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荣不愿意接受心理咨询。
崩溃过一次,他又恢复正常。
11月10日,靳荣生日那天,终于不用跟爷爷换血了。
然而,他却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里一个星期,放任自己抽烟酗酒,颠沛流离。
12月7日,是林简的生日。
这次靳荣特意安排一整天的高强度会议。
晚上结束的时候,他带员工们去ktv,叫了十来个嫩模陪玩。
就这样熬过凌晨十二点。
连蒋然都以为靳荣终于没事了,放下了。
谁知,凌晨两点,蒋然扶着有些醉意的他回到酒店,他一抬头,看见那扇落地玻璃窗,突然小声呢喃。
“对不起。”
蒋然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问:“靳爷刚说什么?”
浓烈的情绪都被压在墨绿色瞳孔之下。
他有些失魂落魄,淡笑着说。
“那年她生日前一晚,我把她摁在这玻璃窗上。她一边放任我又吻又咬,一边跟江辙说爱他。然后我说她贱,她生气了很久……我现在想起来了,好像欠她一句对不起。”
蒋然很少共情别人,这次居然从靳荣那轻描淡写的口吻里听到了刀割般的痛。
莫名地,鼻尖有些泛酸。
他默了两秒,轻声安慰道。
“靳爷,放下吧。太太如今生活过得很好。”
陶琪一直留在林简身边,偶尔会主动跟蒋然报备情况。
但靳荣从来不主动问起林简的事。
蒋然知道,如果他主动汇报了,靳荣便会忍不住想去打扰林简,还要费尽力气压制自己的冲动和渴望。
“她开心就好。”
靳荣轻飘飘地说完这句以后,转身进了浴室。
水哗啦啦地落下,伴随着他竭尽全力抑制的悲痛哽咽声。
蒋然叹了一口气,悄悄离开。
靳荣的悲痛藏在各种看不见的夹缝里。
他会在雨天黯然失色。
也会在洗澡的时候双眼通红。
更多的时候,他半夜从噩梦中惊醒,会忍不住伸手摸一下旁边空荡荡的枕头发呆,直到清晨醒来,自己的枕头早已打湿一整片……
-
靳荣再次听到关于林简的消息,是从一个故人打来的电话里。
“靳总,好久没联系了。是我,霍承铭。我最近遇到你之前引荐那位林小姐了,听说,她是你妻子?”
靳荣默了两秒,终于想起对方是国际顶尖建筑师。
之前他特意牵线搭桥,想让林简到对方公司上班,却被拒绝了好意。
他动了动喉结,开口时声音有些哑。
“霍先生还在国外吗?”
“是啊!我遇到林小姐的时候也觉得很意外,你怎么没跟我说她出国了?她前阵子,连续得了两届国际建筑设计大奖。我真没想到,两年不见,她的变化这么大,现在在我们这里太抢手了,想跟她合作难如登天。正好,我打听到她原来是你的妻子,我才来联系你,想让你再帮我牵线搭桥一回……”
霍承铭不知道林简跟靳荣确切的关系状态。
虽然两人还没办理离婚手续,但早已跟离异没有任何区别。
靳荣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霍承铭的。
那通电话之后,他好几天都没有缓过来,总是在走神。
直到有天加班到晚上,他突然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紧急送医。
做了一番检查之后,医生面色凝重地道。
“靳爷,您现在情况很不乐观……”
医生具体说了什么,靳荣已经没有在听。
他隐约听到对方说他可能撑不过一个月,然后思绪开始飘。
走神了很久。
突然他才转头,唤了一声:“蒋然。”
“在。”
“她现在在哪里?”
蒋然愣了一会儿才听懂,回答道:“X国。”
靳荣点点头,小声说。
“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