哪有说过这话，谁稀罕住你那破房子，我儿子在国企上班，每个月赚那么多钱，就算要住，我儿子也买得起。”
我假装抹抹眼泪：“什么国企，他跟你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实他早就被上一个公司裁员了，在我们家不远的超市当收银员，每个月三千块钱，刚够他出去喝酒抽烟的。”
“你儿子每个月孝敬你的钱，都是我掏的！”
旁边的路人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啊，这老太婆的儿子竟然还是个软饭男。”
一听我贬低她儿子，婆婆急眼了。
“你放屁，我儿子工资两三万，怎么可能一个月三千！你就是嫉妒我儿子工资高，你眼红他对吧！”
她抬手就要抽我。
我站起来，狠狠牵制住她。
婆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竟然敢……”
“你什么你！”
“与其跟我在这拉扯，不如看看你的好儿子现在人在哪里吧！”
9.
警局的电话打过来，要婆婆去警局捞她儿子和闺女。
我坐在车里朝她笑笑：“警局见。”
老公和小姑子俩人打架，破坏了彩票店，人家老板报警给他俩送进局子了。
老婆婆骑着她的小电动车赶来的时候，只看见她的一双儿女脸上都挂了彩，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但她不在乎俩人有没有受伤，她更在乎彩票兑奖的钱。
走出警局，婆婆问道：“钱呢，兑出来了吗？”
小姑子一听到婆婆提钱，更加认定婆婆眼里只有钱，根本不在乎她女儿婷婷的性命了。
“钱钱钱，你只知道钱。”
“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们家婷婷不顺眼了，所以故意不给她吃药，不让她住院的。”
小姑子掐着婆婆的脖子，眼睛里燃气火焰。
婆婆被她的话激怒：“对，我就是不想给她治病，一个小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回头生个儿子不就好了！”
“我女儿的命就不是命吗！”
小姑子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街道里。
医院的电话突然传来，医生告诉小姑子一个不好的消息。
婷婷没能撑过去，已经在半个小时前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行人暂时放下偏见，赶到医院。
“婷婷已经离世了，你们再去好好看看她两眼吧。”
医生为此感到悲哀。
小姑子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就这么离开她了，愣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
上辈子，孩子们死的时候，极度的悲痛充斥了我的脑海。
这一世，小姑子也尝到了这种骨肉分离的痛。
她转过头来，瞪着婆婆：“都怪你，都怪你不让婷婷住icu，是你害死了我女儿！”
小姑子气得要打她。
医院走道里，一个老师带着警察出现。
“就是她们，带着有肺炎的孩子在托儿所门口蓄意传染，还故意撒泼扰乱公共秩序。”
婆婆看见那个老师，一把抓住她：“就是你打的120是吧，你赔我钱救护车钱，三百块钱，你赔给我。”
那个老师感到莫名其妙：“孩子都晕倒了，不打120，万一死在托儿所门口怎么办？”
她还不知道婷婷已经离世了。
婆婆冲她嚷嚷：“孩子出事我不会自己带她来看医生吗？要你多管闲事，我不管，你赔我钱。”
小姑子再也受不了了：“钱钱钱，你压根没想救婷婷！”
她从护士站那随手抄起一支笔，重重地在婆婆脖子那捅了下去。
周围一片惊呼，大家都被小姑子这一行为吓到了。
婆婆怒目圆睁倒地，很快失血过多，还没等医生抢救，就死了。
但小姑子一点也不后悔，她极度亢奋，大有一副疯了的模样。
“你去给我女儿偿命吧，我女儿活不了，你就得陪她一起去死。”
警察立马将发疯的小姑子控制在原地。
即使脸死死被按在冰凉的地板上，她还是一副大笑的表情。
“老东西，去死吧……”
笑着笑着，小姑子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滚动，但她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果然，孩子是妈妈的软肋，这对小姑子来说，也并不例外。
10.
小姑子被警察带走了，老公待在原地，和傻子一样。
我冲警察们大喊一声：“等等！”
警察们回过头来。
“这个男的偷窃，你们能不能把他一起带走？”
和他两世夫妻，上辈子他拿玻璃杯从背后将我砸死，这辈子他偷彩票给自己家人。
即使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还给他买房，替他孝敬母亲，他始终还是拿我当做一个外人。
“沈知意，你不是说那个钱愿意拿出来平分吗？”
老公被警察拷上手环，瞪大眼睛问我。
我抹了抹眼泪：“我什么时候说的，你有证据吗？”
他无话可说。
“可我有你偷窃的证据。”
包里被我放了隐形摄像头，将他的罪行全部拍了下来。
“知意，我错了，我可是你老公啊，你能不能就原谅我这一次。”
他跪下来向我道歉。
可我不为所动：“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去牢里接受你应有的惩罚吧。”
两世的罪孽，上帝会一丝不差地让你在牢里还回来。
最终，小姑子因为故意杀人和故意传播传染性疾病被捕入狱。
老公因为偷窃而被判刑。
在这之前，我先和他离婚，把孩子户口迁了出来。
我不希望孩子们因为他犯的错而受到影响。
婆婆也因为扰乱社会秩序，故意传播传染性疾病被判刑。
但人死了，就再也不会说话，也没办法坐牢了。
如此一看，死了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一切尘埃落定，我回到娘家。
爸爸妈妈在婆婆闹了这么一通之后，知道了我的遭遇。
他们感到很心疼。
妈妈更是在我回来之后当场落泪。
“知意，爸爸妈妈一直那你当心肝宝贝，你怎么在他家受了那么多欺负也不告诉爸爸妈妈一声呢？”
我瞬时间潸然泪下：“妈妈……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以后再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了。”
妈妈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
孩子们听到外面的动静，都睡醒了，连袜子都没穿就从床上爬下来。
“妈妈你来啦！”两个孩子围着我又蹦又跳。
欢欢举起怀里的玩偶：“看，外婆给我买的新玩具，可爱吧。”
我笑着说：“外婆给欢欢买的玩具真可爱呢！”
然后转过头来又问乐乐：“乐乐你没有玩具吗？”
他朝我做了个“不”的手势。
孩子的外婆哑口失笑：“买玩具的时候，乐乐不要玩具，非要拿那个钱去买披萨吃。”
我蹲下，摸摸乐乐的肚子：“原来乐乐的玩具都被你吃进肚子里啦。”
乐乐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上托儿所，几天未见，老师肯定会担心我们的。”
俩孩子一齐问我。
我将他们的玩具和衣服收拾好：“明天就可以回托儿所了，开不开心？”
他俩在地上高兴地举起手：“开心！”
坐上回家的车，孩子们和外婆外婆告别。
而我们又一起在和崭新的人生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