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王爷求见圣上,下官还记得上次寿宴之时,蛮渊国使臣进贡了一批名贵的药材,其中就包含了能解百毒的圣药‘天机云白丸’,但是此药极为珍贵,贡品也只有一粒!想要获取,还得皇上应允才行……”
“知道了,本王这就进宫。”钟离铭翊丝毫没有犹豫。
医官点点头,“嗯,那下官就先用雪莲给夫人吊着命,时间不多,还请王爷快去快回!”
钟离铭翊立刻快马加鞭进了宫,直奔御书房。
听他说明了来意之后,皇帝钟离瀚大发雷霆:“混账!这天机云白丸乃是圣物,你居然要朕赐给一个青楼女子服用?!你……朕看你这小子是鬼迷心窍了!”
“儿臣不在乎什么身份贵贱,早已将灵珑视作妻子,人命关天,恳请父皇赐药!”
他两眼通红的跪在地上磕头,只盼能救心爱之人一命。
“荒唐!你是什么身份?竟视那种女子为妻?依朕看,那青楼女分明就是红颜祸水,死了才是好事!朕是不会答应的,你滚出去吧!”
闻言,钟离铭翊又重重磕了个头,直起身来咬牙说道:“父皇,儿臣曾为国家驻守边关,征战四方,为父皇开拓疆土,出生入死,到头来,连救自己女人的要求都得不到允许吗?不公平,儿臣不服!”
“逆子!你竟敢用自己的功绩来要挟朕?”
“是,若父皇不答应赐药,儿臣自今日起便退出朝堂,带着灵珑远走求医,这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钟离瀚简直不敢置信,他面色铁青,心中拿捏不定,毕竟以铭翊这逆子的个性,是真的会说走就走的……
那青楼贱妾的命虽然不足挂齿,但是这个儿子对于自己乃至整个天玄国不可或缺。
钟离瀚静静地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俊朗少年,突然间想起了埋藏在心底的故人。这傻孩子,真是极像他的母亲阿缨,是个痴情种啊……
宣王府这边,墨灵珑服下雪莲多时,七窍流血暂时止住,还尚存着一丝气息。
锦园的下人们也都已经全部赶了回来,吴嬷嬷与沁儿跪在墨灵珑的床前哭着喊着,整个撷秀斋仿佛笼罩在了乌云之下。
钟离铭翊求得圣药,火速返回王府。
他将墨灵珑搂进怀中,急忙要掰开她的嘴,迫不及待地想将药丸给她喂食下去。
医官见了,立刻上前来制止道:“王爷且慢!夫人昏迷多时,除了尚存气息之外已全然失去了意识,此时若直接喂药,她不仅无法吞咽,还容易被药丸卡住而窒息啊!”
钟离铭翊从来就没有这般举足无措过,他慌了神,声音颤抖地问:“那该如何……”
“天机云白丸亦可用作药浴,把它碾成粉末,和进热水之中,也可将患者体内的毒素排出。”
吴嬷嬷听了,立即跑出去准备浴桶,沁儿经过医官的一番指导,将云白丸磨成粉末分成了三份。
“王爷,摄魂苓毒素侵入了夫人的肺腑,短时间内很难排清,故而需要药浴三次,今明早晚分别进行,每次一炷香的时间便可!”医官坐在桌前写下药方,边写边说道:“待体内的毒素排清之后,方可进食补品,固本培元,对病患的痊愈也有帮助。”
“好,还请医官这两日居住在本王的府上,有什么情况以便传唤。”
“下官遵命!”
看宣王如此重视墨娘子,医官着实捏了一把冷汗,暗暗祈祷这天机云白丸真能有用,万一要是治不好,殿下还不要了他的老命?
浴桶准备好了,医官回避,吴嬷嬷和沁儿到床前来帮墨灵珑退去了外衣。钟离铭翊现在谁也不相信,把下人们全都清退了出去。
他将墨灵珑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放进了浴桶之中,担心她着凉,拿着热巾不断地擦拭着她裸露在水上的肩膀,不厌其烦地悉心呵护。
墨灵珑意识全无,她紧闭着双眼,歪着脑袋靠在桶中。
热水的雾气使得她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睫毛上也浮起一层薄薄的水珠,整个人宛如一只巧夺天工的瓷娃娃般,美的叫人惊心动魄。
钟离铭翊心疼地看着她,想着几个时辰以前她还跟自己斗气来着,没想到转眼间竟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就不凶她了……这个傻女人,轻易听信别人的挑唆,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
天机云白丸不愧是圣药,约莫半炷香的工夫,桶内灰白的药汤开始逐渐变紫,毒素通过墨灵珑身上的毛孔缓慢释出。
钟离铭翊虽不懂医术,但曾遭敌军陷害中过一两次毒,看这样子,便知道是药起了效,心也稍稍安定了下来。
一炷香时间过后,他将她用干布巾包着,从水里抱了出来。吴嬷嬷和沁儿闻声也进来帮忙,为墨灵珑擦水换衣,弄好之后,才给她盖上了干净松软的棉被。
“今日锦园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给本王一五一十好好交代!”钟离铭翊凶神恶煞,额间青筋暴怒,若不是灵珑还在床上躺着不能受到惊扰,他早就要对这一众粗心大意的仆人狠狠责罚了。
吴嬷嬷与沁儿自责不已,齐齐跪在王爷的面前,她们是墨灵珑的贴身侍者,理应护她周全,今天的确是因为疏忽大意才让奸人钻了空子。
“禀告王爷,今日锦园茶会一切饮食活动均由墨娘子亲自打点,奴婢与沁儿姑娘从旁协助查验安排,全程并无异样。来宾也都是墨娘子亲自下帖邀请的官家女眷,老奴已经仔细核对过,并未混进什么闲杂人等,唯一的可能……”吴嬷嬷不敢确定,却又不得不提起:“唯独岐王妃不在邀请之列,今日她硬闯进园,纵容下人打了奴婢,娘子还因此与她起了争执!后来两个人在门前闹了起来,对了,丝帕!岐王妃曾用丝帕捂了墨娘子的口鼻,若要下毒,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趁乱而为……”
“可恶!”钟离铭翊怒而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杯盏哐铛作响。
“是奴婢无能,没保护好墨娘子!奴婢难辞其咎……”吴嬷嬷为此万分愧疚,觉得是因为自己,墨娘子才会跟岐王妃起冲突。
沁儿这才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今天一直依从主子的吩咐操办密谈之事,哪里知道上官皎月故意来害人?听了吴嬷嬷的话,怒不可遏道:“那岐王妃与我家娘子素来不和,这下毒之人不是她还能有谁?!王爷,您一定要为我们娘子做主啊!”
“好了!你们都出去!”
钟离铭翊将下人们赶走,紧皱着眉头坐到床边。这下心中也有数了,铭远之前屡次派人灭口失败,想必已经恼羞成怒。这次居然派上官皎月来下手,这对夫妇真是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