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闭着眼睛，正胡思乱想的时候。
身上倏地一紧，“咔哒”一声，在车内响起。
楚虞应声睁开眼睛，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十五靠近她，只是为了帮她系安全带，她还以为他是……
楚虞一脸窘迫，心虚地朝着傅景深瞥了一眼。
发现他正盯着她看，迷人的桃花眸中含着一丝笑，那笑，有些意味深长。
四目相触，楚虞的脸霎时间烧了起来。
将半扇玻璃降了下次，她别过头，留了一个后脑勺给傅景深。
车窗外，白雪映着霓虹，整条街道似乎比平时鲜艳了很多。
北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刮起，楚虞觉得滚烫的脸上好受多了。
身后车内，傅景深的声音响起，回答楚虞刚刚的问题：“这车是傅老爷子帮我配的。”
楚虞心想：傅老爷子对十五这么看重，那她也就放心了。
傅景深继续道：“我刚学会开，想着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来接你。”
他在“第一件事儿”上加重了语气。
楚虞听着，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每个人都想在别人的心中成为第一，楚虞也不例外。
她窘迫的心情被这份温暖冲散得差不多，她刚准备升上车窗。
车窗外忽地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楚虞抬眼望去，原来是花园内，几个小孩子在滚雪球。
禹城每一年的冬天都会下雪。
乡下的孩子们每一年都会堆雪人，除了她。
在最无忧无虑的年纪，楚虞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她脑子里面只有活下去这件事儿。
回忆到这里，她澄明的眸子添了一丝丝淡淡的忧伤。
内心忽地有种推门下车的冲动。
她澄眸微转，忽地看向旁边的傅景深，问道：“十五，你想堆雪人吗？”
傅景深被她问得一愣，现在去堆雪人？
没等傅景深回答，楚虞一把拉住傅景深的手，盈盈眸子里溢出的碎亮水光：“我们去堆雪人吧！”
楚虞眼底盛着希望，傅景深不忍心戳破它，他张了张薄唇，轻吐出一个“好”字。
听到这个“好”字，楚虞黑漉的眸子里溢出莹亮的笑意。
傅景深将车子停稳，跟着楚虞下了车。
车子前面是很大一块空地，铺盖着的厚厚一层雪如同绵软的糯米糕一样。
楚虞很是自然地拉起傅景深的手，朝着空地的中心跑去。
她捧着一抔雪，向着天空洋洋洒洒地挥去。
暖黄色的灯光下，这些四处飘散的碎雪，像一颗颗碎钻，晶莹剔透。
“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都没有打过雪仗，堆过雪人。”楚虞一边玩着地上的积雪，一边道。
傅景深眼底划过一丝意外，没有想到楚虞跟他一样没有童年。
楚虞抓了一把雪，小心翼翼地看了傅景深一眼。
傅景深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有些出神，她逮住机会，忽地抬手，朝着傅景深扔了一个雪球。
好在傅景深眼疾手快，快速抬起手，挡住了冲着他脸飞过来的雪球。
虽说是挡住了脸，但是他黑色大衣的袖口糊了一块雪渣子。
见状，楚虞大笑了一声。
先前的楚虞，心里藏了太多的秘密，身上也背负了太多，做什么事情都是思前想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