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悟:归燕步·燕子回堂】
【剩余斩获寿数:三十三年】
【是否提取推演结果——是/否】
“……”
“提取!”
宋别万万没想到,搬运气血对于推演身法武学竟能有如此奇效!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他先是愣了小一会儿,然后果断提取了归燕步。
紧接着十余年时光磨炼出的灵巧身法技巧、肌肉记忆,都完完整整具现在了他的身体上。
下意识迈步腾挪了几下,庭院中顿时闪动着穿林飞燕般灵巧的身影。
大概因为是自创武学的缘故。
归燕步一些发力的细节,完全契合了宋别的厮杀习惯,哪怕是高速移动腾挪的过程中,也能自如丝滑的拔出全力一刀。
尤其是结合了归燕步技巧的奥义刀术,燕子回堂。
这一招说白了,其实就是冲向敌人斩完一刀,不立刻停步。直等到挪移到敌人背后,腿部再反向发力,从背后再斩一刀,回到最开始的原位。
乍一听起来似乎朴实无华,也就是快速斩出了两刀而已。
然而一旦真正施展出来,呼吸间就是从前后两个方向来回两斩,刀势只取要害,是又快又毒防不胜防!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一招对于体力的消耗极大,以当前铸炉三境的体力来看,最多也就施展两次,就要稍作休息。
即便如此,宋别的实战搏杀能力,也因此获得了全方位的巨大提升。
按照宋别的估算,现在的他再遇到楼逢春,即便第一时间不能察觉到其位置,也能在被偷袭的瞬间后发先至,凭一手燕子回堂将其斩下!
这刀招的威力,可见一斑!
又在庭院中简单操演了小半个时辰,宋别才微微气喘停下手来。
往后几日,除了点卯之外,他准备就在这秦宅中闭门不出,静待陈海堂之死的后续影响,在沛然县慢慢发酵。
……
第一天,相安无事。
第二天,县衙中开始有人窃窃低语,察觉古怪。
第四天,陈海堂家眷哭闹寻至县衙,被知县楼球好言劝返,随后县城戒严,衙中走吏议论纷纷,人心浮动。
第六天,大沛泽有传闻说妖魔异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第八天……
……十天后的一个深夜,县衙门前突听得一声巨响,惊醒值守衙役与内衙的知县。
再等众人找出衙门外,那鸣冤鼓前的空地上,只留下一股令人作呕的水腥气,和一具身上布满了刀伤分不清样貌、两臂齐断的男性尸体!
尸体被砍得面目全非的脸上,还留下了一张字条。
【斩某的袍义,杀某的獠犬,知县爷不留情面在先,某誓以沛然生民祭之。】
落款——
大沛泽百妖总领,遨八极。
此信此景如平潭落石,激起千层波澜喧嚣,夜色下明暗的灯笼火把,将知县楼球的脸映照的晦明不定。
当晚,沛然县的老仵作就咂吧着旱烟袋子,替这具男性尸体验明了真身……
正是消失已久的沛然县县衙刑司捕头,陈海堂!
……
翌日清晨,沛然县县衙。
内衙,议事堂。
“哗啦!”
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茶壶摆件,被暴怒的楼球挥手横扫在地。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议事堂中绝大多数人噤若寒蝉,只有楼球的喝骂声久久回荡。
“王八蛋……王八蛋!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王八蛋!”
“从陈海堂家眷报案开始,我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走漏消息,千万快点儿找到人,不要惊动大沛泽……”
“你们这群狗养的王八蛋倒好,不仅人没给我找回来,还把消息走漏了出去!”
“让他妈的妖魔把人找到了,还送在了脸!”
“……嗬——呸!丢人!丢人丢大发了!”
“老子的这张脸,全让你们这群饭桶给丢没了!”
楼球张牙舞爪一阵好骂,把议事堂中各个乡绅衙役,全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这次他是真生气,气的肝疼。
作为陶乡楼家这代唯一的一名文人种子,他花了大价钱知沛然县事,不只是为了求家族上进,还是带着家族任务来的。
那就是在沛然县站稳脚跟,帮助家族迁族沛然县。
并且要迁过来的,不只是人类楼家。
还有与楼家世代暗通款曲的老林涧妖魔——守宫一族,要一同迁来沛然县。
所谓的楼家家奴楼逢春,其实就是隐匿气息了气息的妖魔守宫,故而只能铁面罩示人。
为何迁族,楼球不是特别清楚,那是守宫一族的老祖宗和楼家太爷一起做的决定。
但如何迁族能平稳着陆,楼球却相当门儿清。
首当其冲的一条,就是要政绩清明,对顶头上司能交代的过去。
打出尽除妖魔的旗号,杀崔三郎立威,都是为了让政绩好看,树立威信。
因此,当陈海堂的尸首被妖魔扔在衙门口后,楼球他才会如此大发雷霆。
太不体面了!
即便楼球再想扳倒陈海堂,也要讲究证据充足,要讲究缉拿归案。
要讲制度,要讲规矩。
眼下陈海堂莫名其妙被人暗杀,尸首被妖魔扔在县衙前,这消息一传出去,上头想不注意都难!
哪怕大沛泽的来信,坐实了陈海堂暗通妖魔,那都无济于事!
无论是问责申饬,还是直接派荡魔卫或者府选军下来探查案情,对于楼球背后的楼家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结果。
还是那句话。
陈海堂不经查,他楼球的屁股,更不干净!
眼下要想保住乌纱,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速给这桩案子定性,并且要在接下来一段时间,老林涧守宫一族抵达之前,稳住局面。
这些事儿说的容易,但其实要比登天还难!
以沛然县衙糟烂的底子,想要保证周遭村镇不被大沛泽妖魔袭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楼球越想越气,那对儿小眼恶狠狠的扫视着周圈的衙役文书,本地的乡绅大户,垂头丧气的捕快仵作。
直扫到宋别的时候,宋别则抱着膀子老神在在,保持着以往混不吝的愣头青人设。
作为县衙刑司执刑,挂着吏身的人,这种县衙堂议宋别自然有资格参加。
更何况陈海堂秦鼎一死,整个沛然县县衙的个人武力,除了楼逢春之外,也只有斩了秦鼎的宋别能拿得出手。
大沛泽妖魔已经挑明了要报仇,宋别清楚自己这个武力不低的“工具人”,少不了被楼球惦记驱使。
这边,楼球见众人鸦雀无声,不由得更加愤怒。
“说话啊!怎么没人说话?!”
“没查清楚是谁动的手?那总该查清楚是谁往大沛泽报的信吧?!”
“老子不信无凭无故没有消息,这大沛泽妖魔会突然发动人手找人!”
“这他妈才六天,六天!”
“老子的县衙,是你娘的筛子不成?!”
楼球越说越激动,口水吐沫横飞。
就在此时,一旁一名捕快突然弱弱的举起了手。
“知县爷……给大沛泽报信的人……其实有些眉目了……”
“那陈海堂的小妾,被您劝走的当天就出了县城,第二天一早才回。”
“算算时间,也能对上……”
“知县爷恕罪,当时您不让走漏消息,但谁也想不到不仅陈海堂他能和妖魔有联系,他这个小妾也能……”
楼球闻言,鼻孔里大出了一口气,眯眼打量着那名捕快。
直盯的那名小捕快冷汗涔涔,连周围的乡绅族老都浑身不自在,他才冷冷吐出了一句话。
“诸位,事情已经大了。”
“大沛泽遨八极那个老王八,是洗炉一境的大妖,要是闹将起来,沛然县生灵涂炭不说,本县的乌纱帽也要不保!”
“所以本县的乌纱能不能保住,全看诸位心齐不齐了!”
“乌纱能保住,从前你们勾结陈海堂犯下的腌臜事儿,本县可以不追究。但如果乌纱没了……哼哼,那你们的脑袋和家业,也都不想留着了!”
“……好了,现在烦请诸位,随本县同去陈宅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