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哪里知道乌曼曼所想，只觉乌曼曼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感觉后脖子怎么凉凉的。
“所以你和细跑来我们部落并不是为了换什么东西，而是为了探听消息是吗？”
乌曼曼收回目光，表面上是认真追问，实际就是在盘算着怎么把这月亮给留下来。
“嗯，这是其一，还有就是我想看看族长究竟是不是真的救了彩虹部落的小雌性。”
月亮晶亮的目光看着乌曼曼。
乌曼曼注意到她的用词，不是外面传言的“偷”小雌性，而是“救”！
“什么意思？”
乌曼曼感觉这月亮很不简单。
“乌族长，你愿意听一个长一点的故事吗？”
月亮看着乌曼曼。
“愿闻其详！”
月亮的眼神穿过乌曼曼头顶，望向远方。
在遥远僻静的荒原边有一处安静的森林。
地方不大，跟没有什么野兽，有的只是一湾浅河。
靠河而居的是一群彩鹿族人。
彩鹿族人与世无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他们勤劳耕耘，种着一些不算多的植物粮食来养活族人。
这一日，族中诞生下一名幼崽，生下来就双目失明的她被族中大祭司占卜之后，视为不祥之人。
大祭司说这幼崽会为大家带来灾难，部落会因她的出现而灭亡。
族人们听后很是惶恐，大家都不想让这样的祸患留在族中。
幼崽的阿妈苦苦哀求，说幼崽太小，让她稍微养大一点再送走。
族人们自是不同意。
最后是族长下了决定，将这幼崽放到荒原上去，任其自生自灭。
幼崽的阿妈阿父没有妥协，他们愿意自己带着幼崽离开部落。
最后盲眼幼崽的双亲带着她离开了。
他们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住下，虽然没有在部落里的粮食，可一家人毕竟在一起，日子苦一点，靠着外面采摘还是可以勉强度日。
这个幼崽还有一个姐姐被留在了部落中，当年阿父阿妈没有带她离开，是不想让她受苦。
姐姐很想跟着阿父阿妈，可也知道阿父阿妈带着妹妹在外生存已很是困难，再加上她只怕会不堪重负。
阿父和阿妈在外艰难生存，但他们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偷偷来到部落外看望自己的孩子。
姐妹两渐渐长大，姐姐已经懂事，也会不时攒下一些食物去偷偷探望父母。
几年后的一个雨季，阿父出去采摘时再也没有回来。
阿妈带着幼崽足足在外面寻找了三天也没有半点消息。
最后是求到了部落，部落族人怜惜他们，帮着寻找，最后只在荒野搜到阿父身上的一块碎皮毛。
阿妈为此伤心欲绝，常常一个人抱着幼崽在荒原上哭泣。
姐姐恳求族长让她接回阿妈和妹妹到族里。
族长见他们可怜，去询问了大祭司。
大祭司只叹气说道：“该来的始终会来。”
族长见大祭司不再反对，便将盲眼妹妹和阿妈接回部落。
姐姐开心的笑了。
虽然阿父不在，但好歹阿妈和妹妹不用在外艰难度日。
回到部落，瞎眼的妹妹和木讷的阿妈过得并不开心。
族里的雌性们都排挤阿妈，欺负妹妹。
那个不祥的说法让他们在部落中受尽冷嘲热讽，连带着曾经过得还不错的姐姐也一并被人看不起。
姐姐为了让阿妈和妹妹在部落里的日子好过一点，认真学习着种植术，种植的粮食比别人的都好。
而后她还找过一些野生的植物来自己做实验，还真被她种植出两种可以吃的食物。
因为姐姐不懈努力的付出，族人们渐渐接受了他们。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阿妈和姐姐跟着部落族人出去种植，将妹妹留在部落里。
照看的兽人在河边忙着洗东西，没有注意到盲眼妹妹已经跑到了河边。
再一回首，妹妹早已失去踪影。
当阿妈和姐姐回到部落时，听到的就是妹妹掉河里，被水冲走。
阿妈和姐姐顺着河流找了几天几夜，什么都没找到。
妹妹是个盲人，她即使没死，也很难找到回家的路。
从此阿妈一病不起。
正当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妹妹不可能回来之时，一个兽人将盲眼妹妹送了回来。
那个人叫白眼。
那条河的下游经过白眼他们所居住的地方。
因为是个盲人，兽匪们本想杀了了事，倒是白眼看见了妹妹额头上的彩鹿一族标记，不由欣喜，认出了这是珍贵的彩鹿一族雌性。
白眼哄骗妹妹，说是送她回家。
从未接触过外人的妹妹单纯无比，自然听信了白眼的话。
她凭着自己超强的感知力一点点摸索到了部落的入口。
对于彩鹿族这种没什么战力的氏族，之所以能在荒原上生存，除了超强敏锐的感知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能制造迷雾幻象。
那是彩鹿族大祭司世代相传的特殊能力。
迷雾幻象对别的兽人有用，对彩鹿族人是却是无效。
盲眼妹妹从来不知这些，更不知道她对家人的思念让她将一群恶魔带到了部落。
兽匪们进了彩鹿部落，犹如饿狼扑进羊圈。
毫无抵抗力的彩鹿兽人雄性和幼崽很快被杀光。
雌性们有的不堪屈辱，自杀死去。
有的被他们捉住，掳回了部落。
部落中存储的粮食也被洗劫一空。
大祭司在最后咽气之时喃喃低语：“该来的还是会来！”
说到这里，月亮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早已布满悲伤的脸庞。
“你的妹妹就是那个盲眼妹妹对吗？你想看看我是不是救了那个小雌性，就是想赌我救你妹妹？”
乌曼曼轻声问了一句。
“不错！”
月亮苦涩的点点头。
乌曼曼看着月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将一块皮毛递过去，让月亮擦一下泪水。
眼前这个雌性帮助兽匪是情非得已，经历也足够坎坷凄凉。
但这不是她能原谅她帮助兽匪的理由。
因为她威胁了她的生命，差点让她的部落也陷入跟彩鹿部落一样的境地。
她不会圣母的因为这些就原谅要伤害自己部落的人。
两个人默默对坐。
半晌。
乌曼曼开口：“我不原谅你！”
月亮牵动一下嘴角，本想强撑着的一个笑容，却怎么也扯不出来。
“我知道！”她拧着那块小小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