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户……
贺晖和裴元峰都轻吸了一口气。
她父亲都能提炼出排除大半毒素的提炼物，这技术在玄黄可是被各大医药公司疯抢的，玄黄科学部也肯定愿意提供高位。
她父亲却带着她到这偏远地区，来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工作。
黑户……
黑户是无法在玄黄城市群正规医疗中心得到任何治疗的。
就算是裴元峰这种非常小型的私人医疗中心，也不敢收治一个黑户。
因为玄黄城市群对于市民是有个基础医疗保障的，对于裴元峰这种私人医疗中心来说，那个保障能帮病人支付一半的医疗费用。
但是黑户就没有这个保障了。
不光没保障，为了防范犯罪份子，玄黄城市群还会严查黑户，一旦发现有医疗中心收治黑户，有可能医疗中心的执照都会被吊销。
“你放心，黑户那是以前，现在整个星球都处于崩溃状态，黑户不黑户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修淡声道。
奥能源失效，那些记录市民信息的超级计算机肯定是不能用了的。
再说了，就算能用又怎样。
“整个星球都处于崩溃状态……”宋怡轻道了一声。
修道：“不错，那一天，就是你说的发生异变的那一天，我们称为大潮涌，大潮涌那天开始，所有的奥能源都失去了动力，而白天的空气会让人类变异成尸兽，变异后的尸兽会去啃咬其他人类，被啃咬之后，那些人也会变成尸兽，也就是，已经死了的人，尸体所变成的怪兽，大潮涌那一天，估计全球大部分的人都变成了尸兽，而奥能源失效，通讯交通全部中断，工厂也停工。”
修声音顿了下，看着宋怡有些苍白的脸色，缓声道：“而且，在晚上，还会出现高兽，是一种极为巨大的怪兽，那些高兽是以尸兽为食，它们会吞噬掉所经过之地的尸兽，所以，你去的那几个城市，应该都是空无一人了。”
宋怡点点头，低声道：“是的，我去过这边的两个能通水道的卫星城，里面的确都是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我，我也见到过你说的那种巨大的怪兽。”
“你见到过？”夏婷出声问道。
宋怡再又点点头，道：“嗯，你说的大潮涌那天之后的一天，我记不得具体是多少天后了，我坐在那个舱门口，就是，就是……”
“光字边的那个洞。”夏婷帮她说了出来。
宋怡嗯了一声，道：“我坐在那里，然后，我看到江那边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怪兽，那怪兽很高，它当时大约离江水还有几百米，看上去，头都快到山腰了，应该有近百米高，我吓得要死，便赶紧躲了回去，关上了门，后来，那种怪兽又出现了好几只，一直到几个月后，才出现得不那么频繁，大约是十几天到二十天才会出现一只，我如果要去找物资，就会趁着那个时间段里出去。”
“你见到的那些怪兽，都没有过江？”修沉声问道：“以它们的距离，你觉得它们发觉不了船上的尸兽嘛？”
宋怡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轻咬了下唇，道：“它们没有从这里过江，有一次，有一只高兽比较小，看上去大约十多米高，我就大着胆子在江里游着跟着它，它沿着江一直往下，到了下面那个大桥的地方，从桥上走了过来，然后往梧桐城市群去了。”
声音顿了一下，宋怡带了些迟疑的道：“那些高兽，我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发觉船上的那些，但是它们一般都会在江边停留个一段时间，然后才会继续往下走。”
“那应该是察觉到这些尸兽了。”布莱德道：“它们应该是在考虑，要不要过来吃了它们。”
“那为什么那些高兽会放过这些尸兽？”贺晖沉声道：“是因为水？”
记得在旧纪元的时候，那些核设施里便会将水当做一种隔绝材料。
修往开着月见草花的山崖那里看了一眼，道：“未必是因为水，那些尸兽是在船上和码头上，并不是在水里。”
声音微顿，修道：“水的确是有一些作用，否则宋怡也不会一直跟着高兽也没有被高兽发觉，宋怡，你跟着的时候是一直潜在水里的吧？你，现在能在水里潜多久？”
宋怡嗯了一声，道：“是的，我一直是潜在水里，那只高兽的速度很快，我是顺着江水的流向一直往下，跟了它大约有三十多分钟，就到了那座桥，嗯，我现在潜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潜多久，最长的一次，就是跟着那只高兽了。”
三十多分钟……
贺晖和裴元峰不觉又对视了一眼。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嘛？
修微微沉吟片刻，道：“你们为什么又离开了凤舞镇，而是到了这艘船上？”
宋怡呆了一下，又啊了一声，好一会才明白，修这是将话题又给转回去了。
看了沉一眼，宋怡道：“我父亲其实很不喜欢致幻水，他说致幻水这种东西非常不好，我父亲说他研究植物提取物的初衷是想用来治病，那种植物提取物有两种作用，一种是刺激中枢神经，一种是抑制中枢神经，如果用来治病的话，用的量要非常微小，因为不管是刺激还是抑制，其实都会影响人类的中枢神经系统，只是偶尔的用用，在安全的用量之下，相距一定时间，那么产生的副作用不会太大，但是致幻水用的量却极大，而且加了一些添加剂之后，会急剧的刺激人类的中枢神经，让人类得到亢奋的快感，看到很多幻象，而且，如果喝多了，这种状态的时间还会很久，经常喝的话，人类的中枢神经就会被破坏，人会变得越来越迟钝，越来越……”
宋怡的声音微顿了一下，才接道：“拥有暴力倾向，那个王晓，当时我父亲就说，你看着他憨厚，其实是喝了一段时间的致幻水了，所以反应慢了一些，但是看他走出古董店便踢了旁边石墩一脚，说明他已经产生了暴力倾向，按照我妈妈所说的，就是他已经入了魔。”
声音再度一顿，宋怡道：“我父亲说，致幻水是我妈妈说的魔鬼之水，他帮着那些人做致幻水是非常不好的事，所以，他只是假装配合那个人，然后，有一天找到了机会，我父亲带着我逃了出去，逃回了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