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陌生的街道上被突然截停,引擎的嗡鸣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寂静和窗外不怀好意的围拢。WEA战队的队员们猝不及防,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
车厢内空气凝滞,后排的唐文、司小夏和其他几个年轻队员僵坐在位置上,连呼吸都刻意压得极轻,生怕一丝动静会引来更大的麻烦,目光透过车窗,惊疑不定地扫视着外面那群面色不善、堵住去路的陌生人。
开车的司机,一个面相精悍的中年男人,反应最快。
他迅速降下车窗,用流利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张的日语大声向为首者交涉,试图化解这莫名的危机。
“车里只是参加国际电子竞技邀请赛的职业选手!WEA战队!没有任何威胁!只是路过!”
他反复强调,声音在压抑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努力想传达出无害的信息,希望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然而,事与愿违。
当电子竞技选手这几个字从司机口中清晰吐出时,仿佛点燃了某种引信。
拦路的人群非但没有退意,反而瞬间爆发出更加激烈的骚动。
各种粗鲁的吼叫和意义不明的呼喝交织在一起,如同混乱的声浪拍打着车身。
就在这片嘈杂中,一个充满恶意和笃定的声音如同利刃般穿透喧嚣,狠狠扎进车内每个人的耳朵:“找的就是他们!动手!”
这声宣告如同发令枪。
刹那间,围在车旁的人影如同饿狼扑食般涌了上来!
坚硬的拳头、穿着厚重靴子的脚,雨点般猛烈地砸向脆弱的车身,金属发出沉闷痛苦的呻吟。
车窗玻璃首当其冲,在几声刺耳的哐当碎裂声中,蛛网状的裂痕瞬间爬满,紧接着哗啦一声彻底崩解,冰冷的空气裹挟着碎片和暴戾的气息猛地灌入车内!
“操!”司机反应快得惊人,在玻璃爆裂的瞬间,他眼疾手快地按下了碎裂车窗那侧的门锁按钮,同时身体如同绷紧的弹簧般做出了防御姿态。
他嘴里爆出一连串极其地道、充满泥土气息的龙国某地方言咒骂:“你M的祖宗十八代!找麻烦找到老子头上了是吧?!”话音未落,他的右手已闪电般探向副驾驶座旁,抽出了一根沉甸甸的金属棒球棒!
就在外面一个家伙狞笑着将手伸进破碎车窗、试图拉开车门的刹那,司机眼神一厉,手臂肌肉贲张,裹挟着风声的棒球棒带着一股狠劲猛地挥出!“砰!”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精准无比地砸在那人的肩颈结合处。
袭击者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像截烂木头般直挺挺地瘫软下去。
其实,在对方开始砸车、气氛急转直下的那一刻,车内的唐文等人就已经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
司小夏反应最为敏捷,她一把将早已吓得小脸煞白的小姑娘紧紧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形成一道屏障,同时迅速弯腰,极其利落地甩掉了脚上碍事的高跟鞋,赤脚踏进了一双提前放在脚下的轻便平底运动鞋里——这个动作她做得行云流水,显然早有准备,或者说,她的警惕性从未松懈。
WEA战队的其他成员也并非温室花朵,长期的团队协作和高强度比赛练就了他们的默契和应变。
无需言语,在司机挥出第一棒的瞬间,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相对安全的车门方向,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羚羊,只等一个信号,随时准备冲出这危险的铁笼!
“还TM愣着看戏啊?!跑!快跑!”司机头也没回,嘶吼着下达了指令,声音因用力而有些破音。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棒球棒再次呼啸而出,一个试图从车头绕到另一侧包抄的倒霉蛋被结结实实地抡在侧腰,惨叫着滚倒在地。
“跑!”司小夏几乎是和司机最后一个字同时动作的。
她像一只灵巧的母豹,一手死死护住怀里颤抖的小姑娘,另一只手猛地推开身侧完好的车门,弓身、蹬地、窜出!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紧接着其他队员没有丝毫犹豫,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听到冲锋号,一个接一个,动作迅捷而有序地紧跟着司小夏,从打开的车门鱼贯而出,瞬间融入了车外混乱而危险的街道阴影之中。
就在队友们如同惊弓之鸟般冲出车门的混乱瞬间,唐文的身影却如同磐石般稳坐在后排。
他并非迟疑,而是早有预谋。早在车窗被第一记重拳砸得呻吟作响、玻璃碎片如冰雹般溅落车内时,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就已经悄然探入后排座椅下方的阴影里,摸索着。
开车的司机,这位面相精悍、此刻正挥舞棒球棒与暴徒缠斗的汉子,是个典型的粤南狠角色。
用他自己的话说,“打架?那系饮茶食饭咁平常啦!”
年轻时,他可是在龙国南方那座以浩南之名流传于江湖轶事中的城市里,开着同款商务车跑业务的老手。
经历过的大小阵仗,怕是真的比他这辈子吃过的白米饭还多。
因此,他的车上藏着几件老伙计防身,实属情理之中。
唐文一上车,眼睛就扫到了后座底下露出的那截非比寻常的金属冷光——一根通体漆黑、泛着哑光、一看就知是特种高密度合金打造的短棍!
重量、强度、杀伤力,都绝非普通铁管可比。
此刻,争锋已起,是时候让这沉寂的凶器热热身,也让自己久违的血性沸腾一下了。
车外,司小夏的身影如风般掠过,怀里护着小女孩,另一只手却极其自然地、如同顺手牵羊般抄走了唐文放在座位上的背包。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车内,动作流畅得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认识唐文快一年,这个骨子里刻着英雄主义情结的男人在想什么,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危机当头,指望他跟着大家抱头鼠窜?做梦!
他肯定会选择留下,像个固执的骑士一样挡在大家身后。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他的随身物品成为累赘,然后祈祷他别真的把自己搭进去。
指尖终于触碰到那冰冷、坚实、带着致命质感的合金棍身。
唐文手腕一翻,将其稳稳抽出。
棍子入手沉甸甸的,重心完美,长度适中,挥舞起来仿佛手臂的延伸,一股沛然的力量感瞬间充盈全身。
“好家伙!”他心中暗赞一声,掂量了一下,重量不多不少,恰如量身定做,一股冰冷的战意自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横肉、手持钢管的大汉,狞笑着绕过车尾,正欲扑向刚刚落地的最后一个队友的背影!
“阿达——!”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盖过了周围的嘈杂!
唐文的身影如同猎豹般从破碎的车窗内暴起!
他双手紧握合金棍,没有丝毫花哨,纯粹是力量与速度的完美爆发,一记势大力沉的劈挂棍,自上而下,撕裂空气,带着骇人的破风声,精准无比地砸向大汉手中高举的钢管!
“铛——!!!”
一声刺耳欲聋、令人头皮发麻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花在撞击点四溅!
那大汉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钢管上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
那根看似结实的钢管竟被砸得弯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远处的地面上!
而唐文这边,恐怖的撞击反震力也顺着棍身狠狠冲击回来,震得他双臂发麻,紧握棍柄的右手虎口更是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裂开。
“嘶…”唐文眉头紧蹙,倒抽一口冷气,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甚至没有停顿!
就在那大汉被震得踉跄后退、满脸惊骇的瞬间,唐文强忍着虎口的麻木,腰身猛地一拧,借着刚才下劈的余势,合金棍在他手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半圆,由下至上,化作一道致命的黑色弧光,狠狠地一个低位横扫!
这一棍,结结实实地扫在了大汉毫无防备的小腿胫骨上!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甚至有些诡异的骨裂声,清晰无比地穿透了混乱的现场!那声音,不像是骨头折断,更像是干燥的树枝被瞬间拗断!
大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极致痛苦所取代。
他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双眼暴突,眼球里瞬间布满血丝,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直挺挺地、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连抽搐都显得无力,只是像一滩烂泥般瘫在那里,彻底失去了意识——用最直白的话说,他大概率是睡着了,被那超越承受极限的剧痛直接送入了休克的黑甜乡。
而唐文手中的那根合金棍,漆黑冰冷的棍身上,连一丝细微的划痕或凹陷都没有留下,依旧光滑如镜,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酷的幽光。
其恐怖的硬度和破坏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