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也没多想,顺从的跟着丫鬟走了。
直到坐在温暖的浴桶里,朱玉玲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人虽抓了爹爹逼迫自己,却有叫人给爹爹看病,还让人这般伺候自己,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人?
该不会,他想纳自己为妾吧?
想到这里,朱玉玲顿时就羞红了脸。
萧黎朝虽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人,容貌英俊,如今也颇有身家,但再怎么样,萧黎朝也就是一个普通百姓,跟真正的达官贵人是比不了的。
若是真能给这人做妾,似乎也不错。
丫鬟只一眼就看出了朱玉玲的心思,嘴角撇了撇,心想,又是一个以为自己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也不知她待会儿还能不能这般笑出来。
“程公子,娘娘的吩咐已经送到,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微微有些尖细的声音在院中响起,语气里却有一丝,明显的不悦。
像他们这种为主子跑腿的太监,到哪儿都能收一份厚赏,也就是所谓的封口费。
这样也好叫他们不许对任何人说起为主子办的事,传的话。当然,拿了钱那小命也更有保障不是?
这程家公子倒好,叫人留他下来,却又没有什么表示,凭白耽误他小半天功夫。
“公公且稍等,您舟车劳顿,何不留下来,好生休息休息再回去不迟?”
说着,程公子的目光看向朱玉玲正在沐浴的房间。
“略微薄礼,还请公公赏脸再等上一等。”
顺着他的目光,太监只看到一扇紧闭的房门,以为这姓程的在消遣自己,顿时就要发怒。
就在这时,鼻尖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那是属于女人独有的脂粉味,他顿时心中了然。
“那就,再等一等,等一等。”
公公顿时喜笑颜开。
院子不大,两人又是在院中交谈,朱玉玲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奇的问了句。
“外面是谁?”
丫鬟的耳力更好一些,闻言便拿了帕子走到浴桶边上。
“是主子的客人,姑娘,奴婢帮您擦擦身子吧。”
水声很快便盖住外面隐约的声音,朱玉玲也没再多问,专心享受着丫鬟的服侍。
待收拾完毕,看着镜中的自己,朱玉玲都惊住了,从未想过她也能这般貌美,果然是人靠衣装。
这一身鲜艳的橘红色的裙摆,衬得她的皮肤越发白净。
“姑娘,跟奴婢来吧,主子已经等急了。”
朱玉玲心里一喜,以为真是那人看上自己,要纳自己为妾,迫不及待的就跟着丫鬟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奴婢就送到这里了,您自己进去吧。”
丫鬟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朱玉玲却沉浸在自己即将要给达官贵人做妾的喜悦当中,不曾发现。
她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面前,娇滴滴的喊了一声。
“公子~。”
房门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一把就将朱玉玲拉了进去。
丫鬟终于松了一口气,嘱咐周围的人。
“一会儿不管有什么动静,只当没听见,知道了吗?”
她可是程公子的心腹,想也知道里面的动静绝对不会小。
朱玉玲死都没想到,自己的幻想破灭不是从萧黎朝拒绝她开始的。
而是从这一瞬,因为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人面白无须,说话也是尖声细语。
他分明,就是个太监。
“你……你想干什么?”她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这天安县城,怎么会有太监?
她甚至都没有时间细想,那人已经一把扑向了她。
朱玉玲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软软的,似乎像是刚才沐浴的水里边被人加了什么东西。
“还想跑?”那人阴冷地笑了一声,平平无奇的脸上都是嘲讽。
“放了我……”朱玉玲颤抖着声音祈求着。
可是,耳畔却只传来低低的笑。
“美人儿,来都来了,还想往哪里走?”
说着,朱玉玲已经被摁在了桌子上。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面的惨叫声才慢慢停了。
那太监神清气爽的从里面走出来,被人恭敬的送出门。
朱玉玲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瘫软在床上,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房里还有奇奇怪怪的味道。
先前的丫鬟捂着鼻子走进来,再没之前的恭敬,眼中满是嫌恶。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想伺候主子,能伺候那位已经是你的福气了。”
朱玉玲听着她的话,脑海里却逐渐清明。
刚才发生的一切,她虽然中了药。
但身体却清楚地都感知到了。
这一刻她心中恨意疯涨,就连之前对旁边人的畏惧也消失殆尽。
凭什么……
凭什么连一个洗脚丫鬟都敢看不起她。
凭什么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却将自己送给那样一个残缺的死太监玷污?
事后竟还派了一个丫鬟对她冷嘲热讽!
她恨萧黎朝的无情,恨那陌生男人的狠厉,恨一旁的丫鬟丑陋的嘴脸,也恨那个不中用的父亲害她被人百般其辱……
当然她最恨的,是苏荞那个贱人。
如果没有她,萧黎朝怎么可能被人抢走,对她视而不见?如果不是苏荞,打破了她成萧夫人的所有幻想,她又怎么会想要带着父亲过年时候到县里走走?
也就是那天,他们遇到了程公子。
他似乎已经盯着她们好久了,自他们离开栗山村开始一群人便匆匆将他们绑了。
而她,也不得不为了救父亲去做接下来的那些事情。
只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朱玉玲又不得不垂下眸子,将所有的恨意死死压在心底。
“朱玉玲,你还不能死!”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旁边那个丫鬟似乎也听到了她的话,她讥诮地看着朱玉玲:“就你这个样子,不想死还能怎么办呢?你喜欢的人,还会在乎你吗?”
天已经亮了,可是朱玉玲却看不到光亮。
她斜眼睨了一眼丫鬟,下一瞬……
还不等那个丫鬟反应过来,她便一手抄起桌上的烛台狠狠地砸在了丫鬟的后脑勺上边。一边砸,她还一边说:“你知道的吧?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