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光亮,李梓玖精神一振,抬起了上身。
前面劳特却是停了下来。
劳特停下之时,修和布莱德也停了下来。
“修。”劳特回头唤了一声。
修手按在了头盔上,过了一会后,发出了一声冷笑,道:“你们在这里等下。”
说着,他解开了身上的扣绳,从背后抽出了把将近三米蒙着一种皮质外皮的长型物体,迈步走了出去。
李梓玖盯着他抽出的东西看了一会,一直到他消失在了树后,她才轻吸了一口气。
她能肯定,那是把长剑!
一把带着皮质剑鞘的超长度的长剑。
而且,那个皮质和那个长度,很是有些眼熟。
李梓玖轻闭了下眼,在脑中搜索了一下之后便放弃了。
在被那么猛烈撞击之后,又在这冰天雪地里冻了那么久,她的脑袋都已经成了一片冰。
手也成了……
李梓玖呃了一声,看向了自己那已经冻住了的手。
因为太用力,她的手似乎都已经沾在了那根细绳上来,被勒出来了一道痕迹。
可她却没有多少疼痛的感觉。
李梓玖心里叫了声不好,赶紧的将身体往上爬了一些,再将身体伏下,用自己的大衣毛领盖在了手上。
这些衣物也不知道是何人准备的,虽然件数不多,但是非常暖和,不说里面的内衣保暖度,就这外面的长大衣便极为暖和,先头她手冻得半死,放到口袋里不久便转暖了。
现在不能放入口袋,但是先用这个毛领暖和下,让她的手能解开僵硬也好。
否则,再继续冻下去,她这两只手只怕要废。
“不,我不要做一个废物!不能走也就罢了,要是连手都不能动,我宁愿去死!”
脑中突然想起了声音,李梓玖身体轻抖了一下之后,脑中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是在一个开满了鲜花的花园里,在一棵开得极旺的樱花树下,一个年轻女子正哭着对面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叫道。
“她是一个钢琴家,被誉为钢琴天才。”
有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出现,就好似,站在她身边说的。
这个时候,李梓玖才意识到,那个年轻女子是从她的视角看过去看到的。
然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难怪她那么看重手。”
“小玖,你和她不一样!”那男人的声音里透了些急迫。
“哪里不一样?和她一样,我的脚,我的手,直到所有的知觉都消失,吴黔,我再坚强,也不可能……坚持下去的……”
听到自己的声音接着那男人的声音说,说到后面那句,转化成了轻轻的叹息。
李梓玖的心猛的一紧,然后如同针扎一般的痛了起来。
那一瞬间,她的眼睛里都涌起了雾气,将眼前的景色都…
呃,她看到了一个头盔顶。
黑色的头盔顶,在顶部有一道也不知道是颜料还是什么东西抹出来的暗红色的痕迹。
随后,那个头盔便升了上来,同时响起了布莱德的声音:“喂,你还活着吧?”
李梓玖那满腔的愁绪顿时散了去,没好气的道:“还好,还没冻死。”
说完之后觉得不对,忙又堆了满脸的笑道:“我还行,就是手有些冻,我暖暖就好,不碍事,等下便可以下去。”
布莱德发出了一声轻笑,好像是看了她一会后,头盔便又降低了下去。
李梓玖轻吁了一口气,再不去想那些零碎的记忆,专心捂热自己的手。
那个毛领的确暖和,几分钟后,她的手便能开始弯曲。
李梓玖小心的,慢慢的,一个个的将指头松开,然后将手整个的塞进了毛领里面。
手感觉到了暖意的时候,李梓玖轻吸了一口气。
总算是缓过来了。
这细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这么冰寒的天气,居然没有冻住她的皮肤。
她那口气还没有完全吸完,就听得远处一声惨叫声。
李梓玖吓了一跳,好在这一段惊险下来,她已经学会本能的捂嘴,何况手就在毛领里。
将嘴一把捂住,顺便再将毛领给拉拢,李梓玖只露出了一对眼睛,朝惨叫声的方向看去。
惨叫发出的方向便是小山坳那个方向,李梓玖爬在雪橇的那堆东西上面,头上又没有什么遮挡物,那视野是非常好。
可惜的是,现在已经黄昏暮色,便是视野再好,李梓玖也只能看到小山坳那边有几道光闪过,随后便是惨叫和哒哒哒的枪声。
再随后……
那边安静了下来。
“修搞定了,准备走吧。”劳特在前面道。
布莱德应了一声,脚上的机械骨骼升高了一些后,对李梓玖道:“你下来吧,下面不远了,你跟着走就是。”
李梓玖道了声好,将手伸出来,抓着细绳慢慢往下面爬。
爬到一半,布莱德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背包,像修一样将她给提了下来,放在了地上。
李梓玖连声道了几声谢谢,然后赶紧的将手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等到她的手终于全部暖和回来,她还乱动了下,确认自己的手没有事。
修从下面走了上来。
布莱德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拖起了雪橇板,修走上来后,也重新将绳子给扣上,等他道了一声好了后,前面劳特开始前进。
这一段路是下坡路,劳特走的很稳重,也就是速度不快。
李梓玖跟着走还算轻松。
这让她有点心思去注意一下其他的事。
比如说,修身上传来的一种味道。
李梓玖连嗅了好几下,确定了,那就是血腥味。
确定了之后,李梓玖不觉想到了那些不可名状之物。
当时她在门口,不可名状之物就掉在她身边,后来走过那个工作室,里面也有很多那些不可名状之物。
她可以肯定,当时并没有闻到血腥味。
这个疑问并没有困扰她多久。
在阳光完全消失之前,他们走到了那个小山坳的入口。
山坳的入口建了一个高达七八米的防护墙,只在中间留了一个四米左右的口子,从那口子可以看到里面有几栋十多米高的建筑。
而在那个防护墙的旁边,在一滩血迹之中,倒伏着一个被劈成两半的,机械骨骼都散落开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