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台上……贺……贺天宇吗？”
男人局促不安地扭动一下身子，小心翼翼观察着凌雅若的神情，“我……我不了解全……全貌，所以……无法做……做出评价。”
凌雅若安抚：“不用紧张，如果是你，一定为这样的事情写个报道或者文章，你会怎么展现？”
男人怔一下，开始认真思索。
凌雅若没有催促，慢条斯理地吃着冰淇淋，抬眸向傅司寒望过去。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转眸望过来，轻挑一下眉梢。
“好看吗？”凌雅若凑过去，小声询问。
“还不错。”傅司寒翻动着手上的本子，说话并未避讳对面的男人，“就是风格太单一，类型虽不同，却都是差不多的感觉，积极向上固然好，有时候你的杂志里，也不全是这种。”
凌雅若点点头，“所以我才想知道，今天这件事，他会怎么写。”
男人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朵里，知道凌雅若是在提醒他，便推翻腹稿，重新思索。
“这样吧，你先回家给我写一篇出来，写好来公司找我。”凌雅若递给他一张名片，“有时候说的，和真正写出来的，未必就相同。”
“好的。”男人擦一擦手，郑重接过她的名片，“谢谢你，愿……愿意给我机……机会。”
“希望你能把握住。”凌雅若舀着冰淇淋轻笑，“我很喜欢有才华和韧性的年轻人，我的团队也都很年轻，希望你也能加入进来。”
“好、好！”男人双眼发亮地点头，“我……我这就回去写……写出来。”
他向凌雅若深深弯下腰，接过傅司寒递还给他的本子，便由妇人推着轮椅离开。
傅司寒叠起腿，慢条斯理道：“如果你不要，我倒是愿意将他聘回去，给我写公关文。”
凌雅若横他一眼：“他的文字确实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可就是因为，能看得出他是热爱文字，有梦想的，他是想要做一个作者，一个编辑，而不是公关。”
傅司寒耸耸肩，倒也没觉得多遗憾。
“还去玩吗？”他问凌雅若。
“唔……不玩了，有点冷。”凌雅若指一指冰淇淋，“去看场电影，我们吃过饭就回家吧，或者去找我爸妈说说话。”
“好。”
两人一同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用过午餐后，本已经在去凌家老宅的路上，不想半路才得知今天凌父凌母不在，只好打道回府。
三日后，青年带着写好的文章来寻找凌雅若。
看得出他确实有用心琢磨，虽改不掉他固有的风格，可看得出他做过很大尝试，且有自己的小聪明在，并非完全按照凌雅若的喜欢进行。
虽然还有些稚嫩，不过凌雅若看到其中的可塑性。
她抬起头看向男人：“你该明白，我这里是公司，是时代杂志社，并非是给你写文的平台，我需要你在需要的时候，自如切换风格，去写各种指向的文章，其中可能也有你不喜欢的内容，会要你抛弃一些自己的想法，你能接受吗？”
男人有几分犹豫。
数分钟后，他才道：“我……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在原则方面，我可能……可能还是会……会坚守本心，不过我……我看过杂志，我想凌……凌小姐要……要让我写的，不会触及我……我的底线，有些内……内容即便我……我不喜欢，我也会想办……办法处理，我知道自己是来……来工作的，肯定是要……要接受……受一点东西。”
“那你去人事部说一声，再去接受一下那边的考核，通过后就开始正式上班。”
凌雅若将他写的文章推还给他，“如果公司里有谁欺负你，告诉我，我这里不需要那种人。”
“好……好。”男人激动地握着稿纸，离开办公室去人事部。
不多时，助理就老告诉他，男人已经通过考核，今天就让他以参观性质来感受一下工作氛围，过几天再派工作。
凌雅若点点头：“之前创业资助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还不错。”助理笑起来，“领取资助金的那几家，都在有条不紊地发展，倒不是一时说说的。”
“周莱雪呢？”
“好像前些时候就被傅氏集团除名了，说是调查出她从中作假，拿钱之后也不打理公司，甚至拿去拍卖会拍东西。”
……原来那天的拍卖会，她的钱是这么来的。
助理继续道：“听说因为没能履行和傅氏的合约，欠好大一笔钱。”
凌雅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扫一眼桌上时钟，见已经是饭点，她便顺口问：“要和我一起去吃饭吗？”
“啊？”助理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凌小姐不都是……和傅先生一起……”
“他今天要应酬，不来找我了。”凌雅若耸耸肩，“怎么样？我请你吃饭？”
“啊……好。”助理不安地点头。
她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有些局促。
两人收拾妥当，便一同走出公司，不想一出门，凌雅若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苏先生？”
苏正熙温和一笑，走上前来，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你们要出去吃饭？”
“是啊……”凌雅若疑惑地望着他，“苏先生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不是，今天司寒忙，应该没办法陪你吃午饭，我就过来碰碰运气。”苏正熙说着，顿一顿，“不过没想到你已经有伴了，倒是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的事……”凌雅若连忙道，“要不……一起？”
“可以吗？你们……”
“我们是同事，就是正好约着一起吃，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那我就打扰你们了，就当是请你们吃饭吧。”
苏正熙镜片内的眼眸里闪动着柔和的光，对凌雅若轻轻一笑，便邀请她们一起坐上车，和她们一起去餐厅吃饭。
助理安安分分地坐在凌雅若身边，埋头吃着自己的，不参与这两人的谈话。
苏正熙切着牛排，状似漫不经心道：“下一刊是双月刊吧，有想好做什么主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