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奶奶。”姜星月说完这四个字，没忍住，趴在床上抽泣了起来，眼泪滚滚。
老太太在门外站了站，就转身离开，下楼的时候问身边的佣人道：“还没给程慕寒那小子打通电话？”
“程总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
“这小子。”老太太愤愤的哼了一声。
卧室里，姜星月的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根本停不住，眼泪很快就沾湿了被褥，化开了一大片的水渍。
地上那份检查报告的纸张，不知道被哪里来的风吹得飒飒作响，哗啦哗啦的翻动，仿佛在嘲笑姜星月的捂住。
姜星月哭得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然而在梦中她却也十分不安稳，梦到程慕寒跟小白都离她远去，她拼命地往前跑，却怎么都追不上……
铃铃铃！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梦境跟现实交割，姜星月蹭的一下子坐起身，眼眶上还沾着泪，嘴里喊着：“不要，不要！”
铃铃铃！
电话铃声像一道催命符，却也让姜星月猛然清醒，虽然惊魂未定，但刚刚那些梦魇全都烟消云散了。
“呼，呼！”
姜星月大口大口呼着气，抓过手机来，没看清来电就已经接起，有气无力的开口：“喂？”
“姜医生，我是沈书臣。”
电话那头传来沈书臣的声音，很焦急，也十分抱歉：“对不起姜医生！”
姜星月混沌的大脑渐渐清醒起来，“沈先生？”
“是我，我从国外回来了！抱歉我才刚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没想到我的举动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沈书臣道：“但是你放心，我查到了账户上你打给我的钱，已经在官方平台上发表了言论，解释了‘受贿’问题。”
“你已经澄清了？”姜星月问。
“是，你不用担心，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会让姜医生蒙受不白之冤的。”沈书臣再三保证。
姜星月此时心情纷繁复杂，听闻这样的消息，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波动，说：“谢谢你，沈先生。”
“一切都是我的错，姜医生，你不要跟我道谢，如果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告诉我就行。”
“你也别太过自责，不要把全部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这件事说到底我们都有错，我没有怪你，真的。”姜星月顾忌他病人的情绪，不断安慰。
沈书臣也情绪稳定了下来，两个人聊了很多。
或许是沈书臣太过敏感，听出了姜星月强撑着的兴致，还是不放心的问：“姜医生似乎有心事？是不是因为我的事在强颜欢笑？”
“不是，你别多想。”
“真的吗？”沈书臣还是担心：“是我没有用，明明是一片好心，却办了坏事，我总是这样。”
“你没有办坏事啊，那燕窝真的很不错，如果有机会，我还想让你再给我代购点呢！”姜星月失笑。
沈书臣怔了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气氛暂时还缓和了下来。
“对不起，姜医生，我突然有通电话打进来了。”沈书臣忽然道。
“哦，那你快接电话吧，谢谢你的澄清。”
“那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随时啊！”沈书臣着急的挂断了电话。
姜星月握着手机，呆愣了许久，眼神蓦然触及到地上的检查报告，像被刺痛了似的，手忙脚乱的把它抓起来，踉踉跄跄的跑进了洗手间。
撕掉！
一定要撕掉！
她手抓着纸张，愤愤的想要用力撕碎它，可是在最后一秒，她退缩了，收回手来，颤巍巍的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眼底再一次聚集起泪水。
毁掉又能如何呢？该存在的，不会消失。
……
晚上。
吃过晚饭，姜星月就在跟老太太聊天，老太太看出姜星月的情绪失落，宽慰了几句。
八点钟，姜星月催促着还在看电视的小白上楼休息，小白叹了口气，“好吧，小白还想等等爸爸的。”
“嗯？”提到程慕寒，姜星月就有些失神。
“说不定爸爸今天就会回来呢！”小白笑嘻嘻的说。
姜星月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发，“那小白先去休息，如果今晚爸爸回来了，我就再喊醒你好不好？”
小白用力点了点头。
姜星月哄着小白上楼休息去了，小家伙没心事，很快就睡着，可姜星月又陷入了失眠的恶性循环中。
铃铃铃——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起。
姜星月心中只划过那个人的名字，迫不及待的抓过手机，可是拿出手机一看，她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喂？你好？”是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姜医生吗？我是沈书臣沈先生的助理！”
“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姜星月问。
助理的声音很着急，“姜星月，求你救救我们沈先生啊，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怎么了？”姜星月忙问，她忽然想到上次沈书臣跑到山上寻死的那次，心中不好的感觉忽然升起。
“姜医生没有看今天的热点新闻吗？为了给姜医生澄清受贿的事，我们家先生把自己患有抑郁症的事曝光了，我们家老太太在逼问他呢！”
“什么？！”姜星月还真没有看新闻，但是沈书臣母亲的做派她却听说过，要是得知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有病，肯定不敢相信，还不知道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他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她道。
“就在沈家，我把地址发给姜医生吧？”
“好！”
姜星月立刻应下，趁着助理发地址之前，她连忙拿出手机翻开了WB看新闻。
果然，WB已经爆炸了一样，热点新闻全是关于沈书臣的。
热门第一条，就是沈书臣亲口承认自己患有微笑抑郁症，是姜星月医生的病人。
第二条，是仁爱医院受贿事件出现转折，姜星月所收的礼物燕窝，其实是从沈书臣处买的。
还有第三条、第四条，全是些跟沈书臣相关的边角料。
沈书臣去医院看病，从来都是保密的，生病保密、行踪保密，这一下子，难怪所有人都会震惊。
念及此，姜星月连忙穿好衣服下楼，开车离开。
她按照助理给的地址，开车一个小时才来到了目的地，沈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