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老宅。
李苏独坐在客厅,品着茶,享受着饭后宁静时光。
听到外头一阵交谈后,梁谨渊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没了往日的自信和高傲,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直接往楼上走。
“谨渊,你过来。”李苏见他状态不好,赶紧招呼了他一下。
梁谨渊又从楼梯上下来,走到李苏跟前,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这是?”李苏好奇地看着他,“和小汐吵架了?”
“怎么可能?”梁谨渊觉得母亲的问题真是奇怪,认识江汐二十多年,他们从来没有吵过一次。
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是啊,从来没有和她吵过。以前就算遇到有争议的事情时,江汐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观点倒向他这一边;她对自己的做法有意见时,都不用争吵,只要抚慰她几句,就能化干戈为玉帛。
虽然她总是黏着他,顺着他,在他的记忆里,却养成了一种自动接收的习惯,和自己的某一块儿手表一样,戴不戴都没感觉,完全没有存在感。
这又让他不禁想起了江涞,那个有事儿没事儿整天找架吵的女人,几天不和她吵架,他就觉得浑身痒痒。不看见她,也会盼望着她的出现。明知道见不到她,还会睹物思人,去接触一切和她有关的事物。
以前他总想去对她好,可又碍于面子,只能用粗暴的方式。后来想对她好,却只能用远离她的方法保护她的周全。现在,他好像失去了对她好的机会。
见儿子陷入沉思,李苏大概觉察得到他所想的人和事。
“考虑得怎么样了?”她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和江汐的婚事。”
“江叔叔不同意,毕竟我和江涞刚离婚,传出去对谁都不好。”梁谨渊试图拖延时间,“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说吧。”
“你外公的身体最近一直不是很好,”李苏语气沉闷地说道,“我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你知道的,他身边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善茬。”
“我和江汐结婚,那不是在害她吗?”梁谨渊摇了摇头,“那更不能结婚了。”
“可是张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手伸得再长,也不一定能斗得过张家这个地头蛇。”
“地头蛇不就在咱们身边吗?”梁谨渊冷冷一笑,“还是妈亲自培养出来的。”
“你说严澈啊,”面对儿子的抱怨,李苏只是轻松一笑,“他和那些人还不一样,毕竟那些人想要的是你的性命,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利益和权力。”
“我有什么权力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地监视着?”梁谨渊气不过,突然说漏了嘴。
“什么监视?”李苏反问道。
“没什么。”梁谨渊摇了摇头,但遇上母亲那双犀利的眼神,又不得不说了实话,“他安排了人监视我。”
“他可真够闲的,”李苏叹了口气,“是不是你又找人闹事了?”
“我就是找几个人去探探严澈的底儿,还没先出手,他就知道了。”梁谨渊十分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