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将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别有深意地目光扫过凌雅若的嘴唇,淡淡的笑容里藏着几分戏谑。
凌雅若:“……”只怕她最近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想吃什么果子了。
外头的天色逐渐沉下来,像是要下雨,窗户外也透出阵阵凉风。
傅司寒站起身,将她的轮椅推回床前,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看样子要下雨了,寒气对你的腿脚不好,好好捂着。”
“嗯……”
凌雅若点点头,乖巧地坐在床上。
相比贺天宇上一世贬低式的照顾,和随意摆弄,傅司寒真的很尊重她,也很体贴周到,让她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也没有因为她腿脚不便就来欺负她,为难她,给足了她安全感。
如果上一世能早点遇到傅司寒……
这个想法刚从脑中窜出,凌雅若就摇摇头甩开了。
没有什么如果,何况她和傅司寒只是契约婚姻,即便傅司寒说不会离婚,可这也不过是他现在的想法,谁知以后他会不会遇到喜欢的人,将她给抛在一边。
胡思乱想时,病房门被敲响,凌雅若和傅司寒对视一眼,开口:“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苏正熙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门后。
他微笑颔首,缓慢走进来:“抱歉,我才刚听说凌小姐受伤的事情,探望的有些迟了。”
“本也就没打算让消息传出去。”凌雅若端端正正地坐好,示意傅司寒给人家倒水。
傅司寒轻笑:“他想喝水,就自己倒了,不需要我们忙。”
“不用特意招待我。”苏正熙也道,“我和司寒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没有客套的必要。”
他将礼品放在一边,一眼就看在放在旁边的轮椅,忍不住皱皱眉:“伤得很严重吗?怎么还用上轮椅了?”
“为了保险起见。”凌雅若轻松地说,“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怕活动起来伤到别的地方,所以前几天会小心一点。”
“这样也好。”苏正熙略放下心。
他坐在这里大多都是和傅司寒说话,并未刻意去关心凌雅若,只是拉着凌雅若一起加入话题,看起来只是朋友之间的互动。
正说着,傅司寒的手机便响起来。
他向两人示意了一眼,便举着手机出去打电话。
苏正熙的目光躲闪一瞬,才正正落在凌雅若身上,竟然有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最近睡的好吗?精神足不足?”
“挺好的。”凌雅若懒懒地向后一靠,“就是太闲了,让我有点不适应,每天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实在没事做,可以培养简单的兴趣爱好。”苏正熙建议,“像是画画,或者是雕刻小物件一类的,你坐着就可以做到。”
“唔……这倒是可以。”凌雅若认真思考着这个建议,“画画我是学不会了,雕刻倒是可以试试。”
她是个行动派,决定下来后,就立即给助理发消息,让她明天买好东西送过来。
苏正熙本想顺势说出自己会的一些东西,趁机来教她,没想到她动作这样快,都不等他做出反应。
他无奈地笑笑,刚想要说什么,目光就落在凌雅若若隐若现地雪白脖颈,上头似乎有一抹淡淡的粉印,浅到瞧不清楚,却很新鲜,似乎……
是发生在刚刚的事情,也能看得出傅司寒对她的珍惜和温柔。
苏正熙喉头轻轻一滚,心底浮现出浓浓的酸涩。
他连忙将头垂下,不让凌雅若发现他的神情。
可他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悄悄向那边看去,心底也越发的不是滋味。
“好了。”凌雅若兴致颇好,并未察觉苏正熙的反常,“明天开始我就可以学习雕刻了,苏先生会吗?”
“不会。”苏正熙微微一笑,敛起所有情绪,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在艺术方面,我还是对古典音乐有所研究,其他都不在行。”
“这样啊……”凌雅若看起来颇为遗憾,“我还以为能找到朋友交流交流的,毕竟傅司寒,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这些的。”
“他确实不会,不过那是因为他太忙,小时候被管的也太严,没什么娱乐机会。”苏正熙轻轻笑起来,“不过还好,遇见你之后,我能感觉到他过的很快乐。”
“是吗?”凌雅若对他的话保有质疑,怀疑他是在为朋友说好话,故意这样说的。
苏正熙没有多做解释:“你和他多相处相处,也就明白了。”
两人说话间,病房门就被打开,傅司寒走进来,见两人聊的开心,忍不住挑一下眉梢:“在说什么?”
“说你小时候的事。”凌雅若轻轻勾着唇角,故意恶作剧般道:“你不如猜猜,他都告诉我,你的什么糗事?”
“我小时候没有什么糗事。”傅司寒淡然又肯定的回答着,坐在了凌雅若身边。
“没有?”苏正熙配合着凌雅若,故意拆台,“我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入少先队员那天,某人……”
“正熙,你的黑料,我手上也有很多。”
仿佛威胁似的话,顿时让苏正熙禁声。
他无辜地摊摊手,对凌雅若表达着无奈。
三人说说笑笑的,苏正熙一直坐到凌雅若要喝药时才离开。
他这一走,傅司寒冷不丁问:“我出去时,你们都说了什么?”
“不是告诉你了?说你小时候。”
“他不会和你说这些的。”
傅司寒这话听起来十分笃定:“他是个很温柔很有风度的人,不会轻易说别人糗事。”
“也没什么,就是我觉得在医院无聊,他建议我玩雕刻。”
“雕刻?这东西他似乎并不会。”
凌雅若并未听出傅司寒的话外之意,点着头道:“是啊,可这和我学不学有什么关系。”
傅司寒不置可否地应一声,目光落在她的颈部,轻轻勾起唇角,抬手抚摸过去:“他看到这个了吗?”
凌雅若一怔,马上意识到什么,拿镜子一照,果然看到上面十分浅淡的一个小草莓。
她脸上顿时一片通红,羞恼地将镜子丢过去:“傅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