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林缥缈照着镜子，想到早上同洛洛夸下的海口，整个人都无地自容。
说好的最多三个时辰，药效也就过去了，可如今这时间明显已经翻了一倍，她脸上的疙瘩还没褪干净，看着怪膈应人的。
“洛洛呀，帮我裁一个面纱吧，我估摸着这些小疙瘩还得一阵子才能消。”
洛洛恨铁不成钢的跺脚：“您就会折腾自己！要是消不了，您就哭去吧！”
林缥缈讪讪的摸了摸脸上的小红点：“害，我这不是低估了药效么，过两日要是还没消干净，我就再练些别的药，吃两颗保证就没事了，问题不大～”
洛洛撇嘴：“您还练，迟早得把自己搭进去，真不让人省心！”
林缥缈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冲着洛洛做了个鬼脸。
洛洛嫌弃的撇开头，手上却依旧很认真的给林缥缈做面纱。
不多时，素白柔软的面纱就做好了。
林缥缈将面纱挂在脸上试了试：“不错，这下脸看起来就舒服多了～”
眼看夜色渐深，主仆两又说了会话后，洛洛就去了偏房休息。
林缥缈心中惦记着药效一事，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炼制出的药和实际的药会相差这么多？
思来想去，林缥缈睡不着，便索性起身，从书架上将《百草集》取了出来，坐在书案前就着烛火仔细研读。
“吱呀……”
林缥缈听到了窗户被打开的细微声响，下意识从书本上抬起头，朝着窗户的方向看了过去。
“……”
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瞬的尴尬……
顾思明反应迅速，干脆利落的跃进屋子，顺带关上了窗。
“你又翻窗户！”
林缥缈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顾思明鼓了鼓腮帮子，气到炸毛。
隔着面纱，顾思明仿佛都看到了小姑娘气到撅起的小嘴儿。
他耳尖微红，赧然的摸了摸鼻尖：“走窗户，方便……”
林缥缈没好气的偏开头，坐回了凳子上：“你方便我不方便，我毕竟是个女子，还希望顾公子可以尊重一下我！”
“我……”顾思明微微一怔，连忙解释：“我没有不尊重你，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需要大半夜的翻窗户么？”
林缥缈恶狠狠的呲牙。
顾思明抿了下薄唇，轻轻叹了一声：“白天不来，是不想你成为众矢之的，晚上不走门，是不想被人发现，污了你的名声……”
小姑娘哼了一声，满脸都是不开心，却也没再对着他凶巴巴的呲牙。
见小姑娘好像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顾思明试探的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林缥缈身边，敛着呼吸轻声开口：“这是什么书？”
小姑娘不说话，抱着书转了个身，后脑勺朝着顾思明，叫他一阵哭笑不得。
“真的很生气么？”
顾思明从背后伸手，拿走了她手上的书。
“你还给我！”
手中骤然一空，本就郁闷的林缥缈又一次炸毛，转身就要将书夺回来。
一转身，却没想到顾思明同自己隔得太近，她直接扑到了对方怀里，被抱了个满怀。
“……”
“啪……”
书本掉落在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顾思明喉间发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低低的笑了一声，听起来似乎愉悦的紧。
林缥缈脸上一臊，急急忙忙将人推开：“你……”
气急败坏的你了半天，林缥缈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是她自己扑上去，人家顾思明也没做什么，她还能借此凶顾思明不成？
况且，顾思明浅浅笑着，眼底是快要溢出的温柔，就这么看着她，叫她心慌的厉害，脑子一阵一阵的发懵，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点儿也不真实。
“你若实在生气，以后……我都白天来看你……”
男人温声细语的模样，叫林缥缈也狠不起来。
她努了努唇，眉宇间透露着点点无奈：“顾思明，你……”
不等拒绝的话说出口，顾思明抬起微凉的指，轻轻抵住这让他头疼无比的小嘴儿。
“别说，我不想听……”
男人声音低哑，有些无力挫败的垂下眸子，遮住了满眼的星光。
林缥缈眼眸轻轻一颤，心就这么被揪了一下。
她将顾思明的手拉了下来，红唇轻启：“顾公子，日后你是有大作为的人，何苦在我一个废柴的身上浪费时间？”
顾思明摇了摇头：“你不是废柴……”
林缥缈：“……不是，这一句不是重点……”
顾思明：“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说这个……”
林缥缈：“……”
怎么大佬也会胡搅蛮缠呢？
见林缥缈吃瘪，满眼都是幽怨和委屈炸了的小表情，顾思明弯了弯唇，忍不住屈指轻轻刮了下林缥缈翘挺的鼻梁。
若非隔着面纱，他都忍不住想亲一亲心爱的小姑娘。
“林跃今天来找你麻烦了？”
看到林缥缈光洁的额头上有几个小红疙瘩，顾思明眼底有一丝担忧。
察觉到他的目光，林缥缈想到自己照镜子时的丑模样，脸颊顿时烧了起来。
虽说女为悦己者容，如今她已经没了感情，可这顾思明毕竟是她曾经苦苦追求过二十年的男人，她并不想让自己的丑态被他看到。
她微微偏开头，起身走到窗户边，看向窗外明朗的月色：“来过，但还没来得及发难人就走了。”
顾思明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跟上了林缥缈的步子，也来到窗边站着：“为何？”
林缥缈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林墨那边的状况想必你是知道的，我炼制了一种丹药，服下后可以使肌肤的症状短时间内表现得与林墨相似，但是不痛不痒，也不会对身体有损伤。”
“短时间内？”顾思明眼角微眯，抬手轻抚过林缥缈额头上的小疙瘩，语气存了几分质疑。
林缥缈脸上一臊：“咳……大概是炼丹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所以药效持续的时间比预期的长。”
顾思明微微颔首，准备取下林缥缈的面纱：“嗯，我看看……”
“别！别取面纱！”
感觉到顾思明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她耳后系着面纱的丝带，林缥缈大惊，往后退了一步。
退的急了，林缥缈脚下一个不稳，身子踉跄了一下。
顾思明眉头一跳，本能的伸手揽住了林缥缈的腰：“当心！”
一声轻呼，林缥缈跌入了顾思明的怀抱。
恰逢窗外有微风拂面而过，撩起两人的墨发，交织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