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眸子闪烁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用折扇轻轻敲了下掌心，继而笑了笑：“乐意之至！”
两人一起走到花园，寻了处安静，景色又宜人的地方，坐下喝酒赏月。
正直春末，百花盛开，园中香味正浓，引的蝴蝶来回翻飞。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说着聊着，夜色渐深，两人也渐渐喝到微醺。
林缥缈手抵着额头，看着月亮眨了眨眼睛。
她抬手指了下月亮：“师兄你看，这月亮上的黑影，像不像一个曼妙的女子在起舞。”
江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嗯，的确很像……”
他转眸看向林缥缈，目光中夹杂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师妹，说起来，咱们认识也这么久了，我还从未见过你跳舞呢……”
林缥缈微微一怔。
她的确好像很少跳舞，上一世与这一世加起来，她跳舞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一次是小时候新学了一支舞，觉得极美，跳给了阿娘看，一次是上一世在紫竹林时，跳给了顾思明看，还有一次，是这一世，顾思明带着她萤火虫时，她在萤火虫间起舞……
除此之外，她便从未在人前跳过一支舞。
并非是她不会跳，也并非是她跳的不好看，只是没有值得她去跳的人。
她并不想让自己的美，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林缥缈偏头看向江玉，浅浅一笑：“师兄……想看我跳舞么……？”
江玉眼角微眯，呼吸显然沉了几分：“自然想……”
林缥缈站起身，拍了拍压皱的衣摆，笑意盎然：“好~那我便为师兄舞上一支~”
月光下，少女衣诀翻飞，长袖舞动间带着点点月辉流转，顾盼回首间，摇曳生姿，醉了江玉的眉眼，江玉的心……
情不自禁的，江玉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只长笛，抵在唇边吹奏起来，伴随着少女的舞步，声声漫漫，撩动了这寂静的长夜，叫人难以平静……
一曲毕，林缥缈脚下几个旋转，也随之结，我在……”
林缥缈提着裙摆来到江玉身边坐下：束了这惊鸿一舞。
站定，她抬眸看向江玉：“师兄……”
江玉眼睫一颤，声音低哑的厉害：“嗯。
“师兄，等正魔纷争结束，天下重归太平，你可有想过，自己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江玉指尖轻轻敲了下酒杯：“不曾想过，我不太喜欢去想太久远的事情，我想要的，是把眼前之事做好，若是连眼前之事都无法做到，谈何以后？”
男人的反问让林缥缈有些恍惚。
她竟觉得，好像江玉的话有几分道理……
可是……
一个人若是对未来都没有一点点期盼，那日子过起来该会多么的难熬与绝望？
难熬与绝望？
林缥缈微微一怔，他怎么会这么想？
江玉的生活可以说的上是一帆风顺，自小更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大少爷，养尊处优、衣食不愁，怎么可能会绝望与难熬呢？
林缥缈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只当江玉这是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所以不曾多想未来。
她翁了下嘴角：“那师兄眼前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江玉给自己倒了杯酒：“肃清魔族，娶你回家……”
林缥缈喉间一哽，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响，满世界只剩下了江玉的这一句，娶你回家……
见林缥缈怔怔的看着自己发呆，江玉抬手轻轻摸了下林缥缈的额头：“在想什么？”
林缥缈抿了下唇：“师兄，说起来，我只是一个林家庶女，纵然如今做了林家家主，也依旧不被家族看好，不被世人认可，不像师兄你，能让所有人都信服……
说起来，我和师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在我的眼里，师兄是高贵的，应当在云端之上，而不该和我一样在尘埃之中……”
江玉神色未变，只是两人间气氛明显的僵硬了起来：“师妹想说什么？想说，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不合适？还是想说，你配不上我？”
林缥缈显然没想到江玉会如此咄咄逼人的发问，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痴愣愣的看着江玉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轻叹了一声，默默垂下头，有些不太自然的开口：“师兄，对不起，恕我往后的日子，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你那么优秀，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
江玉似乎并不意外林缥缈的话，面色如常，看起来很是淡然的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是因为顾思明么？你们和好了？”
他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这么一句，林缥缈愣怔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
她摇了摇头：“不，与他无关……只是我认清了自己的本心，不想害人害己，不想消耗你、耽误你……”
江玉轻笑了两声：“如此说来，我倒还要感谢师妹手下留情，放过我一马，是么？”
林缥缈没想到江玉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
只隐隐察觉到，江玉此刻的情绪已经十分恼怒，只是一直在克制压抑。
她有些不安：“师兄……”
江玉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要说下去的话：“不必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话没有一句是我愿意听的！”
他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林缥缈，眼中似有两团火在燃烧：“今晚月色很美，师妹的酒很香醇，除此之外，我不曾再听到过其他的东西，正魔大战在即，有什么事，不妨都等到正魔大战结束后再说，到那时，师妹或许会改变想法也说不定！”
男人没有一口应下她的话，但也没有一口拒绝，总算还有点回旋的余地，林缥缈虽感觉愧疚与不妥，但也同意了江玉的话的确，正魔大战在即，若是因为此事让江玉分了心，总归是不好的……
两人不欢而散，林缥缈独自一人走在回屋子的路上，脑子里回忆着刚刚江玉说过的话。
猛然间，呼吸一滞。
什么叫，到那时，她会改变想法？
江玉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