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华和华曼春,春老师很久没有聚过了,三人带着华美心一起出门吃饭出去了。
他们一离开,众人就放开了很多。
“艳艳,春老师夸你了耶,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春老师这么夸人呢。”
“江师妹,换唱法时你是怎么做到这么自然流畅还能把人带进你的情绪里的?太厉害了。”
安安和何小莫等几个师兄妹上来恭喜江枝艳。
她这边喜气洋洋,袁婧这边的人冷眼看着,有的还暗讽两句。
“瞧江枝艳那副得意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拿到了大奖呢。”
“江枝艳唱得也就那样,刚才师傅和春老师聊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师傅让春老师把票投给江枝艳的。”
“我也看到了,师傅怎么回事,怎么对这个新来的这么好。”
袁婧脸色难看极了。
她虽然不像方丽梅那样很小就跟着华曼春学唱戏,但她家就是以唱黄梅戏为生的,父母自小就教她,如果不是父母后来出了意外双双逝世,她也不会加入华梦。
在华曼春这么多弟子中,除了方丽梅外,她是公认唱得最好的。
现在她的地位居然就这么被江枝艳取代了。
她真的很不甘心。
袁婧冷着脸来到江枝艳面前,眼中满是嫉妒和憎恶。
“这一次就算你赢了,下一回我们再比过。”
“好啊。”
江枝艳见袁婧气得脸色这么难看,真心安慰了一句:“袁师姐,胜负是常事。这一次我赢,下一次指不定是我输了,你不用太过介怀的。”
“等着吧,下一次输的肯定会是你。”袁婧放下狠话,转身离开。
方丽梅也走了过来。
“枝艳,你不用太介意,你袁师姐就是这个性子。”
江枝艳点头:“嗯。”
“好了,事情过去了,大家开始排练吧。接下来我们还有演出呢。”
下乡演出是下个星期的事,这五六天江枝艳跟着华曼春和方丽梅等人一起参与了两个演出,只是都是小角色。
宋明修并不是每一场都有他,有时是贺朝生演小生,江枝艳和他都碰不上,演出回去也晚了,这几天都没有怎么见面。
下乡演出的都是老剧目,就算去不同的村子,唱的几乎是一样的剧目,江枝艳已经滚瓜烂熟,却也不敢怠慢,有空就练唱。
时间一闪眼过去,明天就要出发演出了,这一去就近两个月,江枝艳从来没有离开胡景兰身边这么久,忙完后就去找了胡景兰。
和胡景兰住一起的是负责打扫华梦的一个阿姨,江枝艳叫她李姨。
江枝艳去找胡景兰时,李姨不在。
胡景兰手背上一片红肿,坐在床头上正在涂着药膏。
“妈,你怎么了?”江枝艳见状,大步走进来。
胡景兰手往背后缩:“没事。”
江枝艳抓着她的手:“我看看。”
只见胡景兰手背上红肿得厉害,皮还破了,看着像是烫伤的。
江枝艳看着心疼不已。
“妈,怎么回事?”
“我就是不小心烫到了,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李姨正进门呢,就听到胡景兰这话,替她不平地回了一句。
“烫得这么严重,哪是自己不小心啊,是给袁婧烫伤的。”李姨也走进来。
“什么?这是袁师姐干的?”江枝艳倏地站了起来。
一直以来,华美心和袁婧对她的态度都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在她赢了袁婧后,袁婧时不时对她讥讽几句,目露厌恶,倒也没有做出别的事来,没有想到居然把气撒到了她妈身上来。
“太过份了,我这就去问个清楚。”江枝艳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就想出门。
胡景兰一把拉住了她。
“艳艳,别去,她也是不小心的,妈真事,这伤口要不了几天就会好了。”
李姨和胡景兰住的房间不大,两张床各占一边,中间相隔两个人,李姨走进来,坐到自己的床上,和江枝艳面对面。
“对着你的手把开水倒下去,这也叫不小心?”
胡景兰想着她和江枝艳能进华梦,寻到一处落脚地不容易,这寄人篱下受点委屈是难免的,不想多事。
“李姐,你别这么说,艳艳等会要误会了。艳艳,你袁师姐是真的不小心的,我和你李姨在食堂吃饭,她路过时手里的水杯没拿稳,水杯里的开水不小心淋到我手上来了,这事也不能怪她。”
李姨:“人家这是故意的,不然一路走来水杯拿得好好的,怎么走到你这就拿不稳了,开水还刚好冲你手上淋过来,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江枝艳越听脸色越发难看。
她一把拿开胡景兰的手,大步跑了出去。
前院里,桂花树下,袁婧和方丽梅等人坐在石凳子上也不知在聊些什么,都挺开心的样子。
江枝艳走到袁婧身边,冷声问道:“我妈手上的伤是不是你故意弄的。”
江枝艳一来,众人便都停止了笑声。
袁婧勾唇道:“江师妹,没有证据的事你可不能乱说啊。我不过是不小心烫到你妈的,当时我也道了歉的。你妈说没关系的。怎么,私底下她和你告状了?这老妇人怎么当面一套私底下一套呢。”
袁婧那态度怎么看怎么拽,像是在说我就是故意的,但你没证据,你能拿我怎么样。
“袁婧,我告诉你。你要是真不服气输给我,就把气撒我头上来,别找我妈的麻烦。我妈是我唯一的底线,谁要是敢碰,我绝饶不了她。”
“江枝艳,你有证据说是我故意的,就找师傅去,别像条狗一样在我面前吠叫。”
江枝艳气得不行,一张小脸紧紧绷着。
方丽梅走过来说:“枝艳,别气了,袁师妹是真的不小心的。那杯子里的开水倒得太满又烫,她一时没有拿稳。这傻丫头啊,本来下意识还想去接的,没接到,搞得水杯还往一旁的胡阿姨那边去了。当时袁师妹吓得不行,当场就和胡阿姨道歉了的。”
面前的袁婧看着又拽又得意,江枝艳想象不出她被吓到和她妈道歉的模样来。
“怎么,很生气吗?是不是想揍我?”袁婧把脸伸到江枝艳面前去,“来啊,打啊。”
江枝艳双手握得紧紧的,眼眶都憋红了。
江枝艳熟读华梦的规矩,其中有一条就是师兄妹们不能打架,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只惩罚动手的人,如果严重的话,还会被逐出华梦。
江枝艳很清楚袁婧是故意在激怒她的。
她不能上当。
她要忍。
袁婧笑了一下,悄悄俯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拿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