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修罗场事件之后,林简连续几天都焦虑不安。
晚上睡觉也会做噩梦,梦里江辙得知她怀了靳荣的孩子,气得掐住她脖子,面目狰狞说要同归于尽。
她日日受煎熬,吃不下饭,比怀孕之前还瘦好几斤。
周三下午,开会结束时,她刚站起来感到一阵晕眩,又摇摇晃晃坐回椅子。
同事们都吓坏了,连忙把她搀扶进办公室,还嚷着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林简一听连忙摇头。
“不用叫救护车,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我低血糖而已,吃点东西就行了。”
同事们离开之后,成玫端了些饼干和牛奶进来,满脸愁容。
“简姐,你还好吗?这几天,我看你一直神不守舍的样子,孕反也越来越严重了,你真不打算去医院看看吗?”
她摇摇头,喝了一口热牛奶,又觉得反胃。
“没事,心烦而已。”
“烦什么?”
林简神情复杂地看着成玫,犹豫片刻后,轻声地开口问她。
“我想找个机会跟阿辙坦白。”
成玫闻言,瞳孔颤了颤,下意识转身去把办公室的门锁上,然后又把窗帘拉好,再小心翼翼走过来。
“你的意思是,要让江哥知道你跟靳爷的事?”
“嗯。”
“啊?!你想清楚了?咱们好不容易隐瞒到现在,你怎么突然就要主动坦白?”
林简垂眸看了看手腕上的链子,又摸了一下胸前的铃铛,目光悲伤且犹豫。
“我不想再被人拿捏了。”
她因为这个谎言,被靳荣拿捏得死死的。
关键是她到现在都找不到靳荣的软肋,根本没能力跟他抗衡,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思来想去,林简觉得亲手折断自己的把柄,总比被人拿来要挟她,来得更强。
“如果江哥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成玫忧心忡忡地问道,“你不怕他不原谅你吗?万一你们的关系再也不能挽回了,那怎么办?”
林简苦笑了一下。
“从我答应靳荣的那一刻起,我跟阿辙就没有挽回余地了。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我。是我贪心不想放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当然不是!”
成玫拍桌反驳,眼眶渐渐泛红。
“这一路走来,你有多辛苦我都看在眼里。”
“江哥昏迷的这两年来,公司亏损了,你掏钱。官司打不赢,你掏钱。江哥的医药费,还是你掏钱……”
“后来你手里彻底没钱了,我陪着你到处奔波,去应酬去送礼去求业务项目,都没人愿意帮你,你才去找靳爷的。”
“如果不是你答应跟靳爷协议结婚,那场官司不会赢,咱们事务所撑不到现在,江哥他……他也活不到今天。”
“现在这样的局面,怎么能说是你的错?实话实说,在我看来,谁都可以谴责你,唯独江哥不可以。”
成玫说得很激动,林简听得脑袋嗡嗡作响。
回过神时,她鼻尖已泛酸,两颗泪珠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平淡。
“但我不想总是拉着你跟我一起撒谎。撒一个谎言,就要编无数个谎去圆它。小玫,若是真相揭露的那一天注定会让我难堪,我宁愿提前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