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雅无法理解秦多羽的无动于衷，就像秦多羽无法理解她的疯狂跳脚一样。
厉盛明是厉家全力培养的继承人，李欣雅嫁入厉家这么多年，不过也就得了一个“厉太太”的名头，而且自从秦多羽逐渐在各种交际场合出现，她的存在感就更微乎其微了。
这样的话，似乎就能理解了。
李欣雅还在咄咄逼人地质问秦多羽，偏偏她像个没事人似的，神思翩跹，早就不知道飞去那个角落了。
“秦多羽！没教养的东西，跟你说话你居然敢无视我？”
李欣雅一把拽住秦多羽的头发，面目可憎，咬牙切齿，头皮猛地一痛的秦多羽猝不及防痛呼出声。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当然是用行动教育你，面对长辈是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整个客厅里都充斥着李欣雅尖锐刺耳的声音，一旁的佣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不好上前。
秦多羽学过一段时间女子防身术，一个人住自然对自己的安全上点心，第一次使用居然是对李欣雅。
秦多羽一把拽住李欣雅的胳膊肘，使劲往下一扯的同时抬脚狠狠地踢在了她的膝盖上。
李欣雅整个人重心不稳载到在沙发上，抓着头发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秦多羽赶紧起身推开一步，揉着头皮狠厉地瞪着眼前这个疯女人。
跟厉盛明待在一起不过几天，她在凶人的时候，却显而易见多了几分与他如出一辙的感觉。
“你敢动手打我！”
跟不要脸的人自然也不能要脸，秦多羽这才全是领悟了这个道理。
她妈妈杨丽梅也很不要脸，但是她的不要脸就是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整个人生起气就像是菜市场门口待宰的鸡鸭，而李欣雅的不要脸，就是“你说什么我，我不听，我最可怜，我有理”，当然，还有时时刻刻隐藏着的恶毒心机。
比如，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含热泪楚楚可怜，眼睛时不时地瞟向二楼的方向。
秦多羽回头看去，老爷子和厉盛明他爸已经站在那里了。
“欣雅，你这是怎么了？”厉德海着急忙慌地跑下来，握着李欣雅的手前后检查了一番，看着李欣雅不断掉下来的泪珠子心疼的要死。
如果不是因为厉德海是厉盛明亲爹，秦多羽的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
她抬头朝着老爷子抱歉道：“抱歉爷爷，是不是吵到你了？”
“我没事！”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吼一声，瞪一眼李欣雅之后又扫一眼秦多羽，最后朝着秦多羽道：“你跟我上来。”
秦多羽的心猛地提起来了，她不确定老爷子到底看到多少，不过现在看来，她是凶多吉少了。
“刚才怎么回事？”
老爷子表情严肃，眼神冷静深邃，秦多羽莫名有种自己被用目光凌迟的错觉。
“刚才，阿姨她问我知不知道……”
秦多羽突然停顿，试探着看了看老爷子的表情，艰难地继续道：“盛明有个孩子的事。”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不知道，盛明也没有告知我的义务。”老爷子的眼神太过犀利，只不过是被盯着头顶，她后背就开始出汗了。
“……”
老爷子突然沉默了，半晌既没有让她离开，也没有跟她坦白的意思，只是眼神悠长，仿佛陷入了什么不愿意揭露的回忆。
秦多羽安静地站在原地，垂首敛目，仿佛自己只是个会呼吸的人偶。
“厉家发生过太多的事，你刚来，不知道很正常。”
秦多羽点头，绷直的脊背终于能放松一点了，老爷子抬头看看她，指着一旁的沙发：“坐吧。”
“孩子的事情，既然盛明没有主动告诉你，那我也就不便说了，但是只要你们能好好处下去，我相信盛明之后会把一切都亲自告诉你的。”老爷子颓然向后一靠，闭上眼睛慢慢道：“别看厉家现在表面风光，这个家什么样子你也看的清楚，七零八落的，人心涣散，李欣雅在这个家十几年，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无论品性还是能力，连盛明母亲的半点都比不上，但是……”
话题突然开始转折，秦多羽心里一紧，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也不是什么恶人。我和两个儿子的感情都不太好，大儿子因为他的婚姻问题疏远我，二儿子……因为我重视他大哥疏远我，就算这样，我还是想让他们待在这个宅子里陪着我，大概人老了就开始渴望亲情了。”
老爷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秦多羽也听了很多，不过最后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连我也不能将李欣雅怎么样，你以后也别去招惹她了。
秦多羽愣怔片刻，轻轻笑了笑：“我行事还是太鲁莽，以后我会注意的。”
聪明人从不用提点太多，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秦多羽庆幸细节的智商还算够用。
老爷子满意地轻笑一声，有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一本相册，递给她：“盛明从小不怎么爱拍照，这里的照片都是我悄悄存下来的，你自己悄悄看就行，别给他发现了。”
秦多羽最后抱着一本相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开始整理这半天的信息量。
等最后眼神落到确实不怎么大的相册上时，内心居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厉盛明小时候的相片诶！
—现在那么凶，不知道小时候会不会可爱一点？
—但是如果被厉盛明知道看了他的照片，会不会深更半夜被拖出去扔山里？毕竟刚才听老爷子的意思，后果还挺严重？
内心纠结了半天，秦多羽最终还是决定看，反正厉盛明现在看不见。
就算最终被厉盛明发现，她也可以腆着脸说自己没看过，收下纯粹是为了不让老爷子发现端倪。
于是乎，下定决心的秦多羽先跑去卫生间洗了手，擦干净水迹之后才郑重地捧起相册，小心翼翼地打开封皮。
照片确实很少，大概从厉盛明十二三岁之后就没有再拍过了，算上学生证件照也不过五六张
秦多羽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的人什么时候都好看，小时候的厉盛明，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帅哥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