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关关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把耳朵里的棉花掏出来。
“小姐,您总算醒了,旁边屋内那人闹着要见您,不然就咬舌自尽。”
关关点点头,“先去见他一面,我要吃现煎的荷包蛋。”
小梅花:“……”她真想问,是不是她不煎荷包蛋就不去见人了?
窦宇所关的屋子是按照关王府小黑屋复制粘贴下来的,蛇虫鼠蚁是关关勾引过来的。
还特意在屋内撒了一些可预防瘟疫的药材,可谓是为了惩罚人,面面俱到了。
“快放我出去!不然我就咬舌自尽了!”窦宇不断的重复一句威胁的话,关关嘴角一抽,朝着屋内喊道:“想咬舌就快点咬,啰嗦那么多干什么!”
窦宇听到终于有人跟他说话,猛拍被封死的窗户,“放我出去!你们要钱要权我都能给,只要放我出去一切好说。”
“你能给我权利?”关关疑惑的问。
这个窦宇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你是一名女子吧,我能给你送进皇宫,还能安排你嫁入高门做妾,快放了我吧!”
关关脚步一滞,“别鬼叫了,我主子正在品茗,稍后带你去见她。”
窦宇不敢再出声,在房间内害怕的乱窜。
关关回了房间,吃了荷包蛋,躲进内室,“小梅花,你带着面纱把窦宇领到外室,让龙七审问他。”
“好的。”
为了以防万一,关关也带上了面纱,窦宇被带入屋内,关关心里一惊,原来是他。
怪不得能联络到陈家二房,怪不得无父无母还不愁吃喝。
这窦宇竟然是被贬为庶民的六皇子。
婉嫔姓窦她早该想到的,这个姓氏可不多见。
看样子婉嫔也不像表面上那样,家境贫寒,卖身入宫,宫女上位。
不过,也可能她投靠了什么主子。
想到这,关关略显疲惫,最讨厌跟皇叔叔那些妃子打招呼。
既然过着家庭主妇般的生活,丈夫还替每个人找了保姆,好好珍惜不好吗?
偏偏要那虚无缥缈的权利地位,偏偏要你争我抢那一根老黄瓜,值得吗?
可能,别人认为值得吧。
窦宇坦白:他嫉妒关雅静,所以用银子收买了很多人,想方设法的捣乱义诊。
还替陈家二房还了赌债,命令他跟病患说:什么病都可以治,开天价的药方费用。
再多就问不出来了。
如果关关不是恰巧认识窦宇,一定会认为他都交代了。
她不屑一笑,“把窦宇嘴堵上,绑起来,关地牢去,让人假扮他,以防打草惊蛇。”
义诊的事情告一段落,关关又去了几个疑似有爱丁教的城市,无奈的发现了几名欺压百姓的贪官。
这一次关关只是把证据收集好,待科举完事再说。
科举终于在万众瞩目下开展,关关早就把能想到的注意事项交给了爹爹。
为期三月的科举告一段落,关关在外的旅途被逼结束。
要过年了。
今年不像往年,她已经及笄,得入宫守岁。
一想到李嬷嬷教导的那些宫规,头都涨涨的。
从小到大第一次对皇宫有了恐惧感。
她回到京都已经腊月二十三,正好是小年,街边挂上了大红灯笼,显得喜气洋洋。
腊月二十三,送灶王,她回府后稍作修整就去厨房找了娘亲和嫂嫂们。
按照娘亲的话,今年是四哥和她成年的第一年,过年的习俗亲自完成才能一辈子顺风顺水。
糖瓜做法很繁琐,是由小米面和麦芽熬成糖浆后冷却,待一定时机进行塑形,塑形的过程称为拔糖,韧劲足够后把糖条捋的匀称顺滑,再进行对折使其变成中空。
冷却后,用线切割,蘸上白芝麻,放到簸箕上滚动,使糖瓜变得圆润。
虽然说亲自做糖瓜,她们也只做了最后一步。
大嫂和三嫂扶着糖瓜,娘亲用线切断,关关负责接切断的糖瓜和沾芝麻,四嫂负责摇匀。
一家子女同胞齐心协力与糖瓜作斗争,不到一个时辰就完事了。
之后一人分了点糖瓜,又拿着几个寄了灶神,和乐融融的吃了一顿晚膳,小年飞快的过去。
越是临近过年,关王府的女同胞越是忙碌,那么多下人不用,偏偏要自己动手。
腊月二十四,关关一个人把她的寝室收拾干净。
腊月二十五,关关在凌晨四点就被娘亲叫了起来做豆腐,做完的豆腐放到冰窖里冻着,美其名曰人间疾苦,希望下凡的玉帝可怜一下则个,保佑一年风调雨顺。
腊月二十六,五名带着面纱的女子坐着马车游走在街头,以买肉之名观赏游玩,最后由关关挑了一头猪带回王府。
腊月二十七,五名蒙面女子又出动了,说说笑笑一整天,最后买了一只鸡回府。
厨房的伙夫嘴角直抽搐,早上就听说夫人、少夫人和小姐出去买鸡去了,他还以为府里养的鸡不够,结果就买了一只。
五名女同胞把刚买的鸡围起来,一人拿着一把刀,吓得鸡直扑棱。
伙夫实在看不下去了,“夫人、少夫人、小姐,你们这是要杀鸡吗?要不要小的讲述一下经验。”
“你不早说!”
五名女同志在伙夫的指导下,对鸡上下其手。
一只鸡终于从活蹦乱跳变为盘中餐。
晚膳时分,为了一只鸡忙活了一天的五人开始吃鸡。
关关和关王妃一人一只鸡腿,绕水和落樱一人一个鸡翅膀,屠碧选了她最喜欢的鸡头。
关凌壮见女同胞都选好了,连忙把鸡皮要了去,大哥选了鸡脖子,二哥和三哥选了鸡肉,大家齐齐的把剩下的都给了四哥。
关子求一脸哀怨,为什么全家都有肉吃,只有他得啃鸡骨架?
一家人吃了一只鸡,意味着明年吉星高照,鸿运当头。
腊月二十八,五名女同胞又来到了厨房。
伙夫都快哭了,这些人又来捣乱了!尤其还有个炸了好几次他厨房的大小姐。
今儿是发面的日子,意味着明年发发发。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初一至初五最好不开火,所以今明两天得把主食准备出来。
关关觉得她可能对面粉过敏,为什么手刚放进面盆里搅动两下,就想打喷嚏呢?
“阿秋!”关关实在没忍住,面粉借力在空中飞舞起来。
“阿秋!”离关关最近的关王妃率先被波及。
“阿秋!”
“阿秋!”
“……”
喷嚏如同流感病毒使得厨房的众人一个传染倆……
面粉四处飞舞,众人如逃荒般离开厨房。
厨房外,伙夫哭唧唧的抹了抹脸上的面粉,发现眼睛周围的面粉已经在水的作用下变成了面团。
他忍不住哭的更厉害了,又怕破坏了主子们的兴致,咬着牙抹眼泪。
眼睛周围的面团成功的变成了浆糊。
五位女同胞互相对视,齐齐的笑出了声。
关王妃指着关关,“哪来的小白猫,这脸白的,还怪可爱的。”
关关:“……”她本来就很白好不!她本来就可爱好不!
娘亲她得罪不起,四嫂还是能得罪的。
“娘亲,关关总比四嫂强,百里透黑,均匀点都像太极图了。”
屠碧因常年在军中,是众人最黑的,关关怼的屠碧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冷静。
她看向落樱,“我也就黑了点,但是显瘦啊,不像三嫂,她身上的面粉能包一盘饺子了。”
落樱自从生完孩子后,还没有恢复身材,本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没想到今儿被四弟妹损了。
她恶狠狠的瞪了屠碧一眼,矜持一笑,“你就会说我,有本事你说大嫂啊,你看看你一个没生过崽的,还不如大嫂腰细,大嫂可生了两个呢!”
绕水决定不理会二人,身为如今关王府的当家主母,就算被当枪使了也得保持微笑。
“嘭!”
绕水的微笑还没保持到一刻钟,只看到厨房炸了。
关关摸了摸鼻子,幸亏她有点科学常识,知道面粉浓度若是过高,遇到明火会产生爆炸,让家人和下人都远离了厨房,要不非炸的面目全非。
关王妃把心一横,看向绕水,“如今你管家,去处理吧,注意安全。”
绕水:“……”终是最惨一人。
“大嫂。”关关叫住绕水。
绕水表示安慰,家里总算还有一个想帮忙的。
关关微微一笑,“我看暗卫们都挺闲的,你叫他们用轻功从屋顶浇。”
虽然关关没有帮忙,还是比娘亲直接逃了强,绕水如是想着,认命指挥众人。
伙夫一直摁着他的人中。
不能晕。
还得干活呢!
今儿的活还得重新干。
腊月二十九,应该是蒸馒头的日子,鉴于厨房没了,又不敢再嚯嚯其他厨房,五位女同胞终于老老实实的在各自屋内,洗个澡,试穿明日入宫的宫装。
府里的男同胞们见女同胞不进厨房了,齐齐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水。
这帮老娘们终于不折腾了,他们今儿晚上能吃上正常饭了。
腊月三十,也就是除夕,一大早关关就被小梅花拉了起来。
梳妆打扮整整花了一个时辰,头上的钗子戴了至少十只,还都是金灿灿的。
如今的她与现代的她可以说是两个人了。
每逢佳节难免会想起现代的时光,她脑海中呈现出现代的人和物,看着现代那些人对她微笑。
她也回之微笑,轻轻颔首,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声;“除夕快乐,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