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书院内自是苦读学子,院外倒是花花世界,就在这天圣书院不到百米的距离有座酒楼,三层高楼,临窗而坐就可将天圣书院尽收眼底,这朗朗的读书声和天圣书院的贵族色彩俨然成了这酒楼的一道风景,三楼临窗的几个雅间更是一座难求。
褚樱随着父亲上了三楼,雅间自然轮不到他们这等人,只找了一处安静角落,可以瞧见书院一角,风光也算不错。
“父亲,为何要在此处用膳,瞧着酒楼的样子,吃一顿下来少不了十两八两的银子,够弟弟好几月的生活费。”
“你呀,如此会算计,倒不像你了。”
“冠弟一人在书院,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只是不知这书院可不可陪读?”
“胡说什么?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在全是男子的书院久居?你弟弟怕是比你还要懂事,哪里还用你操心?你能寻得一门亲事,早早有了归宿,我就阿弥陀佛了。”
“父亲,我可不嫁人。”褚樱心道,我如何嫁人,我还要回去的。
“胡说,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正在这时,楼梯响动,小二引着一名男子上楼来,褚父瞧了,喜道:“是你姑父家的一个侄子,算起来你也得叫声表哥。”
褚樱心中了然,心道原来这褚父是为了褚樱相亲来的,只是不知古代人相看也如此大方直接。
褚樱低声叫了声表哥,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男子打量,只觉得这女子身子娇弱如风拂柳,肤如凝雪,双眼星眸璀璨,那声表哥叫得娇滴滴,吴侬软语更是软绵绵,当下心中便多了几分好感。
褚父见那少年俊俏儒雅,彬彬有礼,心中多了几分好感,对着女儿道:“樱儿,你和梁贤侄先坐着,我去挑些酒食。”
褚樱知道父亲不过是留下时间和给这两人独处罢了,心道居然和现代相亲的过程如出一辙。
“表妹……”
“梁公子,咱也别表妹表哥的,可直接唤我名字。”
在褚樱心中那古时候的表妹表哥,可不是简单的亲戚,总有一种奸情满满的感觉。
梁公子心中看她欢喜,见褚樱如此言语,只当她是有心与他亲近,道“既然褚姑娘不喜欢,那梁某就不叫,都依姑娘你,可好。”
“梁公子,想必今日你我两人相见也知是何事?我也就直说了。我还不想嫁人,本是我父亲耽误了公子的时间,公子大可说是瞧不上我的,全了梁公子颜面。”
“梁某读了几年圣贤书,自不会打诳语。倒不知小姐对梁某哪里不满意?”
褚樱见那梁公子极为客气,也不见他恼了,想来是个极有涵养的,也不好再绷着脸,当下笑了笑,道:“梁公子一表人才,听父亲说梁家是个殷实人家,自然是极好的,实在没什么不好之处,只是,只是,想来咱们是没缘。”
“莫不是褚姑娘瞧不上梁家商户出身?”
“梁公子倒是多想了,我褚家也不过是个小户人家。商人做生意,互通有无,哪个士族贵族所享用的奢侈生活不依赖商人,士农工商将商人排在末等,不过是刻意贬低商人地位罢了。”
穆重华在隔壁的雅间将这姑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道这姑娘找的言论倒是一针见血,犀利大胆。
本是一对青年年女互相相看,听褚樱如此说,穆重华倒是停了手中筷箸,专心偷听起来。
梁浅本是读书人出身,只不过家里遭了巨变,迫不得已经商,虽是家境富庶,但难免因为从商觉得堕了风骨,听她所言,对商人倒是没有贬低之意义,心中对她的好感又增了几分,道:“褚姑娘真是有趣的人,即使没有瞧不起梁家的意思,那缘分本是天定,有没有缘分来日方长。”
“梁公子,小女子实在无婚嫁之意。尤其是这盲婚哑嫁”
“却是为何?”
“我有一件事未完。”
“那这事情何时可办完?”
褚樱说本是归乡之事,但那梁公子问她何时可完,勾起了她万千愁思,一对远山黛眉不禁蹙了起来。
穆重华见那边没了动静,打开一角门窗,正瞧见对面而坐的褚樱那可怜的模样,心道,这姑娘不定想起什么伤心事?
这梁浅是褚樱姑父家一个远房侄子,与老母相依为命,也是一个极有魄力的,家逢巨变,弃文从商,家里日子越过越顺,对母亲极为孝顺,想着娶上一房媳妇,承继香火,让母亲弄孙为乐,如今瞧着褚樱长得人比花娇,性格又大方,想来母亲一定喜欢,心中早已经存了三分喜欢。
褚家父女离开后,一个小丫鬟搀着一个老妇人,来到这桌。
“浅儿,那褚家的姑娘,你可喜欢?”
“母亲瞧着可好?”
那妇人正是梁浅的母亲,这次相看,梁母也躲在暗处偷偷看。
“我瞧着长得倒是好看,眉眼周正,性子大方,胸大腰细,想来是个好生养的,只要我儿喜欢,娘可遣媒人上门提亲,虽说咱们梁家如今是个商户,但三书六聘,定不会委屈了她。”
“娘,这也太着急,总要相处相处。”梁浅心中对褚樱极有好感,但却拿不准褚樱心思,想着不如依她所说,相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