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
他摆了摆手,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
“明天咱们去猴子家,带点什么东西去好呢……”
……
与此同时,云顶山庄别墅门口。
奥迪A6L的红色尾灯,像两道轻蔑的目光,消失在夜色深处。
姚岩松拉着两个妹妹,转身进了别墅,“砰”的一声关上了那扇沉重的大门,将外面的一切隔绝。
只剩下宫子航一个人,如同被全世界抛弃的丧家之犬,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珠子因为充血而变得猩红一片!
屈辱!
愤怒!
恐惧!
所有的情绪,像沸腾的岩浆,在他体内疯狂地冲撞,寻找着一个爆发的出口!
“啊——!”
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嘶吼!
“砰!”
一声巨响!
他猩红着双眼,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那辆骚包的玛莎拉蒂车窗上!
坚固的钢化玻璃没有碎裂,但那巨大的反作用力,却让他的指骨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可这肉体上的疼痛,又如何比得上他此刻内心的煎熬与绝望!
他猛地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又重重地将车门摔上!
“轰——!”
引擎发出一阵不甘的咆哮,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尖啸,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像一道离弦的箭,疯狂地冲了出去,消失在盘山公路的拐角。
别墅内,客厅的水晶灯光芒大盛,却驱不散空气中凝重的气氛。
姚岩松回过身来,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你们两个,还嫌今晚不够丢人吗?!”
他的目光先是像刀子一样,刮向了姚梦兰:“姚梦兰,你看看你找的什么玩意儿!”
“粗鄙,无能,还被人抓着天大的把柄!”
“就这种货色,也配进我们姚家的门?你的眼光呢?被狗吃了吗!”
姚梦兰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姚岩松的炮火,随即又对准了旁边的姚清竹。
“还有你,姚清竹!”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妹妹的鼻子,“一个女孩子家,三更半夜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还要让男人送回来!”
“你知不知道传出去有多难听!”
姚清竹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梗着雪白的脖颈反驳道。
“我没喝多!”
“思渊哥知道我的酒量,他根本就没让我多喝!”
听到“思渊哥”这三个字,姚岩松的火气更大了!
“你还好意思提他?”
“大晚上跟一群男人出去喝酒,像什么样子!”
姚清竹气得跺了跺脚,脸颊鼓鼓的:“什么叫一群男人!小雨姐和青青都在呢!我们是朋友聚会!”
兄妹俩的争吵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而自始至终,姚梦兰都像个局外人一样,静静地站在一旁。
她的心里,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啃噬着,又酸又涩,难受到极点。
无视。
今天晚上,陈思渊对她,是彻彻底底的无视!
即便是跟她说的寥寥几句话,那冰冷的眼神,嘲讽的语气,也只是把她当成攻击宫子航的工具。
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姚梦兰的心里,翻涌起滔天的不甘!
曾几何时,那个男人眼里心里全都是她,她的一个皱眉,都能让他紧张半天。
她早就习惯了他的千依百顺,习惯了把他牢牢掌控在手心的感觉。
可是现在呢?
现在的陈思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她陌生的强大与冷漠,他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
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一尊没有生命的背景板!
这种巨大的落差,像一根淬了毒的刺,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脏,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最让她感到烦躁和恐惧的是……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再见到他,他都好像变得更好了?
更强大,更耀眼,也……更遥不可及。
这种感觉,让她快要发疯了!
而客厅中央,姚岩松和姚清竹的争吵,还在继续。
“为什么不能提!”
姚清竹被哥哥的呵斥激起了逆反心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思渊哥是什么样的人,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挺直了腰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着两簇倔强的火焰。
“上次我喝多了,不也是他一个人把我安安全全送回来的吗?”
“更何况今天!”
她重重地强调道:“小雨姐和青青都在,他根本就没让我多喝一杯酒!”
“我清醒得很!”
姚岩松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他指着姚清竹的鼻子,手都气得发抖!
“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的意思是,让你以后少跟那个陈思渊接触!”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们要一起做生意,那就保持生意伙伴的距离!”
“别动不动就参加什么私人聚会!”
“听见没有!”
姚清竹闻言,倔脾气也上来了。
她把头一扬,雪白的脖颈梗成一道优美而又固执的弧线。
“我就要!”
“我就要!”
“我们明天还要去猴子哥家里吃饭呢!”
“我偏要去!”
“你——!”
姚岩松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扬起的手掌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舍得落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血压直线飙升!
他下意识地伸出另一只手,狠狠按了按自己的人中!
这个小妹!
真是要气死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姚梦兰。
只见她站在那里,俏脸上一片乌云密布,眼神阴沉得可怕,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姚岩松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妹是真的半点眼色都不会看!
没看见你大姐的脸都快结冰了吗?!
还在这里一口一个“思渊哥”!
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他赶紧冲着姚清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少说两句。
随即,他强行压下火气,放缓了语气,试图讲道理。
“清竹,大哥不是那个意思。”
“陈思渊跟咱们家的关系……你也知道,现在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
“我们不反对你跟他正常接触,但是……”