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林照雪鼓起脸，一脸的不情愿，正要开口说什么，宋禾拿起一块糖果塞进她嘴里。
糖块入嘴，林照雪的神情瞬间变回了一开始的冷漠，仿佛那融化的雪水再次凝结成冰。
“请坐……”
韩雁迟疑片刻，做了个请的手势，林照雪转身坐下，宋禾就站在她身边，没有坐下的意思。
“未来之梦总编，韩雁。”
韩雁轻轻呼了口气，也恢复了一开始的微笑，对宋禾伸出手。
宋禾点头握住，语气虽然没有太大起伏，但相比林照雪还是温和许多：“黑海集团，战略投资部经理，宋禾。”
韩雁眼中微微起伏，一位部门经理却站在成员身边，而她对林照雪的称呼是“大小姐”……
虽然隐约猜到了什么，但韩雁也只是在心里默认。
坐回沙发上，招呼一声，助理便从办公桌上拿来一份文件送到宋禾面前：“宋经理，这是我们工作室的一些数据资料。”
宋禾点点头，认真翻看起来，也没有递给林照雪的意思，气氛一度陷入沉默的尴尬中。
“简单说说吧，为什么找黑海集团。”
率先开口的还是宋禾，合上文件，很随意的放在茶几上。
韩雁微微一笑，拿过文件翻开说道：“蓝溟市是文娱大城，黑海集团去年在本市建立分部，接下来的战略方想必和文娱相关。”
“未来之梦是蓝溟市名列前茅的漫画工作室，旗下拥有众多热门IP，如果能得到黑海集团的投资，对我们来说是双赢。”
林照雪嚼碎嘴里的糖块，目视韩雁，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道：“相比蓝溟市那几家知名的游戏和动画公司，你们工作室有什么优势？
“如果要投资文娱产业，成熟的公司比一家转型起步的公司更有战略意义，也可以有效避免后续的竞争风险。”
韩雁微笑着点头，继续说道：“没错，投资一家小工作室不仅要面临未来的竞争风险，短期回报也远不及成熟的大型公司。”
“但现在是IP为王的时代，那几家成熟的公司也是以自家IP滚雪球起家，这也是未来之梦的优势。”
“我们手握一众热门IP作品，并且推出过动画电影，在国内外市场都取得了优秀的口碑和成绩，有殷实的群众基础。”
“最重要的是，成熟的大公司要么已经被国内更大的集团投资，要么已经成长为拥有投资实力的一方大佬，黑海集团作为外来者，是无法接触到他们的商业核心的。”
林照雪微微沉默了一下，这确实是黑海集团的痛点，去年成立分部以来，虽然有过数次投资合作，但都是单个项目的短期投资，始终无法融入他们的商业圈层中。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林照雪对韩雁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而韩雁同样看出了这位“大小姐”的不凡之处。
宋禾虽然自称战略投资部经理，但全程的主要话语权都掌握在林照雪手里，她更像一个代言人，在必要的时候提出一些不方便由林照雪直说的意见。
韩雁想起有关黑海集团的背景调查内容中的一条，他们的董事长姓林...祖籍蓝溟市。
林照雪...大小姐...
答案不言而喻，看来在蓝溟市成立的这家分公司，是全权交给林照雪发挥的，让年轻人来接触新一代文娱产业，也的确更合适。
“今天先谈到这里，有关合作后续我们还需要内部开会研讨，有进度会第一时间与你联系。”
宋禾率先向韩雁伸出手，双方短暂握手，韩雁也笑着说了两句场面话。
林照雪同样伸出手，犹豫片刻后说道：“方琰......他是你们工作室的员工吗？”
“韩雁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方琰老师是我们工作室新签约的漫画家。”
“他现在是漫画家……”
林照雪喃喃自语道，又抬起头问道：“我可以看一下他的作品吗？”
宋禾轻咳一声，立刻从旁补充：“相比成熟的热门作品，新作品可以从侧面体现出工作室的基层实力和战略目光。”
韩雁迟疑片刻，但还是抬手示意，助理立刻拿来平板，打开方琰的漫画文件，递给林照雪。
“谢谢。”
林照雪接过平板，坐回沙发上认真看了起来，神情专注，目光完全沉浸在其中，要把每一页的每一笔都看清楚似的。
“原来他的笔名叫炎喵，好可爱……”
“在别墅捡到美少女的同居生活……”
“男主角和他长的好像啊……”
林照雪喃喃自语道，忽然抬头看向韩雁，神情认真的问道：“这是他的自传吗？”
噗……
韩雁差点把刚端起来喝的一口咖啡喷出去，挤出一抹微笑说道：“漫画是想象的艺术，虽说会在现实获取灵感，但我想，这应该不是炎喵老师的自传。”
林照雪点点头，再次问出第二个问题：“他有女朋友吗？”
韩雁早有预料似的，这次并没有喝咖啡，语气温柔的回道：“目前没有，不过我偶尔会指导他一些恋爱方面的经验，以便他后续的创作。”
林照雪只听到了前四个字，自动过滤了后面的内容，继续低下头看了起来。
韩雁轻轻吸了口气，她再次感觉到了几分不悦，话语里的温度同样低了几分：“林小姐认识炎喵老师吗？”
“认识。”
林照雪简单直接的答道。
“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咳——”
宋禾的咳嗽声及时响起，一把拽起林照雪的衣领：“大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公司还有个会要开。”
“不要，我还没看完。”
林照雪很干脆的拒绝了，弯下腰死死抱住手里的平板电脑，一副小孩耍赖的样子。
“韩总编，能麻烦你传一份给我吗？”
宋禾有些无奈的拿出手机，助理连忙点头说她来操作，很快一份文件就传输过去了。
“大小姐，现在可以走了吗，公司会议还在等我们。”
“嗯……”
林照雪接过宋禾的手机，这才勉强点头答应，两人随即离开。
看着那雪白的背影，不知为何，韩雁从心里感受到了一份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