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网上突然爆出江城市公安局副局长被革职的新闻，姜星月顿时就想到了程慕寒。
“据说是因为连环杀人案的事，这位李副局长不作为，迟迟没有破案造成民众恐慌，所以被紧急革职了。”
“不只是这件事，贪污受贿啊什么的，你们懂得。只是这件事引起了民愤，事情闹大才革职的。”
“说起来，杀人案到底什么时候破啊！我整天都快吓死了。”
“是啊是啊……”
听完同事们的讨论，姜星月离开了医院出诊，来到了时光咖啡馆。
坐在上次坐过的座位前，姜星月撑着手臂渐渐陷入了沉思，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多么神往。
“姜医生？”
直到预约的沈书臣来到姜星月，挥了挥手，提醒好几次她才反应过来。
腾地一下子坐直身子，姜星月红着脸道：“抱歉，抱歉，刚刚不小心走神了。”
“没关系。我来晚了一些，应该我道歉才对。”沈书臣笑道：“不过，姜医生刚刚一定在想什么幸福的事情吧？”
“啊？”
“因为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幸福、很向往啊！笑得很开心的模样。”沈书臣道。
她刚刚笑了？
姜星月得知这个，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刚刚只是在想最近程慕寒做的事而已，怎么会笑？
沈书臣问：“不知道姜医生刚刚想了什么呢？能分享给我，让我也稍微开心一下吗？”
“没什么，就是……想到我儿子了而已。”姜星月不好说实话，“我儿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一想到他就觉得这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原来是这样。”
“那你有吗？如果你心中有一个人，让你只要想到就会觉得温暖，那么遇到不开心的事的时候，你要多想想他；如果没有，也别担心，总会有这么个人在等你的，你要心怀期待，不要沮丧。”姜星月笑着，“那么，我们开始今天的问询吧？”
令他温暖的人……
沈书臣看着浸润在阳光中的姜星月，心头微微发热，“姜医生，先等一等，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姜星月意外道。
“上次我说的，一盆花。”沈书臣从自己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花盆，“送给你。”
花盆比他的巴掌大一点，里面满满的营养土，并没有花草的根叶。
沈书臣道：“种子已经埋进去了，来年开春应该能开出花来。”
“这，这不合适。”姜星月凑近沈书臣，煞有介事的低声开口：“我们医生无论如何都会为病人好好治病的，不能私收礼物。”
怔了怔，沈书臣突然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姜医生，你真的是医生吗？太可爱，真的太可爱了，要是我早点认识你，能每天见到你，说不定就不会有现在的状况了。”
“以后也会慢慢好起来的。”姜星月道。
“好。”沈书臣还是将花推给了姜星月，“如果这是我的贿赂，未免也太看不起姜医生你了。你就当做是一个朋友送给你的小礼物，为了感谢我们的相识。”
看看，这才是说话的艺术，这才是绅士应该有的品格。
姜星月在心里感叹着，恐怕程慕寒这个自大的人一辈子都学不会这样的说话方式。
诶，等等！
她怎么又想起程慕寒了？
姜星月连忙回神，接过小花盆来：“那，我就收下了，却之不恭，却之不恭。”
沈书臣含笑。
两个人聊完之后，各自回到该回的地方。
姜星月抱着一花盆回了医院。
今晚她值上夜的班，在值班室里坐了一夜，将近十二点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要走了？”张昊推门而进。
“是啊，下半夜要辛苦张医生了。”姜星月拿着自己的东西要走，却在经过张昊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了。
张昊道：“我有话对你说。”
姜星月看到了他眼镜上反射的光，无端心惊了下，用力挣扎竟然没有挣脱开，气道：“张医生，有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好吗？请放开我！”
“动手动脚？我这样就算动手动脚了吗？”张昊突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是不是程慕寒这样对你，你就会不要脸的贴上去啊？我真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只看钱的女人！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在胡说什么？放开我！”姜星月急了，“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吧？”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离开程慕寒，别再让我失望！”张昊眯了眯眼，语气隐含威胁。
这人是不是疯了？
姜星月气恼的再一次甩了甩手，却在手臂落下时，不经意看到了张昊左手上的伤痕和戒指。
对了。
上次他说自己的手是刀子割伤的，当时自己就觉得奇怪，现在从疤痕来看，不像是锋利刀子割出来的细长伤口，因为伤口边缘是不规则的，有些摩擦的痕迹。
“离开我？然后呢？”
突然，一道外来闯入的声音打断了姜星月的思考，也让张医生一愣。
只见程慕寒推门而入，带着凛冽的气势，锐利的目光落在姜星月被张昊抓着的手臂上，俊眉一簇，上前一步抓住姜星月，手上用力，直接将她揽进自己的怀抱。
“程慕寒……”姜星月呆愣的喊出他的名字。
“笨蛋，笨死了！”程慕寒垂眸看了她一眼，“大晚上的不回家，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最近江城可不太平，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人是鬼？”
张昊皱眉看着他们，没有言语。
程慕寒对张昊道：“是我要警告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别让我看到你再对我的女人动手动脚。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他拉着姜星月就走，走了两步，忽然转头又说了句：“哦，还有。我唱歌比你好听一万倍！”
“呃。”
这个记仇的男人……
不知为何，姜星月心里却涌出一阵阵甜蜜，任由程慕寒怒气冲冲的将她带走。
咯吱——
他们离开后，狭小的值班室里，张昊手握成拳，发出关节错位的狰狞声响。
他的眼镜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毫无温度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