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状到城外的田庄上转悠了几天,奉钟离铭翊之命,查探墨灵珑的真实身份。这会儿已经有了结果,急忙赶回城来复命。
回到王府问过了管事的嬷嬷,才知道钟离铭翊正在后园中练武。
他寻到主子跟前,抱拳作揖:“王爷,属下回来了。”
“结果如何?”
钟离铭翊手握重剑,振臂一挥。正午的阳光衬着他英俊的脸庞如同镶了金边,鬓角的发丝已被汗水浸透,晶莹发亮,一身英气,豪迈非凡。
舒状如实禀告道:“属下查到城外不远处的墨家庄上的确有这么一户农家。据那庄主说,前年旱灾时有一对父女因为交不上佃租就连夜逃跑了,与墨姑娘之言并无二致!”
“嗯,画像比对过了么?”钟离铭翊停手,将重剑扔给了他,径直走到了一旁的石凳处休息。冷静的状态下,旁人丝毫猜不出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属下已将墨姑娘的画像给那庄主看了,经确认就是她。后来,属下又一家家的去询问了庄上的农户,大伙都说那家的女儿深居简出,倒是从未看清过她的长相。想来,是墨姑娘花容月貌,怕出风头吧。”
墨灵珑………
究竟是本王想多了,还是你的伪装天衣无缝?
钟离铭翊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府兵上来通传:“启禀王爷,门外有个叫沁儿的女子前来送信。”
“啊,沁儿姑娘?她现在在外面吗?”
舒状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间两眼放光。
“想去就去。”钟离铭翊瞥了他一记,早已看穿。
“嘿嘿!”
舒状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跑了出去。
“这是我家姑娘写给王爷的,你可别偷看啊!”沁儿神神秘秘地将信件递到了舒状的手上。
“嘿嘿,我哪儿敢!那什么……一个多月没见到沁儿姑娘了,我那个……我……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宣王府外,是一对情窦初开的年轻男女。
舒状鼓足了勇气,从怀中掏出一支蝴蝶形状的珠花,双手递到了心上人的眼前,“这个是我外出办事时在途中看到的,我觉得你戴上一定很好看!所以,就买了……”
别看舒状人高马大的一个壮汉,说起话来竟然也爱脸红。
男子送女子这样的东西,其中用意沁儿怎会不懂?她捂着发烫的脸颊,羞涩道:“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说罢,头也不回地跑了。
舞乐坊这边。
距离终选没剩几天了,秦诗芸召集来几名参选的女子,想要给墨灵珑施以‘颜色’。
于是,她趁着墨灵珑独自一人抱着琴要下楼的间隙,带着一众心怀不轨的艺妓假装说说笑笑凑上前去,跟在墨灵珑的身后准备下手。
墨灵珑自然是什么都知道,毕竟这件事是她二人早就商量好的,只为演一出戏罢了。
“妹妹可要忍着点儿。”
秦诗芸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墨灵珑的身后,悄声提醒她道。墨灵珑听见了,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被害的准备。
随后,就见秦诗芸先其他女子一步,将墨灵珑从楼梯上给推了下去。
“啊——”
墨灵珑失足,一下子从楼梯上翻滚而下,好在她心中有数,手上抱着琴借以做支撑,并没有摔得太重。
楼上的莺莺燕燕们见此情景哄笑着跑开,舞乐坊的姑姑们闻讯赶来,见墨灵珑意外受了伤,就连忙派马车将人送回了逍遥楼去。而秦诗芸因为此事受到了舞乐坊的惩罚,失去了参选花魁的机会,如此,正合她心意。
钟离铭翊上午看了墨灵珑的信,晚间到逍遥楼来赴约。
这刚一踏进门,就见沁儿端着个水盆慌手慌脚地朝他冲了过来。
“哎!当心啊!”
所幸舒状眼疾手快,扶住了那冒冒失失的丫头。
沁儿见到宣王,愣愣地跪了下去,惊慌失措道:“……王爷恕罪!奴婢是不小心的!”
“何事这样慌张?你家姑娘在楼上么?”钟离铭翊挑起了眉。
沁儿一脸焦急地喊:“她在的!不过……不过我们姑娘今日在外边儿出了点事,怕是不能伺候王爷了………”。
钟离铭翊瞄了一眼地上的水盆,看到周遭还散落着几块带有血渍的布巾,不由得心一沉。
“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见沁儿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王爷的话………今日我们姑娘像往常一样去舞乐坊练琴,到了中午时分就突然被人给送回来了!奴婢见姑娘浑身都是伤,经过一番细问才知道,原来姑娘这些日子在舞乐坊受了不少的欺负,今日是被人故意从楼梯上给推下——”
还没等沁儿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念叨完,越听越生气的钟离铭翊已经阴着脸,快步地冲上了楼去。
躲在柱子后面偷看的金娘眼见宣王中了计,脸上露出了奸诈狡猾的笑容。要说这撮合男女在一块儿的事,还得是她有手段。
苏落絮此刻正在墨灵珑的床前照顾,她手上擦着药,嘴里忿忿不平:“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把姐姐害成这样………”
“我没事,苏妹妹别担心。”
钟离铭翊推门进来,于房中寻找墨灵珑的身影。
一听见脚步声,苏落絮还以为是沁儿换水回来,便出去相迎。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宣王殿下。“……参见……参见王爷!”她紧张得心脏猛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钟离铭翊没太在意房内的闲杂人等,以为是个婢女什么的,又见她是从里面走出来,就直接绕过了人家走进了内室里去。
舒状跟上前来本也要随主子进去,但钟离铭翊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首就把他往外重重地一推。舒状这才晓得是自己鲁莽了,女子闺房,外男勿近啊!
“王爷?!”墨灵珑故作惊讶,作势要下床行礼:“请王爷恕罪,小女子今日身子不适………啊——”她腿脚那么一滑,一个‘不留神’,就从床沿跌落了下去。
钟离铭翊一惊,下意识地冲上前将她一把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