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走到空地外面，卢宇两根手指头捏着吸了一半的烟，问：“你找我出来干嘛？”
卢宇丢了一个袋子给杨慕，咬着烟头说：“拿着吧，队长给你的。”
杨慕看着手里的药袋，没有说话。
卢宇嘴里含着一口烟，含糊不清的笑了一声：“哎，你说，他这和打了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糖一样有什么区别？”
杨慕把要还给了卢宇，在卢宇口袋里面抽出一盒烟。
摇出一根，熟练的用嘴巴咬着，拿打火机点燃。
一根普通的烟在杨慕手里硬是变成了普通人抽不起的样子。
“就是因为没有区别，所以我才不接受，我讨厌这种人。”
杨慕淡淡的说道。
卢宇挑眉，听说这还是郑锡第一次给人买药。
啧啧，碰到硬茬了。
杨慕刚要开口说话，下一秒，郑锡走了过来，也是来抽烟的。
三人碰到一块，心里全都喊了一句：操。
哪个傻逼规定的抽烟只能在楼下抽？
郑锡看着药还在卢宇怀里，用眼神示意。
卢宇也用眼神表示杨慕不接收的意思。
啧，麻烦！
郑大队长觉得嘴里的烟瞬间变了味。
三个人沉默的抽完了一根烟，郑锡见杨慕要走，立马把人拦下。
“我们还没有审问那个犯罪嫌疑人。”
“所以呢？”
杨慕的头瞥向一边，情绪明显的不好。
“你和我一起去！”
杨慕笑了一下，带有很明显的挑衅作用：“凭什么？就凭这是你郑大队长的命令？”
郑锡有些羞恼，他知道杨慕在说什么，也知道杨慕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是呢，杨慕，我认为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可以私下解决！”
杨慕没说话，略带讽刺的看了一眼郑锡。
和郑锡擦肩而过的说话直接装了郑锡的肩膀一下。
在他耳边低语：“真以为我把你们这种市局的队长放眼里？”
眼里全是恶意和讥讽。
下一秒，杨慕又变了一个脸色，变的恭顺了不少：“我知道了，我在审讯室等您。”
郑锡和卢宇两人面面相觑，卢宇虽然不知道杨慕对着郑锡说了什么。
但是郑锡那一瞬间难看的脸色还是瞬间暴露出来了的。
杨慕坐在审讯室，笑了。
“我一直都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杨慕率先开口。
“谢昊。”
男人倒是毫不在意的把自己的名字说出口。
杨慕点点头，记下了一笔，说：“哦，谢昊啊，没必要记住，反正不重要。”
谢昊的瞳孔明显颤栗了一下。
杨慕看在眼里，心里正在恶毒的算计着什么。
这个人讨厌他，杨慕还是看的出来的。
至于原因嘛，杨慕猜想，要么和里德有关，要么就是和他本人有关去。
“你跟了他两年，两年你也就变成这样，真是废物。”
谢昊现在整个人都愤怒的颤抖，要不是又有手铐把人拷着，杨慕觉得这个人可能已经冲上来和他殴打了！
杨慕毫不留情的开口打击。
郑锡马上就要来了，他要在郑锡来着之前，把他的情绪和他脑子里那精妙的逻辑性给轻松瓦解。
因为他不能给他任何耍诈的机会！
里德的人狡猾就狡猾在，能在最危险的境地把自己变成最安全的人！
杨慕之前就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学，所以他知道怎么样可以最轻松的击破别人的心理防线。
“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杨慕接着说话：“暴怒、废物、懦弱，只敢在网上寻求需要和快感！”
谢昊气的嘴角颤抖，手铐被他挣扎的磕碰声也越来越刺耳，喊道：“你放屁！我不是这种人，我不是！我是有用的！”
杨慕勾起一个嘴角，又庆幸着还好自己没开监控。
“看样子不少人都骂过你废物啊，是没在遇到里德的那两年吧？”
谢昊的暴怒举动突然停止了“里德是谁？”
杨慕有些同情的看着谢昊，他知道里德是不会轻易把名字透入给别人的。
这件事情非常残忍，是杨慕用来击溃他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呀，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啊？”杨慕故意表示出惊讶，嘴角阴冷，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
这种目光冰冷又怜悯。
“你跟了他两年，为他卖命这么久，他连名字都没告诉你，真可怜。我跟了他一天，他就毫不顾忌的把名字告诉我了，你说，你是不是傻？”
谢昊一下子就被杨慕这种眼神给激怒了。
但是杨慕说的话又无疑是最炸弹一样，把他心理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给击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相信我？”
杨慕故意用那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你还不明白吗？因为你废物，就是因为你废物，所以没有人会同情你！”
“我比你聪明，在八岁那一年就得到了他的信任，而你呢？四十多岁的人了，什么都没有。他要你干嘛，给他当拖油瓶吗？”
“不！不不！”谢昊一下子接受不了现实。
杨慕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于：“别挣扎了，接受现实吧。”
杨慕笑了一下，看着已经崩溃了的谢昊，拍了拍手，走回位置上
默默的打开摄像。
“名字？”
“谢昊。”
“年龄？”
“四十一……”
“扣扣——”
谢昊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
杨慕在摄像头看不清的地方，露出一个要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在干嘛？”
郑锡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杨慕的。
杨慕回答：“如你所见，在询问。”
郑锡看着杨慕，之后移开视线。
“你之前一直在这？”
杨慕疑惑的看了郑锡一眼，露出略带迷茫的表情说：“对啊，怎么了？”
郑锡突然拉起一把椅子，直接靠近杨慕，说：“我十分钟前就来了这里，就看见你似乎在和他说话，但是没开摄像头。”
杨慕放在口袋里的手，一下子收紧起来。
这是一个人紧张的说话下意识的表现。
“郑队，你也知道，我是学心理学的，所以我这十分钟再给他做思想工作，顺便告诉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郑锡身体前倾，杨慕椅子上的椅背和郑锡那阻拦的手，挡住了杨慕的去路。
“是吗？那为什么要关监控？我看你们聊天的动作，也不像是在做心理沟通啊。”
杨慕内心咯噔了一下，果然郑锡没有这么好应付。
“郑队，嫌疑人有些较大的情绪也是在所难免的，我之前和他挨得近，是在安抚他的情绪，而且……”杨慕小心的咽了咽口水：“关摄像头，是谢昊要我这么做的，不信你去问他。”
谢昊一脸震惊和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的就是郑锡审视的目光和杨慕那阴冷的目光。
他战战兢兢的点头，语气都带了一些害怕的小结巴：“是……是我提议的。”
郑锡听不出情绪的冷哼一声，看着杨慕那小幅度的嘴角，拉这旁边的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
“你来审，刚好我也想看看这个稍微懂一点心理学的人，是怎么破案的，”
谢昊欢快的笑了出来，声音刺耳又讽刺：“不是，我说郑警官，你不要那么天真了好不好？你身边的人处处都围着你转，是因为你是队长，你成绩优异，你优秀、多金、帅气！你不懂底层人是怎么苟且偷生的活着的！我们吃着垃圾桶里的剩饭，遭人白眼，对着这种日复一日的冷嘲热讽的生活真的是受够了！这边为什么就不换位思考一下我们的感受呢？为什么知道这是一个等级制度支撑着的地方还不知道走？那是因为，他们也受够了啊。我那是在拯救他们！”
录像带正在一字一句地把声音录进去，郑锡从最开始的震惊之后变成了愤怒，对于他来讲，这一切他都无法接受！
郑锡一时之间没忍住，刚想给谢昊一拳，就被杨慕给拦下了。
杨慕看着郑锡，讥笑：“郑大队长，你这是想违反纪律吗？”
郑锡情绪越是激动，对面的谢昊就越是兴奋。
杨慕忍受不了了，反手把郑锡压在桌子上。
外面的卫苒差点就要冲进去，就被局长阻止了。
“要他们自己解决吧，这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倒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
卫苒有些惊讶的看着吕局。
吕局摆了摆手，说：“不碍事，有什么事情我担着就好。”
“郑锡！你特么的你疯够了没有？人家看我们笑话呢，你还以为自己很能耐？”
郑锡叫道：“你特么的放开我，今天我就算是违反纪律我也要收拾他！”
杨慕一巴掌打在郑锡脑袋上，又狠又快，郑锡这一下被打蒙了，一时之间也没有动作。
“郑锡，你特么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他说的话本来就没有错！”
郑锡没了反抗，杨慕倒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还有，你是在阳光下长大的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不理解我们就不要觉得我们绝对错了，杀人偿命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在这里装什么正义使者？以为自己很厉害是吗？说实话你这种暴怒程度在我眼里就特么像是叛逆期的初中生一样无聊又幼稚！要是听不得就滚出去，我继续审！我告诉你郑锡，在这个世上你没有资格对任何人动手！我昨晚要你闹过一次你别在这里给我犯浑！”
杨慕眼睛通红，所有的情绪都不伪装了！
他现在直接告诉郑锡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能拿他怎么样？
卫苒在外面看的心惊胆战的，听杨慕把话说完，她认为杨慕肯定死定了！
居然敢这么和郑锡说话！
但是下一秒郑锡听完居然奇迹般的冷静下来了。
杨慕慢慢的松开了压制郑锡的手，下一秒，杨慕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郑锡直接一脚踩在杨慕肚子上面，冷笑：“你说得对，既然你和他是一样的人，你那边都是弱肉强食的规则的话，那么只要我答应你，你就无话可说了是吧？”
杨慕吐出一口血水，越痛他就越兴奋：“来啊，打一场！真特么的给你脸了是不是？”
两人在里面打的难舍难分，卫苒在外面看的心惊胆战。
这种架势就像是不打死一个人就不会停手一样。
吕局一脸阴沉的看着审讯室里面，说：“打吧，两人都有分寸！”
卫苒简直就要疯了，她感觉局里没有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