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人?”
陈婧慈的马车刚到门外,就见一个面生的妇人在同门房纠缠不休。
“奴婢去问问。”
府里的下人可不敢在大门跟人家拉拉扯扯,那就只能是妇人的问题。
丫鬟很快就问清楚周氏的来意,心里便有些不喜。
“小姐,是朱姨娘身边丫鬟的母亲。”
府里主子们身边伺候的下人都是家生子,唯有苏麦,是朱玉玲坚持要带回来的,陈婧慈也有所耳闻。
心里想着,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人,当真是半点规矩都不懂。
刚准备叫人把周氏轰走,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忙问身边的丫鬟。
“那朱姨娘,是什么地方来的?”
“是一个奴婢都没听过的小村子,好像叫什么,栗山村。”
朱姨娘虽然不受宠,府里上下却都不敢小觑了她,一个救命之恩,就足以让她在陈府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栗山村?
陈婧慈的眼睛一亮。
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认识萧黎朝,机会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叫人带她去朱姨娘的院子,再去查查,这妇人是如何来的京城。”
陈婧慈怀疑,周氏出现在京城跟萧黎朝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她就能堂而皇之的接近萧黎朝,不用担心被他怀疑了。
陈府的下人很快就查到,周氏就是和萧黎朝一行人一同进京的,两人之间必然认识。
朱玉玲身边那个丫鬟好像叫,苏麦?
陈婧慈倏地起身。
苏荞,苏麦,她早该把这两个名字给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那个愚蠢的妇人不只是苏麦的母亲,也是萧黎朝的岳母!
“去,叫苏麦和她母亲过来。”
陈婧慈在陈家的地位不一般,只要不是违反原则的大事,陈家人都会顺着她。
朱玉玲就算对陈家大少爷有救命之恩,在陈婧慈面前也不敢拿乔,很干脆的就让苏麦和周氏过来了。
“小姐,您找我们?”
苏麦这些日子倒是学了一点礼仪,但她从来就不甘心只做一个丫鬟,礼仪都学的不伦不类的,一看就十分敷衍。
陈婧慈打量了苏麦许久,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欢喜。
苏麦的容貌在小县城里算是清秀,在京城就明显不够看了,陈府比她好看的丫鬟不知道有多少。
再看周氏的容貌,沧桑中透露着刻薄。
那苏荞这个女人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仗着先前萧黎朝不知自己身份的优势罢了。
真不知爷爷为什么让她别小看了苏荞那个女人。
“正好在门外碰见你母亲,就想着叫你过来问问,在府里的日子可还习惯?”
温温柔柔的声音,十分能够糊弄人。
“还行。”
苏麦想到自己喝朱玉玲的差距,心里便有些不服气。
想了想,她还是多说了一句。
“多亏陈府收留,小姐,您找我和娘有什么事吗?”
苏麦心里是有几分警惕的,她跟在朱玉玲身边有一段时间,远远的也见过陈婧慈几次。
陈婧慈从来都不会把下人放在眼里,怎么今儿突然变了性子,竟然还主动召自己过来。
被苏浩年这个父亲“抛弃”后,苏麦就只相信利益二字,就算是亲生父母,在她面前也没有利益来的重要。
“父亲和爷爷一直为大哥的子嗣忧心,听大夫说,朱姨娘伤了身子,子嗣上怕是有些不便。”
随着陈婧慈的话,苏麦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早就想过要爬上陈府主子们的床了,不过她从前嫁过人,后来为了活下去,又跟过好几个男人,早就不是清白的身子。
除非找到机会直接爬上主子们的床,否则,她连嬷嬷那一关都过不去。
富贵人家虽说也会有不是清白之身的妾室,但那种妾室完全就是一个可以随便送人的玩物,苏麦的野心当然不满足于当一个玩物。
陈婧慈早早就学着管家,府里有很多事情都是她在管着,所以,苏麦压根儿就没有怀疑,为什么一个做妹妹的,会去插手哥哥房里的事情。
“奴婢愿意为大少爷分忧 !”
苏麦半点都没有犹豫,生怕陈婧慈反悔一般,忙不迭就答应下来。
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
陈婧慈心里对苏家人更看清了几分。
“小姐,我家小麦身子健康的很,肯定能为大少爷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至于女儿之前嫁过人的事,周氏自然选择给隐瞒下来。
“既然如此,今晚我就叫人摆一桌酒,把这事儿给定下。”
纳妾罢了,还是直接从府里的丫鬟抬成妾,不会有任何仪式,苏麦却半点都不在乎。
等她成了大少爷的姨娘,想法子生个儿子,日后这陈府不就是她说了算吗?
周氏没想过要问苏浩年的意思,她知道苏浩年肯定不会同意,就想先斩后奏。
等名分定下了,苏浩年不同意都不行。
这样的打算正中陈婧慈下怀。
她也怕苏荞会捣乱,故意先把事情定下 。
那苏荞是萧黎朝的正妻又如何?她的妹妹只是自己哥哥的一个小妾,看她还怎么得意。
为此,陈婧慈还特意留周氏在陈府吃了苏麦的“喜酒”,这才叫人把周氏送回去。
此时周氏已经喝的有些晕乎乎的了。
“苏荞呢?怎么不给我这个娘请安?”
周氏自觉有了陈府这个靠山,整个人都趾高气昂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苏夫人,您喝多了,老奴让人送您回房。”
秦嬷嬷知道苏荞和周氏的关系,对周氏便只有表面上的尊敬。
见周氏都已经有些站不稳了,秦嬷嬷还是好心伸手扶了一下。
结果,才碰到周氏,就被她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摔到地上。
“谁要你假惺惺的!”
周氏倒是想过要在府里作威作福,看下人们都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知道苏荞和萧黎朝的态度,自然没有人会惯着周氏。
一朝得势,周氏马上就狐假虎威起来。
秦嬷嬷虽然生气,到底还记得周氏是苏荞的继母,也算是半个主子,只沉着脸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苏夫人既然不需要帮忙,老奴就先下去了。”
她虽是下人,那也是南宫家出来的下人,自有一股傲气在,不是谁欺负都会忍气吞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