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萧黎朝的脸色更黑了，周身的凉气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母牛不安的往一旁挪了挪，转过头去不敢看萧黎朝这个让她感到害怕的人类。
“萧黎朝，你知道的，我是有把握才……”
萧黎朝既然知道自己有空间，就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见他生气了，苏荞还是十分不安。
结果，萧黎朝理都不理她，径直越过苏荞，走到母牛身边，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做了和苏荞一样的事情。
“我陪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没有质问，也没有责备，苏荞却无端的更加愧疚了。
苏荞主动走上前，抱住散发着寒气的萧黎朝。
“抱歉，让你担心了。”
苏荞只想着要尽快接种牛痘，却忘了，萧黎朝虽然知道她的一些秘密，却仍然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自己知道的那些知识，都是他不了解的。
她不担心自己会出事，却没想到萧黎朝面对牛痘这种未知的东西，会有多担心。
但萧黎朝再担心再生气，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跟她共同进退。
就连原本会被暗卫们诟病的冲动行为，在萧黎朝同样的冲动之下，也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萧黎朝原本又气又急，又不忍心对苏荞发脾气，强忍着内心的害怕，心想一定要给这个冲动的女人一点教训。
结果，在苏荞软软的身子主动抱上来的时候，萧黎朝就可耻的心软了。
萧黎朝低下头，凑到苏荞耳边，似是暧昧似是威胁。
“小荞，晚上看为夫怎么惩罚你。”
苏荞顿时臊红了脸，但这件事本就是自己冲动在先，萧黎朝生气也很正常。
她把头埋在萧黎朝的怀里，心想只要萧黎朝别太过分，晚上他想做什么都随她好了。
难得见到苏荞娇娇怯怯的模样，萧黎朝哪里还记得他们夫妻俩方才做了多“可怕”的事情，微微收紧了抱着苏荞的手。
两人旁若无人的温存了一会儿，倒是苦了周围的暗卫们。
碰上这么两个冲动的主子，暗卫们心里绝望极了。
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甚至还要帮忙瞒着其他人，否则，就算两个主子都没事，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到了晚上，萧黎朝却没办法惩罚苏荞了。
他发烧了。
眼睁睁看着同样接种了牛痘的苏荞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自己这个做相公的却倒下了，萧黎朝的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该不会他的身子连自家娘子都比不上吧？不行，等病好了还得多加锻炼。
很快萧黎朝就没有精力胡思乱想了，他烧的厉害，也急坏了暗卫们。
“夫人，主子真的不会有事吗？”
眼看着萧黎朝身上出现天花病人才有的水泡，高烧的不省人事，段四心里万分后悔，怎么自己就没把人看住呢？
要是主子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么久以来的谋划就都白费了，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给主子陪葬。
“真的不会有事，段四，你今天问了十几次了。”
虽说知道他是担心萧黎朝，但有个人时不时的就要问同样的问题，还是会让人觉得烦躁。
“俺就是担心主子……”
萧黎朝倒下后，暗卫们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多了几分戒备，这些苏荞不是不知道。
她很清楚，一旦萧黎朝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些平日里恭恭敬敬的叫自己夫人的暗卫们，绝对毫不犹豫就会对自己下手。
在这些人眼中，只有萧黎朝才是其他门唯一的主子，自己只不过是萧黎朝的一个附属品。
好在萧黎朝烧的厉害，退烧的也很快，第二天便醒了，没两天就能自己下床行走。
“我没骗你们吧？牛痘真的很安全。”
直到萧黎朝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暗卫们面前，所有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如此，便不用害怕天花了？”
萧黎朝自己都没想到会好的这么快，虽然身上还有些虚弱，却也是正常的病后虚弱，以他的身子，用不了两天就能活蹦乱跳的。
“是啊，我们日后便不用再害怕天花了。”
“夫人，为何主子的病来势汹汹，而您却？”
莫雨问出了暗卫们都不敢问的问题。
“牛痘也是一种病，是病就会因人而异，壮年男子会死于天花，却也有稚子老妪得了天花依然能够活下来。”
苏荞尽量用浅显的语言让她们明白自己的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在面对同样的病症之时，大部分情况是身体健康，免疫力强的人会病的比较轻，却也不是百分百的病人都是如此的。
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模样，苏荞继续说道。
“最严重也就你们主子这样了，时间不等人，你们抓紧时间分成两批，接种牛痘，否则，一旦天花爆发，就来不及了。”
牛痘确实有预防天花的效果，可对已经感染天花的病人，牛痘也是无能为力的。
本就是两种相似的病症，感染更严重的天花病毒以后，再去接种牛痘，很有可能就会适得其反。
主子们都亲自尝试了，暗卫们就算心中担忧，也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在段四的安排下，暗卫们分成两批，依次接种了牛痘。
与此同时，苏荞依然带着面纱，每日为百姓们诊脉，甚至不惜自掏腰包拿出药材救治病人，只为了能够尽可能的赚取积分。
城中的暗卫们都接种完牛痘之后，苏荞便安排她们将自己从母牛身上提取出来的牛痘送到苏浩年手中。
至于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她，苏荞却是顾不上了。
在她连续多日为江州府的百姓们治病后，天花终于在江州府爆发了。
“江州府怎么会有天花！”
何乐晟看着手底下人送上来的消息，动了大怒，同时心底升起无限的恐慌。
是人都怕死，天花一出，就算他侥幸不死，头上这顶帽子大概也是保不住的，他怎么能不怕？
可他身居要职，就连走都不能走，否则，等待他的就是牢狱之灾。
无论是哪个选择，对何乐晟来说似乎都是必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