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锡年的疑惑,陆涛表现的十分平淡:“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朱元璋时来运转之前,也无非是乞丐,刘邦同样是个流氓!我刚出狱那阵子,为了糊口,一度卖力气去街上蹬三轮,而老谢今年都四十多奔五十的人了,为了生存,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
张锡岁听到陆涛的话,走到窗边向屋内看了看,转身说道:“这屋里的炕上连被褥都没有,看样子应该几天没住人了,他该不会是为了躲这四百块钱的债,所以跑路了吧?”
“吱嘎!”
就在几人对话的时候,厢房那边忽然传出了一道酸牙的声响。
张锡年听到声音,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手掌摸向腰间:“什么人?”
“咳咳!”
伴随着咳嗽声传出,一个青年在厢房探出头来,看了看院内的几人:“我刚刚听到了你们跟那些小流氓的对话,你们是谢辅臣的亲属?”
陆涛见青年穿着睡衣,而且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刚睡醒,并没有威胁,反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这的租客!”
青年一脸委屈的说道:“之前我来这边租房子,老谢见我站在街边看招租启示,一把就给我拉住了,说他家里有房子出租,而且一个月才六十,比别人家便宜了二十,硬是把我给拉了过来,结果收完我的房租,人就不见踪影了!
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来要账,又是打又是砸的,还有人要砸我的屋子,我好说歹说才能他们相信我是租客!如果不是我出来打工,第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拿到,我早就跑了!天地良心,住在这比特么鬼屋都吓人!”
陆涛挑眉问道:“你是说,这屋子不是刚刚那伙人砸的?”
青年悻悻说道:“不是,之前已经来过一伙人了,最开始就是那些人砸的房子,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两伙人,把屋里能搬的东西都给搬走了,就连厨房的铁锅都给撬了下来,太凶残了!”
陆涛继续问道:“也就是说,老谢几天都没回来了?”
“你也看见了,这院子连我都住的胆战心惊的,他如果敢回来,篮子不得让人踢到上衣兜里去啊?”
租客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是贪小便宜吃大亏,想退租都找不到人,也不知道我那一百块钱的租金,还能不能要回来。”
“这钱我替老谢还了。”
陆涛在兜里掏出一百块递了过去:“你知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看来你还真是他家亲戚啊!”
青年兴高采烈的接过一百块钱,装进口袋说道:“其实之前那些要账的人,也找我问过这个问题,但我跟老谢无冤无仇的,所以什么都没说!不过之前我刚租房子的时候,老谢倒是说过,他还有个女儿,我琢磨着,他是不是去女儿家里躲债了?”
张锡年插嘴问道:“你知道他女儿住在哪吗?”
“不清楚,老谢似乎对这件事很抵触,或者说是不太想提起!我当时问他女儿的情况,他就找话题敷衍了过去,我能看出来他不喜欢聊这件事,也就没多问。”
青年继续说道:“对了你们要是找到老谢,一定跟他说清楚,等这个月房租到期,我就不续租了。”
“好!”
陆涛见青年也回答不上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没再浪费时间,带着张家哥俩和小威一同离开。
“住址是空的,看样子你说的这个人,短期内应该也不会回到本地,咱们下一步去哪找人啊?”
张锡岁此刻对谢辅臣这个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你之前说这个人是个人才,这话我信!但人这东西就像石头,也是能被生活磨平棱角的,而你要找的这个人,摆明已经变成了一个骗子,依我看,咱们实在没必要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穷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拆东墙补西墙的缝缝补补!咱们吃顿饭花三五千不当回事,但你别忘了,他们累死累活,每个月才赚一千多块!”
张锡年似乎对谢辅臣的境遇有所感触:“咱们哥仨如果不干这行,估计日子过得得比他还惨呢!”
小威撇了撇嘴:“话虽如此,但他就算找份工作,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吧?”
“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哪那么好混啊!我刚出来那阵子,出去找工作,别人听说我坐过牢,就像躲瘟神一样!最难的时候,我都想去抢劫了。”
陆涛说话间,已经拨通了财神的电话号码:“动一下你在东北的暗棋,帮我查一个人的信息,名字叫谢辅臣,今年应该四十五岁左右,有过服刑经历,我等你消息!”
这个电话打完,几人便蹲在了巷口晒太阳,陆涛看着骑自行车上下班的居民,还有倒尿桶的老头老太太,忽然产生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自己当初蜗居在棚户区的日子。
张锡年闲着无聊,一边用捡来的雪糕棍逗着地上的蚂蚁,一边向陆涛问道:“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了,这个谢辅臣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你这么锲而不舍,一定要把他找到?”
陆涛掏出烟盒,给众人散了一圈:“他的经历不算什么秘密,名校毕业,然后进入国企,三十几岁就当了领导,后来摊上官司,进了监狱。”
张锡岁问道:“那他是因为什么进去的?”
“说起谢辅臣的经历,倒是比较传奇。”
陆涛吐出一口烟雾,有些无奈的说道:“他进去之前,已经是那个国企的总负责人了,而且那个企业的效益特别好,是油水很足的单位,他那些年在位的时候,没少捞钱!
所谓饱暖思淫.欲,他有了钱,有了权之后,心思也就活泛了,盯上了单位里一个年轻的女财务!那时候谢辅臣才三十几岁,完全是凭借才华上的位,对于异性肯定有很大的吸引力,一来二去的,就跟那个女员工勾搭上了!按理说,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老谢这人,有点特殊的小癖好,而他出事,也正是出在了这个特殊的癖好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